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露恼羞成怒,跺脚骂唐教:“你怎么越老越浑蛋?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咬人呢?”
呵呵,他要能咬就好了,先咬死她。
唐教冷笑一声,道:“我很好,没死,你不用好心好意来看我,我不需要。”
梁露四下看了眼,嘲笑道:“当真不需要?你看看你,平时被人一口一个唐总的叫着,可生了病住了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家黄脸婆对你也不怎么样吗?不是说你病得挺重,上手术台差点儿没下不来?她怎么没在这儿陪着?是不是你早分配好了遗产,她料定你没什么用了,所以连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你那好儿子呢?是不是恨着你从前抛妻弃子,这会儿看你没用了,所以一总算总帐不打算管你了?”
唐教耻笑她:“你以为人人是你?负心薄幸,寡廉鲜耻?”
梁露不屑的道:“我怎么了?我可不比她,人家有父兄有家底,我有什么?就我孤零零一个,我不得为我自己想想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实也证明你们这些男人谁都靠不住。”
行,你自私你有理。
唐教现在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
他也是贱,以前是觉得不管怎么样,梁露给他生了唐诗百,再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她虽无情无义,可只要俩人不谈旧情,他一个大男人没好意思和个女人计较。
她不就是要钱吗?他给就结了。
可是现在,快拉倒吧。
梁露东拉西扯了半天,眼见唐教没什么耐心了,才问:“唐诗呢?她怎么样?”
唐教终于把脸转了过来,他讥诮的问梁露:“也亏得你是当妈的,现在才想起来问她?”
梁露不爱听了:“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是她妈,问问怎么了?”
唐教气得头晕,道:“问,问吧,你爱问谁问谁,就是别问我,我没她这么个闺女。”
他指着门口,肃着个黑脸,道:“还有你,也给我滚,从前种种,是我瞎眼,以后我不认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梁露不可置信的望着唐教:“你,你竟然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狗还不嫌家贫呢,你踏马的除了自私自利,贪财浅薄,你还有什么优点儿没有?那也是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就那么比不上你没养过一天的亲儿子?你除了到处勾搭男人,有没有想过你闺女还是个孩子,她需要亲妈的庇护和教养?”
梁露对唐教莫名其妙的脾气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如白锡了?我哪儿亏待她了?我是她妈不假,可你还是她爸呢,你就会嫌我没管,抚养权是你费劲巴力非要抢走的,你就管到现在这样?你倒有脸指责我。要说有错,也是你错的更多,你干吗全摔我身上?我做什么了?”
还用说吗?自从认回白锡,她可是把个“慈母”扮演的登峰造极。但凡当年对唐诗有对白锡的十分之一,唐诗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对唐诗百她是什么都没做。
因为不做,所以没错呗?
羊都没这么放的,何况那不是羊,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都特么什么浑蛋逻辑。
唐教喘口气,抚了抚胸口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和你也没什么可说的,梁露,你走吧,咱俩以后见了也不认识,你过得好也罢,坏也罢,不用到我跟前来表演。滚!”
………………………………
唐教大发雄威的时候,宋妈妈也在大发雌威。她指着宋祠,已经数落得口干舌燥。
自然还是老生常谈,从怀他到生他,再到养他,到底有多少辛苦。
小时候他多听话,是她的荣耀和骄傲。
他忽然变得这么桀骜不驯,做妈的简直心疼死了。
总之他要不和唐诗百分开,那就有媳妇没妈,有妈没媳妇。
又指责他不该鬼迷心窍,放着好好的辛秦不结婚,非得拖得人家等不起了才分手,识人误己……
宋祠给她倒了杯水,息事宁人的道:“妈,我和小唐已经分开了。”
宋妈一口水差点儿没喷出去,她狐疑的打量着宋祠:“真的?”
宋祠十分平静的抬头,任她打量,道:“我什么时候信口开合过?自然是真的。”
呃。他怎么忽然就这么听话了?
宋爸劝宋妈:“行了,我就说宋祠心里有数,你看你白操心了吧?”
宋妈沉默了几息,对宋祠道:“小祠,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了你着想。我不是对唐诗百有什么偏见,而是世人对这样的小姑娘就是有偏见。咱们宋家不是什么权贵人家,可也有头有脸。寻常人家还不可能娶这样的姑娘做媳妇呢,是吧?你能理解的,我相信你一直是个理性、克制的孩子。”
宋祠道:“是。”
他又恢复了常态,宋妈既满意,又有点儿半信半疑。
她道:“你要是真和她分了,那我可就让人给你相亲啦?你的确是老大不小了,先前说创业,妈能理解,可现在事业也起来了,总该成家了吧?”
