吃完之后,莫以染又买了包烟跟火机,然后便跟花泉一起回去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除了莫以染跟花泉,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一代怎么说也是富人区,治安相对比其他地方安全一些。
虽然不至于完全的安全,但是至少能够摒除一大部分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想上天台看星星。”
忽然,身旁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的花泉看着幽蓝的天空,慢悠悠的说道。
“酒店顶楼就是露天酒吧。”
莫以染忽然兴奋了起来,眼睛放光的看着花泉。
“趁着景墨文睡得死,走啊!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
身旁的女子眼睛晶亮晶亮,像是两颗黑曜石。
花泉看着她,忽然笑:“我可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挺怀念学生时代在天台上看星星的日子的。那时候我们经常从后山溜出去包夜或者干其他一些夜里该干的事,通常天亮才回来,但是有的时候会回来的早,就在爬去教学楼的天台上看星星,或者宿舍楼。”
“你不是富家子弟吗?身娇肉贵的,怎么肯去住学校宿舍?”
莫以染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是私立学校,四个人一人一间房还带一个小客厅,环境好你有意见?”
花泉瞪着莫以染。
莫以染扭头,不说话。
“莫以染,其实我以前是认识你的。”
花泉突然说。
莫以染余光都没给他一个,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仿佛早就知道一样似的,一点都不惊讶。
这下换花泉不乐意了,他皱眉,走到了莫以染的前面挡住了她的路,问:“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莫以染哂笑:“你不仅认识我,认识白生烟吧?”
说完之后就越过面前的男子继续往回走。
而花泉则更加惊讶了,他大步的追上莫以染,跟在女子的后面低头颇有兴趣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啊?难不成你以前也认识我吗?可是我明明确确的记得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此时此刻的花泉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傲孤冷,也没有了那些尖酸刻薄,一张嘴就是机关枪扫射惨境。
他变得很温顺,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好奇宝宝,追着莫以染问这个问那个,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似的。
莫以染回头看了花泉一眼。
花泉的白色中分头发微卷,清冷的月色将他白皙的皮肤照的几乎透明,他五官精致秀气,睫毛很长且卷,眼睛很大,像个初生的婴儿似得。
薄唇微抿着。
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莫以染,等着一个答案。
莫以染边走边笑说:“你一连问两个问题,你想让我回答哪一个?”
“那就一个一个答呗。”
花泉眨着眼睛,觉得莫以染问这个问题也问的十分的智障。
“我不惊讶于你认识我,并且同时猜测出你还认识阿烟,是因为我们是当时A市几个名校中出了名的美人,圈子就那么大,像你们这种痴汉认得到我们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莫以染扬着眉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她不是个二十六的成年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就连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她想起来什么似得,脸上忽然浮起了笑容,接着道。
“我记得当初好像你们学校还有一个草痴跑来我们学校大门口,拿了一大束康乃馨跟阿烟告白来着,说阿烟特别像他过世的妈妈,让他很有安全感跟亲切感。阿烟当时都快气疯了,把康乃馨塞了进那个智障男的嘴里,被我们几个笑了好几天。”
“你们怎么能这样?竟然把花塞进人家的嘴里,太过分了!”
花泉义愤填膺。
莫以染笑容一僵。
然后就看见花泉皱着眉,恶狠狠道:“如果我在现场,我就会等着他把花给吃完,不咽下去我就打到他去世的妈都不认识!还亲切感,我就让他尝尝来自母亲爱的力量!”
莫以染笑的脸都要烂了。
“笑笑笑,别笑了,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花泉沉着脸问。
他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遇到智障就应该用暴力解决。
晓之以理,用之以情只能是跟那些文绉绉的、可爱的小学妹小学弟讲。
糙汉跟死肥宅懂什么情跟理?
“哦,确切的说,我们认识的不是你,我们认识的是你爹。”
花泉:“……”
“你也知道阿烟现在有多厉害,虽然不至于跟景墨文抗衡,但也是身家过十亿的大佬。这就源于她从小的人脉跟经济头脑,我跟她从小就玩在一起,我喜欢艺术跟文学,她喜欢金融。我在看书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就在钻研着厚黑学跟金融风暴。那个时候也不知道阿烟使得什么手段,硬是让你爹那种老总亲自接待她一个小姑娘。”
花泉:“……”
“那时候我们如果一次你家里,你爹就指着客厅里的照片跟我们说,这个是犬子花泉,说是同龄,日后可以多往来往来。”
花泉:“哪张照片?”
“你穿开裆裤的那张。”
花泉:“……”
“还有你少年时代穿女装的样子也看到过。”
花泉扶着额头,痛苦不堪:“人间不值得。”
莫以染笑的更欢。
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停下来,莫以染仰头看着天空,忽然鼻尖酸酸的,有些泪目:“年轻真好啊,为什么……一个不留神,就十年过去了?”
花泉倒是没有多么的伤怀:“人就这一辈子,对于生活困苦的人来说,就很漫长,对于生活滋润的人来说,就很短暂。我们……知足吧……”
莫以染抿着唇,笑意中透着淡淡的忧伤:“谁能幸福一辈子?谁能困苦一辈子?所有的选择权都在自己的手上。富有的人尽情的享受着,贫苦的人为什么不想想你为什么贫苦?”
花泉却冷笑:“因为资本家们在控制着金钱的平衡,他们绝对不会容许所有的人都富有。”
“所以花家倒了,跟什么人有关系吗?”
莫以染随口一问,她并没有看到,在问出这个问题后,身后的花泉脚步一顿,陡然阴狠的眸色。
只是一瞬间,莫以染回头的时候,花泉依旧一张死人脸。
带着欠揍的清傲。
“花家倒了,是我爹自己没用,被人给暗算了。”
花泉眉眼平淡。
此时已经凌晨四点了,可是天色依旧黑暗,光明仍需等待。
不要着急。
该来的,迟早会来。
“你说,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穷人?然后景墨文就看上了你,但是我都破产了,怎么也没遇上个富婆呢?”
花泉突然问。
“因为你还不够穷。”
莫以染淡定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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