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邱平海把全部经过细说一遍,惹得李淑萍、邱达还有李杰放声大笑。
嘲笑一阵朱全和邢如斌的狼狈模样后,李淑萍对邱平海说:“平海,笑归笑,但这钱我们不能拿,还是垫到路上去,那里才是它的好归处,我怕用这不干净的钱会不吉利不顺畅,有空也劝劝二哥,这钱用着脏手闹心,那一万我认了,但这十万块我真接受不了。”
李杰也跟着劝说:“是啊,我们不缺这些钱,就算需要,哪怕是借是贷款,绝不应该用他们的这些赃款,我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也觉得扎手闹心,但用到修路公益上,我多少还能接受一些,当然了,这是我个人意见,怎么用你们说了算,我作为旁观者只是提个建议罢了。”
邱达也说:“爸,我看还是另作他用,这钱我们不能使,心里不舒服。”
邱通忙说:“我也同意大家的意见,我们不缺这个钱,要不捐给低保五保户也是可以的,并不一定非要用在修路上,那是以他朱全的名义,我们要做公益慈善就该正大光明地去做,不用借着谁的名头,出了力反倒让他捡了便宜,那样做我觉着亏得慌!”
邱平海笑着说:“邱通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有些闲钱,都有仇富心理,何不借此机会堵堵大家嘴顺顺大家心呢?”
李淑萍跟着说:“这主意的确不错,明知朱全和邢如斌也是迫于无奈掏了钱,但既然钱到了我们手中,总该有些自主权利,我同意邱通的意见,把这十万连同给我的一万都算上,总共十一万,给那些过不了冬过不好的年的五保低保户还要加上残疾户以及患有重大疾病和意外变故的家庭,分成一百份,每户一千一,这样面大好分一些!”
李杰拍手叫好,“呵呵,这主意不错,我非常赞同,就这样办,你说呢平海大哥?”
邱平海笑说:“好啊,我觉得非常合适,至于要分给谁就让邱通邱达出面,借此机会也历练一下,我想走遍这一百户困难家庭,你们多少也能成长成熟一些,但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胡乱说话,不管是欧阳书记来咱村调研慰问还是朱全捐款修路,都不能谈及此事,只管把这些钱分下去就好了,别的不用多说。”
邱通邱达接连答应下来。
邱平瑞那边也不平静。
妻子得知事发经过后,开始埋怨他打肿脸充胖子,为明天的事担心责怪不已。
邱平瑞说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欧阳春刚说是轻车简从暗中寻访,但肯定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自有随行秘书,说不定还有几个贴身保镖,哪里用得着担心他的安危冷暖,身边人个个就像古时大内太监,能把他照顾得服服帖帖妥妥当当,保护照顾他的事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听到这番话,妻子放心下来,但对钱的去留问题又紧张不安起来。非说那是烫手的山芋,别人都怕烫手扔不掉,责怪他胡乱许诺收人钱财,生怕办不成事引来对方打击报复。
邱平瑞说明天自有办法说服欧阳春刚收回成命免予处罚朱全和邢如斌,况且已经有了初步打算,把讹诈得来的钱全部用作公益支出,原渠道退还到群众身上,替他宣传树立形象,也算做下铺垫造下声势,应该能取得领导肯定和支持,答应他们的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妻子又说那十一万也要捐出去,不是自家挣来的辛苦钱不能用在家里,不管是扔掉也好,还是捐献出去也罢,但就是不能用在家庭开支上。总归一句话,也和李淑萍一样的想法,用着扎手丢了可惜,非常伤脑筋费心思。
邱平瑞犯了难,见妻子情绪激动不答应,只好深夜请教邱平海。
“平海,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二哥,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睡不着,都是那十一万不义之财害的!”
“呵呵,怎么?二嫂想不通了?”
“是啊,非逼着全部捐献到修路上,可我总觉得别扭,这便宜全都让姓朱的占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沾点荤腥么?”
“那要看你怎么沾了?”
“你是怎么处置的?难道淑萍愿意留在家里开支?”
“呵呵,应该和二嫂想的是一个心,她也不愿意留在手上。”
“哦,那你是怎么处置的?”
“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准备把那些钱全都资助给村里低保五保残疾等困难家庭。”
“这倒是个好主意,到底怎么个分法,详细给我说说。”
“分成一百份,每户均分一千一,按淑萍的意思,就是受益户数多,钱虽少,但能分得公平分得下去。”
“呵呵,这主意确实好,一来可以缓解仇富敌对情绪,二来可以借花献佛给孩子们积德行善,多好的主意啊,你们是谁具体操作这事?”
