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老余起身,吴铭对他说:“老余,还有一件事,下午,欧阳书记、高秘书长以及苟书记重返禹王村,到时候你要多给我和朱镇说说好话,尤其是朱镇,你也知道因为赵天宇那件事,欧阳书记曾经说过要处分朱镇,尽管我们有些地方做得不尽人意,但至少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希望你多说好话,才不枉我们刚才一番交谈。”
朱全看了一眼吴铭,露出感激之情,没再说话,心情也很沉重复杂。
老余知道那是工作方式不当引起的激烈冲突,况且在全县看来,他们也是尽心竭力干工作的,并不是投机取巧欺上瞒下的昏庸领导,跟着说:“其实我心知肚明,你们也是能人将才,之前多有得罪,现在既然都已说开,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话,一定不会使你们作难受委屈的!再说,我之前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在他们面前有几斤几两也是有数的,但只要到了我这边,一定会说实话讲真话的!你们担心的那些顾虑都不存在,因为你们到头来还算是清官为民的官,所以我会从实说话的。”
吴铭拉着他的手说:“想不到啊,原来老余并不糊涂,把我们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以为你受了刺激上了年纪,谁知竟能说出这么多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来,细想起来,之前我们对你有些过分和苛刻了,但保证以后会像走亲戚一样经常过来探望座谈,不会任由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记着,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就来找我们或者找王长贵他们也行,总之不要忘了,你身后还有我们还有党和国家。说句实在话,你之前的种种遭遇和不幸,有些人是清楚明白的,别人怎么想这里不敢说,但我和朱镇刚从苟书记那里听到一些情况,才知道你原来有血海深仇冤深似海,但我想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人早已死的死老的老,都已经接受过相应处罚了,再追问下去也没多少意思,至少不能换回你的至亲骨肉,所以,老余你要想开想通一些,不要再四处游荡任凭大家嬉笑怒看你笑话了。实话告诉你,欧阳书记和高秘书长也知道了这些情况,今天上午特意叫我和朱镇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你的衣食住行,还说不能让你受人欺负,一定要替你做主。这些情况朱镇也都听到了。”
朱全跟着说:“吴书记说的都是实情,决没有半句假话。欧阳书记知道昨晚情况后,来县上找苟书记,我们过去以后,苟书记当着大伙的面,说出了一些猜想,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们都相信那是真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突然造访和欧阳书记等人的下午计划。”
老余神情悲怆地说:“其实,这个情况我早就听说了,而且也有许多人劝说过,只是我没有生活来源,又找不到存在感,走着闹着,竟上访了三十多年,最后反倒弄不清是在反映情况还是在沿街乞讨,总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知道再追查下去,没有人会认真和理睬,更不会听我一番控告哭诉,所以,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我也累了乏了,不想再借用死者的名义靠施舍过活,能活几天算几天,能活几年算是苟且偷生的!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你们可以放心了,我说已经放下就是彻底全部放下了,决不会拿这番话做文章讨说法。”
吴铭笑着说:“呵呵,这就对了嘛!你才不过六十,比我大不了几岁,别泄气,等我瞅准对象,给你撮合一门亲事,到老也有陪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别动不动就说死啊活啊的!”
朱全也跟着说:“呵呵,是啊,老余,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算起来是老哥,你看我们都在扎实干工作,可你却有这样颓废消沉的想法,实在是不应该啊!等吴书记给你择一门亲事,我们还盼着喝你的喜酒呢!哈哈……哈哈……”
老余红着脸说:“吴书记,朱镇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先谢谢你们的一番好意了,以后的事慢慢再说吧!”
吴铭见目的达到,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看看时间紧张,便向老余告辞作别,“老余啊,你先歇着,我和朱镇还要去看看平瑞平海他们,有空咱们再聊,况且欧阳书记他们也快启程了,我们时间紧迫不敢耽搁的!”
老余没再挽留,跟着目送他们离开了。
等吴铭和朱全赶到邱平瑞家,王长贵和李存顺早已跟邱平瑞和邱平海聊得热火朝天唾沫横飞了。
看到这种热情和谐场面,吴铭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掉到肚子里了。
“呵呵,你们都聊些什么呢?”
