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容?”我不敢置信地喊他。
用中文。
他捏住我的手,附到我耳边,低语:“要尊重游戏规则。”
我忽然想起。
那天我签了赵青山递给我的聘用书和股权转让书,临下班便忍不住去找温有容。
我问他:你这么逼我做你的秘书,不怕我害死你吗?
他答得轻狂:只要你敢。
我说好。
他笑得意味深长,根本不信。
眼下,好像是他能玩死我。
濒临绝望之际,我手心突然多了冷-硬的东西。
我震惊地望向他。
从他的眼睛里,我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神色流转间,一切都天翻地覆。
Ken佯装绅士,用美式英语请我跟他走。
我脸上慌色不改,拽紧衣摆,木讷地跟他离开游戏场地。
估计是想跟我单独“探讨”人生,他领我去的房间,没有第一夜淘汰的Debby,只有我和他。
“啪嗒”,门关上了。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落锁了。
他甚至没有开灯,门关上后,我眼前便弥漫浓稠的漆黑。
房间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玩乐声也被隔绝在外。
万籁俱寂,唯独Ken粗-重的呼吸声刺耳。
我本能地往后退去,努力镇静,“Ken,你和Friedrich关系很好?”
“也就一般吧。”脚步声逼近我,他笑出声,“你配合点,我们关系会更好。你不想Debby那样主动跪在我面前也没事,小野猫,我也愿意征服的。”
我步步后退,“Ken,我们可不可以换个玩玩?”我努力学习他的口音,试图让他对我有些亲切感。
“啪”,黑暗中他精准地攫住我的手腕,“男人和女人,还能玩什么?现在你是我的猎物,游戏里,你不能反抗我。”
“那……”我咬牙,试图挣开他的手。
他握得更紧,“如果你反抗我,就等于违反游戏规则,那你会被所有人惩罚。你知道,Debby对女人也感兴趣?Herman喜欢的,不仅仅是施-虐哦,还有Friedrich,他的神秘礼物,绝对会让你……欲-仙-欲-死,还有……”
“就算我会要你的命,”我放缓语速,“你还是要把我当成你的猎物?”
手背忽然一痛,Ken居然咬我。
他的牙-齿,用力忽轻忽重。
柔软的she,像是初生婴儿的手。
有一下没一下,在我的皮肤上试探着。
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身中剧毒,Ken碰到我哪一处皮肤都能毒发身亡。
他用行动给我答案。
我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死死抠住我的手指。
要挣脱,必断手指。
脚后跟四处探路,我也发现我行将挨着墙面。
这意味着我退无可退。
Ken可以在一片漆黑中握紧我的手腕,说明他极擅长身处黑暗。但他不至于把我看得一清二楚吧?
现在Ken玩-弄我的手背,显然觉得我不会抵抗。
或许他认为我会和Debby一样,在这样糜-艳的游戏、错乱的关系中沉-沦。
我此前从未见过他,我们面对面较量,输赢未知。
但我有一次机会趁他不备,直攻要害。
温有容不动声色往我手心塞给我银质袖口,应该就是准我反抗的意思。他用我的刀片羞辱过我,没人比他更清楚我的防御手段。到时我真捅出篓子,他要是弃我于不顾,我就跟他鱼死网破。
温有容是那种时刻保持警惕的男人。
就算要我,发现不对劲,他也能一秒抽离。
更别提做旁的事情了,他的警觉性远胜过我。
兴许这就是我敌不过他的原因。
且我目前所接触的他,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眼前的Ken不一样。
他轻视我,并沉溺在寸寸侵-占我的皮肤。
不知不觉间,他推搡着我后退。
我的后背抵上了墙壁,我再无退路。
按照高度,他应该跪在我面前了。
衣袖再不能卷起,他转移阵地。
手指,落在我腰侧。
似乎想要溜进我的裤-缝。
林蒹葭,不能再犹豫了!
“Ken!”我忽然软声喊他。
“嗯哼?”他停住。
我抚摸他的后颈,“我喜欢接-吻。”
生怕他疑心,我娇娇怯怯地追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再次精准扣住我的手腕,精准将我待到地上。
我摔得够呛,后脑勺微微泛疼。
他已然覆-上我。
严格来说,留有一定间隙。
他说:“可以,但我喜欢这样接吻。”
“我也喜欢。”我两手捧住他的脸固定,费力抬手,啄-吻他的眉心。
太黑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我胡乱吻的。
他似乎被我撩-拨出了兴趣,猛地拽离我,恶狠狠地咬-住我的唇角。
上面是滚烫的身躯。
下面是冷硬的地毯。
冰火两重天。
我轻哼出声,想要盖住我的取出刀片并准备攻击他的声音。
“唔!”
