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

　　牙龈也已然出了血。

　　潘明月舌尖儿在口腔里搅动了下，而后猛然一口唾沫吐出来。

　　刘红与她距离很近。

　　根本来不及躲避。

　　混杂着血迹的口水当即喷在她面颊上。

　　“啊！”刘红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而后又是猛然抬脚，用脚尖儿狠狠的踹向潘明月小腹。

　　鞋很尖，即刻便是嵌入了潘明月小腹的皮肉里，痛到她几乎是想吐。

　　“你这个贱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刘红恶狠狠说：“你们，给我打！”

　　保镖就仿佛是没有感情的只会执行指令的机器，立刻快步过来，对着几乎是挂在墙上的潘明月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专业保镖的力度，自然是要比刘红的耳光要大的多。

　　三四分钟后，潘明月便已然是奄奄一息。

　　浑身都在痛，骨骼就仿佛是要断掉一般。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呻吟声。

　　“够了。”刘红抬手，阻止了保镖的暴行。她又是起身，缓步走近了潘明月说：“现在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你所有的靠山都已经没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蚂蚁而已，我想捏死你，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潘明月咬牙，抬眸恶狠狠的盯着刘红。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晚上，我还会过来。”刘红上下打量着潘明月说：“不知道像这种毒打，你能抗得了几顿？”

　　言罢，她自顾自的咯咯咯笑了起来，转身说：“你们看住她，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许碰她，知道么？”

　　“是！”保镖朗声齐刷刷的说了。

　　刘红回眸望了一眼几乎晕厥的潘明月，冷笑一声，方才离开。

　　潘明月低着脑袋，头发散乱，遮挡了视线。

　　肩膀微微颤抖着，泪水止不住的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浑身都痛，手腕挂在手铐上，几乎是承载了全身的重量，也痛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脱臼一般。

　　在那般情况下，她竟而也不知不觉的睡着。

　　与其说是睡着，倒不如说是昏迷过去。

　　大抵是半夜时分，地下室的门又是发出轻轻吱嘎的声音。

　　声音虽然细微，却仿佛是在潘明月的耳中被放大了无数倍般，让她瞬间惊醒过来。

　　抬眸，却是见到蹑手蹑脚进来的潘云曦。

　　她的膝盖似乎还在痛，走路一瘸一拐。

　　“天呐！”她见到挂在墙上的潘明月，惊呼出声，双手捂着嘴巴说：“他们怎么把你弄成这样子了！明月，你没事吧？”

　　“你来干什么？想来看我笑话，还是想来再打我一顿？”潘明月冷笑说：“反正我现在已经痛到浑身没有知觉了。你要打就赶快吧。”

　　潘云曦锁眉说：“谁说我是来打你了？我知道你没吃东西，所以带了些东西给你。”

　　说着，她撑开拎着的手提袋，其中有矿泉水和面包。

　　潘明月之前还不觉得，当见到水和食物的时候，才觉饥肠辘辘。

　　“喂，你们快把她放下来！”潘云曦拧头，大声对保镖喝道。

　　保镖却如同是木头似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你们有没有钥匙！说话！”如若不是膝盖很痛，潘云曦几乎就要跺脚了：“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就算放下来，她也跑不掉的！你们快把她放下来！”

　　可不管她怎么咆哮呐喊。

　　保镖都是不动声色，仿佛是挂了一般。

　　“你不用喊了，他们都是行尸走肉，不会听你的话的。”潘明月有气无力说。

　　潘云曦轻轻咬着下唇，打开矿泉水瓶盖，将水瓶递到潘明月嘴边。

　　潘明月大口大口喝着水，待得潘云曦把面包送过来时，她狼吞虎咽。

　　直至将水和面包都吃喝了个干净，才觉有些饱了。

　　“你的膝盖，没事了吧？”潘明月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潘云曦受伤的右腿膝盖上。

　　“没事，就是有点儿肿而已。”实际上潘云曦也是鼻青脸肿，咧了咧嘴角说：“不过现在看起来，你比我伤的还要重呢。”

　　“哈哈。”此情此景，潘明月竟而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潘云曦似乎是被她感染了，也一同笑了起来。

　　只是片刻后，潘明月的笑声缓缓消失，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她抬起眸子，直直的盯着潘云曦：“今天刘红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云曦，你应该知道的吧？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潘云曦愣住，紧锁眉头，迟疑了很久之后，她缓缓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爸……爸爸他死了？”

　　潘云曦又是颔首，吸了吸鼻子，语气中挂着哭腔说：“是，三天之后，是爸爸的葬礼。”

　　“爸爸是死在刘红手里的。”潘明月颤抖嗓音说。

　　“从表面来看，是秋寒杀死爸爸的。”潘云曦吞咽唾沫后说。

　　“潘云曦，你很清楚，到底是谁做的。”潘明月凝视潘云曦说：“秋寒是被陷害的，是刘红陷害他的！”

　　潘云曦紧咬下唇，一言不发，仿佛是陷入自我矛盾当中。

　　“云曦，如果你能找到证据，证明秋寒的清白，请你交给警方吧。”潘明月几乎哀求说：“如果，如果你能证明秋寒是无辜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再见秋寒，以后秋寒就是你的了！你不是很爱秋寒的吗？难道你就忍心让秋寒这样蒙受不白之冤吗？”

　　“一面是我妈妈，一面是我爸爸，还有……还有我最喜欢的男人。”潘云曦睁大眸子，泪水溢满了眼眶：“你要我怎么做？我还能做什么？我能做的，也只有中立了。对不起，明月，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

　　她说完，向后退了几步，使劲吸了吸鼻子后说：“不过，以后我还是会偷偷带水和食物给你吃的，而且，只要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让妈妈放了你。但我能做的，也就到这里而已了。”

　　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云曦！潘云曦！”潘明月大声喊着。

　　可她还是离开了。

　　地下室的门缓缓的关了上。

　　潘明月的心，瞬间被绝望情绪充斥了。

　　绝望中，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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