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中一杯推到肖汶水面前,老人笑了笑,眉目淡然没有丝毫凝重的道,“你这个病情,恐怕命不久矣啊,你知道吗?”
肖纹水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自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心里还有心愿没有达成,每每病情发作的时候,他都觉得倒不如死了干脆。只是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再这最后最紧要的关头放弃。
所以,眼前的老人,是他能够抓住的唯一希望。
肖汶水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在老人眼中,老人脸上淡然笑容不变,指了指他面前的茶杯,“年轻人,也不用太过沮丧,先喝茶。尝尝看,老头子这山上采的茶,山上取的水,泡出来的茶好喝不好喝。”
面前的茶盏里,茶水徐徐散发着茶香,并不浓郁,淡淡的,却又经久不散。老人说品茶,就当真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抿一口。再吹一下,又抿一口。如此重复三次,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抬眸瞧见他盯着自己没有动,不由得又笑开,“怎么,怕老头子在这茶水里下毒?”
“老人家误会了,我只是……”所有的解释,在对上那双通透明了的眸子时,又显得很多余。
肖汶水倏地收声,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盏,双手举到鼻子下方闻了闻,脸上笑容灿烂了些,抬眸对老人恭恭敬敬的道,“多谢老丈馈赠!”
然后,学着老人方才的模样,分三口,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喟叹一声,“好茶!”
老人作势,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看着肖汶水的目光轻轻闪烁,像是有意要考教他一样,淡声道,“山林里采的粗茶,连品种都不知道,算什么好?”
“小子倒是觉得,正因为是山林里采的,没有品种,没有刻意的照料采摘烘焙,反而更显原汁原味。再加上山涧泉水清冽香甜,与茶香交相融合,闻之叫人心旷神怡,品起来也是滋味悠长。”肖汶水彬彬有礼的回答,“而且,名茶好茶盛名所累,未必能做到这样的坦然纯粹。就好像,见多了圆滑世故,总喜欢赤子之心是一个道理。”
“嗯,不错!”老人点点头,看他的目光多了些许赞许的味道,“你这小子,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你的病不用灰心,老夫既然说能治,那就真的能治。”
肖纹水压抑抬眸,“老丈愿意救我?”
他说的事愿意,而非能,两者之间差别甚大,叫老人忍不住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有正面回答肖汶水的话,而是道,“老夫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大夫。我这个人性格古怪,与世人相处不来,所以在深山老林里躲了许多年。你这个病,我曾经见过一次,并且侥幸治好了。这些年我闲着没事,又翻来覆去研究了一下。不打诳语的说,普天之下,若我说不能治,那便没有人能治了!”
肖纹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他蹭地站起来,走到距离老人大概一米的位置,双手垂在身侧,深深鞠了一躬,“还请老丈援手,小子感激不尽!”
他一直有在迎合老人家说话的风格,张老知道,却没拆穿,反而觉得有趣。他不喜欢心机,但不代表他喜欢愚蠢的人。肖汶水的心机,摆在明面上看得见的地方,他就觉得很好。
“行了,坐过来吧。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张大夫说道。
在把完脉之后,张大夫叹了口气,肖纹水的心往下一沉。
“我这还有上次治病留下的一颗药丸,因为你的病情实在是太重了,所以这颗药丸治不了你,只能多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张大夫说道。
肖纹水心头一沉,“那……张老可还有其他解救的法子?”
张大夫找出了药丸,摇摇头说道,“目前我还不知道,你的病症比起之前那个人,又要复杂许多。不过,也并非是回天乏术,待我仔细研究一下。”
肖纹水没有说话,张大夫也是陷入了沉思,思考着有没有办法可以救他。
“不对,以你现在的病情,恐怕早就死了,是不是有什么人一直在帮助你?”张大夫问道,“上一次我碰到的病人,比你的病情轻很多。”
肖纹水想了想,说道,“每次我发病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总是会让我喝她的血,每次喝完之后,病情都会好很多。”
张大夫眼神一亮,“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不错,就是她。”肖纹水说道。
“不知道是否方便让我给她把把脉?”张大夫说道。
肖纹水于是把卿叫了进来,张老迫不及待的给她把了脉,原本淡然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肖汶水等人一脸茫然,张老这才又解释道,“你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多亏了这个小丫头。这丫头的体质很特殊,怎么说呢,就是在我们行医的人看来,她属于宝体。”
这个说法有些玄幻,以至于卿听到之后,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肖纹水也是感到很吃惊,虽然每次喝了卿的血之后确实好了很多,但是听到张大夫说的宝体,脸色有点奇异。
张大夫继续说了下去,“一般的病如果能喝一口姑娘的血,便能药到病除,先生是因为病情太过严重,所以才没有痊愈,但是病情得到了非常大的缓解。”
肖纹水有点担心的问道,“那您说?我的病情的治愈之法在卿的身上是?”
张大夫没有避讳,直接对卿问道,“不知姑娘是否还是处子?”
卿被问到这种隐私问题,又是在少爷的面前,脸瞬间红了起来,卿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对大夫的问题的回答。
张大夫于是对肖纹水说道,“这种体质的宝贵之处还有一点就是此人第一次行房事的时候,可以治愈男方的任何疾病。”
肖纹水闻言惊奇的看了卿一眼,卿则是面色羞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大夫向肖纹水点了点头,“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肖纹水再次向张大夫拜了下去,“多谢大夫指点。”
和张大夫拜别之后,肖纹水一行人于是一起驱车回到了肖家,在回去的途中,卿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的绯红一直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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