吴铭边走边问,心情舒畅,和颜悦色。
王长贵走过来说:“正说硬化村社路的事呢!呵呵……”
吴铭对他们说:“欧阳书记和高秘书长以及苟书记快要来了,有些话我想老王书记都给你哥俩说了,总之一句话多说好话,说之前先掂量一下,别再给说岔了。”
邱平海唯唯诺诺,连连点头说好。
邱平瑞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没从昨晚的阴影中走出来。
朱全眼尖,怕吴铭下不来台,急忙笑着走到邱平瑞身边,小声说:“平瑞兄弟,昨天的事多谢了。我们刚从老余家过来,吴书记还答应给他修新房,老余似乎不想再走上访那条老路了,欧阳书记等人很快就要到村了,他们这次专程过来找你说事,你可得热情一些啊!”
邱平瑞却冷冷地问:“他们又来这里干什么?昨天不是走得很急吗?况且我就一个平头老百姓,跟我能有什么事说?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说什么用不着你们来交代来安排。”
朱全大为恼火,但还是陪着笑脸说:“平瑞兄弟,这两天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误会,有空我请你喝酒,咱们好好聊聊,但这一次,你可得给我卖个人情,欧阳书记说过要给我警告处分,你也知道我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废了的。况且,吴书记有意与大家交好合作,你也不要再揪住不放昨晚的事了吧!以后,如果你遇到难心事,我会帮忙向吴书记说好话的。”
邱平瑞犹豫一阵,转而对吴铭说:“吴书记,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其实你不该绕开我的,慰问活动本来就是我先提出来的,可是你们那样做我很寒心,为了给你们领导铺路垫脚,我和平海兄弟自掏腰包先行一步,可你们昨晚连夜偷偷行动,这事我很难理解。”
吴铭听出问题症结,急忙掩饰说:“大兄弟,这个我的确没有安排到位,本以为趁夜走完剩下几户,没想到还是有疏漏不周的地方,对不起啊!”
朱全也跟着解释:“平瑞兄弟,我和吴书记真没想到这个细节,并不是故意存心绕开你的,这确实是场误会。”
邱平瑞冷笑着说:“恐怕不止这样吧!”
吴铭被他气得脸色发青,朱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王长贵见情况不对,急忙劝阻说:“平瑞,你这是怎么跟镇上领导说话呢?不就是一场慰问走访活动嘛,至于这样抓着不放吗?”
邱平海也感觉有些过分不识好歹了,走过来劝说:“二哥,领导们马上就要过来,这事已经过去,你也不要太在意,去不去效果还不是一样?”
邱平瑞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冲着吴铭和朱全说:“吴书记,朱镇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晚干过什么,我就想不通,赵天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抓他,反倒调查起我来,到底安得什么心?”
吴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朱全不敢变脸,又走过来说:“平瑞兄弟,你不要误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上面安排我们配合调查,而赵天宇又是从禹王村逃走的,但绝不是在怀疑你。”
邱平瑞见吴铭那个样子,很气愤,没说什么,直接甩手走了。
朱全追赶出去,拉住邱平瑞说:“兄弟,你不能走,欧阳书记指名要见你,所以你现在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况且,昨晚那事是……”
邱平瑞恶狠狠补充道:“我都猜到了,就是他安排你们那样做的,所以我凭什么再见他,还有什么心情在他面前摇尾乞怜阿谀奉承?”
朱全着急解劝:“你估计听说了,赵天宇犯有重罪,县里市里都和灵冲那边紧密协作通力配合,这次从眼皮底下逃走,上下都很着急,所以这是工作。当然我们也知道你们不认识赵天宇,绝不会干出窝藏包庇他的事情,但为了应付差事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邱平海跟跑出来,拉他到一边,小声说:“二哥,他们毕竟是镇上领导,态度也还诚恳,欧阳书记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还指名说要见你,所以,这个时候你要考虑大局设想以后,既然他们已经道谦,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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