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化了妆,昳丽精致的面庞,在他鬼斧神工的化妆技艺下,完全绽放平时潜藏的光华。
偏偏这美好到令人心颤的脸,配的是黑色制服。质地柔软的布料,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却露出小截脖子、手腕和脚踝,皆是白到通透。无疑是,他全身上下,最勾人的地儿。这种暗藏心机的禁欲风,将他的魅力提升到极致。
差点,晃了我的眼呢。
离他更紧,皮-肤蹭着布料,我轻声说:“这次过后,我们两清。”
大概他只是惯常开玩笑,没想到我真刀真枪。
他呼吸变得急-促,漏出些许仓皇,“你……我……”
这几天受那个动漫角色的娇软属性熏陶,我的身骨似乎也变软不少。再加上我真生气孟想动手动脚,卯足劲要勾引他成功的。
指尖滑过他的腕骨,触到冷硬的袖口,我嘲弄地问:“怕了?”
兴许是激将法有用,他梗着脖子喊,“我怎么会怕?”
四处游移的手最终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他轻颤着,像是欲飞的蝶。黑色的,禁-忌而神秘。
那双如墨的眼眸,澄澈干净,看不出半分假。
指腹触碰他抖得愈发厉害的睫毛,我柔情万分地开口,“孟想,你这双眼睛,是真的吧?”
“什么?”
双腿夹-住他的反抗,我有股冲动戳-瞎他的眼睛,“你和Herman的眼睛,谁的是假的?”
“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还有诡艳的潮-红,眼睛同样是深陷欲-海的迷蒙。
这反应,他不会是Herman。
虽然孟想和Herman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但我总有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们是一个人。
也许是双胞胎呢。
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反过来想,Herman阴毒好胜,如果真有一个假面,何必找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招摇过市?他完全可以顶着一张不同的脸。或者,在罗马露面时,戴个面具、眼罩之流装神秘。
坦坦荡荡,大概率是无所顾忌。
翻身离开他,我坐在他斜对面的茶几上,“没什么。”
他的目光直直缠住我露出的长腿,“林蒹葭,你这么玩我,不好吧?”
“我这就是玩,”我挑眉,“那你每天都在玩。”
他倏地抬头,泛红的眼睛锁住我,“那不一样。我每次撩拨你,你都无动于衷。但你这次一勾我,我魂都要被你勾走了。小孟想,也很渴-望你。”
我:“……”
摸出支烟递给他,我说:“解解-瘾。”
他表情拧巴,不肯借。
我突然绽开笑容,单手落在领口,作势要扯,“怎么,真要这个谢礼?”
复杂并且古怪地看我,他最终接过我手里的烟。
兴许被我撩拨恼了,他独自躲到角落抽烟。
我懒得多管,坐回沙发。
方才我似真非真地演了场戏,不过是想拨开心中的疑团。Herman和孟想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很重要。
孟想再胡乱,也不会围着我转。
令他兴奋的事情很多,赛车、各种各样的兼职挑战,哪怕是上次医院匆匆一瞥的童颜巨-乳美女方凉。
这回不是周琳恰好需要我和孟想,他未必会缠上我。
但Herman不一样。他和温有容是宿敌,互看不顺眼。但经许照月跳江前真相一波,他们似乎都是彼此唯一看得上眼的敌人。要不是温有容把我颠来倒去,我还真以为他们会发展成温有度和侯在斯这种关系。
无论如何,Herman对我来说是颗定时炸弹。我巴不得永远留在国外做他的假德国人。
要是孟想是他,那我真是腹背受敌。
这一次我牺牲色相试探,孟想的反映告诉我:他不是Herman。
甚至,他不知道“Herman”这个名字。
当然不排除Herman还有别的名字,仅有孟想知道的。
淡淡的烟味打断我的思路,我不由抬头:抽完烟的孟想回来了。
他揉乱了头发,眼角、眉尾还残留些许薄红: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他委屈得不得了。
我不为所动,反而在考虑要不要问孟想有没有兄弟。
挑明了问,我不确定他是否会伪装。
方才他意乱情迷,才不能掩饰。
他刚被我干撩,估计对我有气,必然要跟我绕弯子。
罢了。
赶在孟想开口前,我说:“练习吧。”
明天正式表演,今天最后加紧练习,争取不拖周琳后腿。
其实,周琳拉我们就是刷脸的。但是,到时人潮拥挤,我总不能直剌剌干站着吧?
孟想翕动嘴唇,欲言又止。
最终,他叹口气,走到堂鼓前。
跟上周琳的节奏,我单手覆上他的肩上,放软身体。
练到夜阑人静。
周琳拍掌,“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战斗。”穿着性-感皮-装的周琳,气场全开。到底是周瑾安的女儿,关键时刻端起架子来也能唬人。
很意外,孟想今晚没有死皮赖脸缠上我,而是跟着其他两个人默默离开。
估计他还在记恨我撩完就撤的不厚道行径。
周琳搭住我肩膀,“我请你吃饭?”