“我打算让邱通邱达磨练一下,平时在家享福惯了,也该看一下村里困难家庭是怎么过日子的,也许对成长有利!”
“那好,我让邱明邱亮跟他们一起,也是一百份,每户叠加到二千二,这样才能帮他们解决大问题,也想通了,这些钱带着邪性晦气,来得容易散得也快,万一据为己有怕会带来霉运灾祸,我还是趁早扔掉得好。呵呵,我可以睡得着觉了,哈哈……哈哈……”
“呵呵,那好,二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共商大事呢!”
“好,这下好了,我心里安稳多了。呵呵……”
“呵呵……唉……这叫什么事情呢?”
他们能想通自然都能睡得踏实安稳,可朱全和邢如斌毫无困意,也没有回家,而是去酒馆借酒消愁彻夜座谈。
“朱镇,这次被邱平瑞这老小子害死了。”
“是啊,没想到出身公安的邢大所长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而我不善于跟这些奸商打交道,所以,受他牵制摆布也是很难避免的。”
“朱镇,你就别取笑我了,什么所长,到了他们这帮人手中竟然有力使不上有气无处撒,真是窝囊透顶了,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作弄和玩弄,唉……等这件事过去,非要弄得他们家破人亡才报今日之仇!”
“呵呵,别说毫无意义的话,先挺过这个坎再说接下来的事情。你说明天他会带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过来?”
“我现在怀疑他这是在玩弄我们,他一个平头百姓,能和欧阳春刚说得上话?鬼才信呢?我猜八成他已经拖家带口玩失踪了。”
“呵呵……以我对他的了解和观察,我想他没有蠢笨到这种地步,以他现在的家产存款,能为一百一十万背井离乡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不会的,这个人我看透了,他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是靠耍嘴皮子动脑子挣钱养家的主,并不像邱平海一样憨厚老实、胆小如鼠,凭直觉明天他会带好消息回来,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应该没有看错这个人,他虽说有些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但就像他说的,做生意讲究个诚信二字,应该是靠得住办得成事的厉害人物。”
“要不要我打电话试探一下?”
“都到深夜十一点了,我看还是先不惊扰了,说好了明天回消息,这时候再去试探,他会反感,万一办事不处理不彻底,就算免不了职,给我们造个留党察看那也是一句话一念之间的小事,我们两个的生死存亡和安危冷暖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和轻重,而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意义深远影响巨大,不能一开始就造成不信任不放心的印象,还是再等等吧!”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目前看来只能如此了。一天下来,我没接到县上领导的电话,说明生杀予夺的大权还在欧阳春刚那里,只要邱平瑞能说服他,这件事就戛然而止就此结束,所以我们只能依靠他来周旋。今天下午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欧阳这老东西根本不给我们说话解释的机会,非揪住你的一些只言片语不肯放过,况且那是在市委,并不在我们县上,像我们这样职位级别的人处处都是,随便找一个出来不是副县就是正县,而科长主任多如牛毛,我们到了那里充其量是个科长级别,只有干活卖命的份。而我就纳闷了,我们走后,欧阳留他们在办公室座谈那样长时间,不知都谈论了那些话题,他们又是怎么控告检举我们的,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无奈的,只有苦等挨打的份了。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群众信访不信法,原来就是看到借用领导施压趁机捞点好处的便利了,从这一点上邱平瑞是个非常有头脑和心机的人,很会见缝插针趋炎附势,你说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我们还能慌中出错胡乱动手吗?况且你也在场,当时欧阳特意暗示不能对那些人施加压力打击报复,如果我们在这节骨眼上犯事出错,你想他会怎么处置我们呢?欧阳信任邱平瑞,暂时不能打他们一帮人的主意,等风声过后我们再仔细商议,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饭香屁臭的阴险小人,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不但不能寻衅滋事,而且还要热情大度一下,再不能整天想着报仇雪恨,收拾他们也需要选好时机,不能再冲动留下祸患了。”
“我明白了,还是朱镇长考虑周全做事稳妥。”
“呵呵,算了吧,来我们喝一个,今天不醉不归!”
“哐当……”
两人碰杯喝酒,神情都显得郁闷和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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