宋祠面不改色的道:“相亲就先缓缓。”
宋爸给宋妈一个眼色:再急也别使劲逼他,不怕物极必反啊?只要他能和唐家那小姑娘分手,不怕他不踏上正轨,乖乖成亲生子。
宋妈不大高兴:“你别不是又糊弄我。”
宋祠笑笑道:“不会,我如今在B市,妈是让我相这边的姑娘,还是S市那边的姑娘?”
这还真是个问题。
B市这边的姑娘,离得太远,不容易了解,还是S市那边知根知底。
宋妈一犹豫,看着宋祠道:“你这不还是缓兵之计吗?”
宋祠耐心解释:“再过两三个月,我还是要回S市的,这边的公司也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差个负责人。”
宋妈心中一喜,拍板道:“那行,等你回去了我再安排你相亲。我可警告你,你别糊弄我,要不然,要不然……哼。”
宋祠给父母定好了下午的机票,吃罢午饭,直接将二老打包送上飞机。
宋妈殷殷叮咛:“你得说话算话啊?分了就是分了,别皮里阳秋,跟我们玩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是聪明人,既然注定你们俩不能长久,那就当断则断,否则误人误己,何必呢?”
宋祠一律点头应承。
他说要回S市也不是假话,九月份唐诗百开学,J&N大学离S市更近,他不可能还长期驻扎在B市。
…………………………
宋祠急匆匆回到家里。
开门的时候手都有些抖,生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唐诗百已经人去楼空。
好在唐诗百乖巧的睡在床上,他这才吁了口气。
她的左颊还肿着,并没收拾,也不知道是不会,还是就是留着这痛,以做为日后的教训。
宋祠轻手轻脚的去煮了鸡蛋,还顺手拿了药膏。
他一坐下,唐诗百就醒了。
看见他的第一眼,那眼神又僵硬又陌生,却还是几息之后故作自然的道:“你回来啦?”
“嗯,我去送我爸妈,他们回家了。”
这也算是安唐诗百的心,要不哪天父母心血来潮,跑到这儿搞个突击,宋祠不怕亲妈对唐诗百动手——亲妈涵养还是有的,不会和个小姑娘计较。
他怕唐诗百又受她自尊心的煎熬,一碰就炸。
这要是起意离家出走,天下之大,他往哪儿找她去?
唐诗百垂眸,没说话。
对于唐教,她有勇气说“对不起”,可对于宋爸宋妈,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视线落到宋祠手上的鸡蛋上,唐诗百道:“我不饿。”
宋祠失笑,道:“这不是给你吃的。你中午没吃饭?”
唐诗百悻悻的哦了一声。
宋祠又气又疼,还有些无耐,他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我不饿。”
宋祠长指翻飞,很快剥了鸡蛋皮,伸手贴到唐诗百脸上。
唐诗百疼得嘶了一声,差点儿跳起来。
宋祠按住她的腿:“别动,脸都肿了,拿热鸡蛋滚一滚,好得会快些。耳朵有没有问题?耳鸣吗?脑袋晕不晕?”
唐诗百刚想摇头,又被宋祠按住脖颈:“别动,说话就行了。”
她只好道:“没有,你别大惊小怪,我爸他……”
刚说完,忽然想起他说他再也没她这个闺女这话,又把话咽了回去,道:“就是轻轻打了一下,一点儿都不疼。”
宋祠斜她一眼道:“小骗子。”
脸都肿的老高,还“轻轻”一下。
“是真的。”
宋祠道:“别生你爸的气,上了年纪的人,有撒娇、任性的权利。他就是一时气话,等回头……嗯,我估计你一走他就后悔了。你都任性这么多年,气他不知道多少回,受他一回气也是应该的。”
唐诗百不满的看他一眼,道:“你是他派来的说客吧?大奸细。”
和她的小骗子对仗上了,还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宋祠笑起来,道:“我永远和你是一条战线,不过你爸那边我真挺理解的,你说他也是不容易,跟别人还有讨回来的时候,跟你这亲闺女就永远只有受气的份儿。好不容易耍回脾气,可你是头倔驴,不会顺着台阶下,他这会儿肯定更生气。”
唐诗百低头,闷闷的道:“我不是不知道应该顺坡下驴,可真觉得没什么必要。我是他前世欠的债吧,没孝敬过他一天,就知道气他。现在这样也挺好,起码不会再让他跟着淘腾。”
没了她这个不省心的闺女,他也少生几回闲气,挺好。
宋祠看着她,道:“我有没有教过你?”
“什么?”唐诗百不解的看他。
“别太懂事了,太懂事的姑娘自己就容易辛苦。跟别人就算了,锱铢必较也好,睚眦必报也罢,可当着我和你爸,你真不用这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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