这些天一块儿排练,她和我熟络不少,不像刚认识那会跳脱了。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你好好吃。”
想了想,我补充:“你别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对嗓子不好。”
她是主唱,嗓子可以说跟命差不多重要了。明天是最后一搏,临门一脚出幺蛾子太可惜。
这次演出结束,周琳会回B市跟周瑾安过年,我则留在S市休养生息。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应该不会再有联系。
因此,我破天荒关心她。
她僵住脸,有些意外。
旋即,她绽放大大的笑脸,“知道了,女王大人。”
我没再纠正她的称呼,平和地跟她走到门口,中规中矩道别。
回到公寓,我看到端坐沙发等我的温有容,有些意外——我这小公寓的锁,什么时候这么好撬开了?
自从上次傅铮重伤躺在厨房,周琳、孟想闯入过,现在又是温有容。
愣了一秒,我镇定换鞋,缓步走向他,“你怎么来了?”
大概可怜我失去生育能力,就算我语出恶言,他也不跟计较。说放假,就真的没找过我。
这会儿他坐在我的沙发上慢悠悠玩着茶壶,必然是有事。
转了转青瓷色的壶儿,他修长的手指轻叩一旁的棕色信封。
明白他的意思,我弯腰,拾起稍有分量的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照片。
第一张,就是我坐在孟想大腿上的。
我勾引他时,没想过拍出来会这么诡谲香-艳。我整个倾向他,凸-起、凹-进,完美贴合。
最主要是,照片里的孟想,连耳朵都红成了滴血玫瑰。
配上他薄红的脸色,我艳丽、些许漾开的唇色……简直艳冶至极。
拂开这叠照片,我大致浏览。
拍摄地点没变过,都是周琳租的用来排练的仓库。周琳给我安排的节目就是和孟想亲昵,因此从第一天起,照片里我和孟想看起来都是暧昧不清的。
由此也可推测,温有容不是跟踪我,而是在监视整个仓库。
周瑾安送出了周家老宅,温有容还有没有利用周瑾安的念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艳丽的照片叠在一块,人影幢幢,笑靥绰绰。
我忽然觉得,跟孟想站在一起,把我都映照得更好看了。
细细的摩挲声儿提醒我,温有容还在。
往常他表现平静,实际上就更生气。
将照片塞回,我轻轻放到茶几上,“你不会把这个当真吧?我对孟想没想法,你还不知道?周瑾安送我老宅,全靠周琳。她这次千里迢迢跑到S市请我帮忙,我就顺势帮了。你也让我放假、散心,不是吗?”
温有容推开茶壶,取出我坐在孟想腿-上正对他的照片,“这个时候,你没想过动真格?”
我说:“我想试探他。”
他仿佛听不见我的话,“一秒钟都没有?”
沉静如深潭的目光,仿佛洞察一切。
“有。”我老实交代,“孟想跟你一样,想要我的身-体。他救过我,他实在纠缠不清,我有过一次两清的念头。”
我不知道,那个瞬间我起的这念头,是为了全身心蒙骗孟想,还是真的起了。
但温有容的架势,是不问出什么不罢休的。
拍了拍身旁的沙发,他说:“过来坐。”
我故作从容,坐在他旁边,“你要是介意,明天的演出,我……”
“唔!”
他忽地将我抡到他的腿上,就像是我蓄谋引-诱孟想的姿-势。
几乎同时,他咬住了我的嘴唇。
那个把小时前,被洇开的口红覆灭的地方。
我并不温柔,我料想了一场狂风暴雨。
他对我的可怜,我不屑的可怜,怕是要终止在这叠照片里。
跳过一场热情奔放的古巴舞蹈,我的唇齿间残留淡淡的血腥味,以及烟草味。
温有容的手掌虚虚拢住我的脖子,随时掐断的架势。
我听闻他说:“林蒹葭,你要还债,可以。但属于我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给别人。”
他深不见底的眼湖,结了层薄薄的霜。
我微扬下巴,“那温二哥,那什么东西,属于你?”
“你的一切,身体、骨血、呼吸、心脏。”
温有容能掐死我,我深信不疑。
而此刻,我却不惧怕他对我动真格。
“那如果,我给了呢?”
他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我会要你的命。再要那个人陪葬。”
占有欲。
三个字足以囊括。
我露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明白了,二哥。”
他突然松开我,大力将我扯到一边。
我没防备,直直栽倒地上。
好在我穿得厚,摔了跤没什么痛感。
我手扶沙发,缓慢坐起。
温有容继续盯住茶壶,没完没了地研究。
我陷在沙发里,懒得动弹。
长久的沉默,间或传来窸窣声。
意外显得和谐。
“跟我回家吧。”温有容最终打破僵局。
我半梦半醒,“啊?”
他想要我跟他同-居?
虽然我和他早就不清不楚了,但没到同-居的地步吧?而且完全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还能背着他做什么事情?
难道,真要全身心投入做个演员?
他温和重申,“跟我回家过年。”
我顿时面如土色:他要回的家,是回魑魅魍魉横行的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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