他咬到了我。
我的呼叫,使得他更兴奋,左手捞起我的后脑勺。
而我右手食指、中指捏紧刀片,一鼓作气扎进他的腹部。分秒前他以为我讨好他,在我撩开他的夹克时还加深了吻。
刀片刺入,我的食指染上了血液的黏-湿。
“你!”Ken震惊地放开我的唇。
我不敢怠慢,推开他的重压,费劲将他拽起,勒住他的脖子。
沾着血珠子的刀片,抵住他的喉咙。
“别说话!”我语调冰冷,“我刚才并没有伤你太深,敷点药就能好。但现在你不听我的,我发疯了就要你的命了。”
温柔乡、英雄冢。
“你到底什么毛病?”Ken爆粗,“你不想玩,答应Friedrich干什么?你这样破坏规矩,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
“对不起,我有难处。”我嘴上服软,手劲却不减,“我是被逼的。你可能觉得这样随便玩一玩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不行,睡了我的男人,我是要他和我在一起的。就算他不能娶我,也该承诺跟我在一起。我不想玩的。Ken,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我的调子,极软极软。
呼吸逐渐平缓,Ken似乎没那么愤怒了。
我趁热打铁,“Ken,我弄伤你,我可以赔偿你。至于Friedrich那边,你能不能不要揭发我?”
破灭游戏规则的惩罚,更……没人性。
他们全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漂亮玩偶!
Ken忽然嘲弄而笑,“你拿着凶器哭着求我,你到底是威胁我还是求我呢?”
没有刀片,我有什么筹码跟Ken谈判?
见红前,我还有一具空壳。
现在,为时已晚,只能威逼利诱、软磨硬泡。
我抿紧唇,不说话,勒住他脖子的力道,只增不减。
“我答应你。”沉默几分钟,Ken开口。
我将信将疑。
他补充:“但我有个条件。”
心下咯噔,我问:“什么?”
Ken说:“等我想到再说。”
“行,那你慢慢想。”我说,“说好,触及我底线的,我一律拒绝。”
最好他等我回S市再想到。
除非他闲得蛋-疼,不然不会为了一个条件从罗马飞到S市吧?
“没问题。”Ken爽快。
我仍有疑虑,终归松开他。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他一声嗤笑。
“林,你最好清洗掉你手中的血腥味,Herman鼻子很灵的。”他似威胁似调侃,“被他发现,我答应你也没用了。”
我神经紧绷,“房间里有卫生间吗?”
不仅有卫生间,还有医药箱。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Ken摁坐在马桶盖上,掀起卫衣就替他洗伤口、涂膏药。
怕被翻版孟想戳穿,我清洗伤口时小心翼翼,生怕留下什么味道。
连创伤药,我都选了没有味道的。
Ken两手撑在两边,好整以暇。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可眼下我只能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
处理完Ken,我反复搓洗刀片和我的手。
洗到我的手指泛白,那股血腥味似乎萦绕在我鼻尖。
“Herman闻得到的。”Ken说风凉话。
犹豫再三,我下狠劲咬破食指指腹。
血珠子滚落了两三滴。
“你倒是心狠,”Ken继续酱油,“东方女人,还有你这样的。”
我推开他,把刀片扔进马桶,冲走。
杂七杂八的,一块儿销赃。
更何况,留着他血渍的东西,我留着也是膈应。
吸了吸指腹的血,我说:“Ken,如果Herman提及,你就说你一时口重,把我咬伤了。明白吗?”
他忽地耸肩,两手一摊,表明自己别无选择。
“要多久?”我问他。
他说:“我可以玩到游戏结束。”
掏出手机,他扫了眼时间,“可能还要一个小时。”
“你以往玩游戏,俘获女玩家,是不是只会睡?”
他默认。
把他拽出卫生间,我让他模-拟。
他飙粗话,终归妥协,跪在床上……
赶在他那个之前,我关了房间的灯。
或缓或急的……
萦绕在我耳畔。
我抬手,捂住耳朵——真要命,这回是我自作孽。
没几分钟,就有人敲门:“Ken,游戏结束了,你要玩够了,也可以出来了。”
应该是跟在Herman旁边的金发帅哥。
或者是另外一个。
我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影响了判断力。
Ken低吼。
漫长。
我猝不及防,全都入耳。
出去后,一室堂皇。
热闹依旧。
Friedrich和一位标准的俄罗斯美女不见了——估计他去他的专属地享受法官的福利了。
避开Ken,我直奔温有容。
他依旧云淡风轻,根本不担心我。
他是相信我,还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心里的小人,当即给我泼了冷水:林蒹葭,你是不是疯了?你难道认为他会把你放在心上吗?
我坐在他旁边,沙发凹陷,我顺势滑进他臂弯。
和他挨在一块的地方做遮蔽,我悄声替他装回袖扣。
我咬牙切齿地说:“下不为例。”
“行。”他居然爽快答应。
我收回手,想要趁中场休息出去透透气,他把我捞住,不准我走。
“温有容,我不想再玩了。”我用力掰扯他的手,压低声音。
如果把我带走的猎人是Herman,我连全尸都未必留得住。
“换了。”他说,“等Friedrich出来,你就只是筹码了。”
言下之意,刚才要命的游戏,不过是预热?
周遭声息延绵不绝。
确实,足够沸腾了。
“那你一定要赢。”我不挣扎了,后背砸进他的胸膛。
带点报复,我砸得很重。
他不恼,转而抓住我的手背,暗示性十足地,
轻抚。
“你希望我赢,我很高兴。”
“我是不希望我再次成为别人的猎物。”
还不准反抗。
碰到个变态的,别说尊严,命也如草芥。
温-热的气息拂洒在我颈间。
我听闻他说——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那么温柔了,看来我应该多带你见识几个Friedrich这样的人。
“不要。”我垂下眼,心神不宁。
我见过。
正因为见过,才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
掰温有容所赐,一齐见了不知道几个。
“Ken,你受伤了。”Herman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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