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潘明月从未体验过的痛。

　　很钝，可仿佛在那钝痛之间，又有类似尖物扎刺滋味。

　　尽管她紧咬贝齿，可呻吟声还是无法遏制的自齿缝间冒出来。

　　“唔！”

　　她拼命克制而发出的低声呻吟声，仿佛是能够使得莫少言更加兴奋。

　　他眸子里闪耀着精光，瞳孔剧烈收缩着，嘴角抽动着。

　　“怎么样？”他咧着嘴角，表露着那狰狞的笑：“这滋味好受么？”

　　她沉口气，已然是满脸大汗，垂着头却是挑着眸子狠狠盯着莫少言。

　　“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只简单一句话，期间却是剧烈喘息了几次才算说完。

　　莫少言嘴角笑逐渐消失，狠狠咬着牙说：“好，我看你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不用急，我有的时间慢慢跟你玩。”

　　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昏暗的仓库伴随着开门时，透进来一道光芒来，可那光转瞬即逝，是莫少言在外又将仓库门关了紧。

　　潘明月吞咽唾沫，拼了命挣扎。

　　可正如莫少言所说那般，以她的力气根本丝毫撼动不了那绳索，只徒然让手腕脚腕受伤。

　　或许是捂她口鼻那毛巾上迷药药劲儿尚还没有完全褪去，也或许是因她抵抗那种刺骨般的痛而浪费了太多力气，此刻的她只觉疲倦，视线也越发越模糊起来，她强迫自己硬撑下去，可毕竟没有多久，她脑袋一垂，还是晕厥过去。

　　又是不知多久过去。

　　昏迷中的潘明月只觉自头顶猛然一股冷气灌到脚底去，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猛然自昏迷中惊醒过来。

　　视线立刻恢复，可同时恢复的也有肌肤触觉。

　　肩膀上烫伤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

　　“醒了？”莫少言丢下水桶，他是将一桶冷水直接灌在潘明月脑袋上。

　　“你……你又来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她咬着牙说。

　　莫少言嘿嘿笑了笑说：“我不舍得让你死，我只是不许你嫁给楚秋寒而已。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立刻放开你，怎么样？”

　　“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潘明月垂着脑袋，却仍在劝他。

　　可他此时的莫少言显然是入了魔，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他冷笑一声，从工装裤口袋里摸出一柄匕首来，只啪一声，将那匕首打开，且在空中虚劈了几下，发出嗖嗖嗖的声响。

　　潘明月望着那冰冷匕首在灯光下反射出来的森森寒气，只觉仿佛是浑身肌肤也收紧了，虽紧咬牙齿，可上下贝齿仍旧是不住的打架。

　　“明月，你说如果我划伤你的脸，楚秋寒他还会要你么？”莫少言咧着嘴，露出尖牙来。

　　潘明月的心猛向下沉，摇头说：“不……你不能那么做！”

　　“你怕么？”莫少言嘴角上的笑，仿佛已然不是人类所能表露出来的，更像是野兽：“你不必怕，就算你的脸毁了，就算楚秋寒因你的脸毁了而不要你，我也会收留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我爱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皮囊。”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恐惧使得潘明月大声喊出来。

　　“是你逼我。”莫少言反复只坚持这样认为，摇摆着手里匕首，忽邪魅笑了笑说：“不过你现在答应我拒绝嫁给楚秋寒，我仍旧可以放过你。”

　　潘明月本不想在莫少言面前示弱，可此刻双眸却是不争气的泛起红来。

　　她紧咬下唇，而后泪水自眼角落下来，随后她摇着头，任由泪水自脸颊飞溅出去：“我不答应你，我绝不会答应你。”

　　莫少言嘴角笑消失，面色变了，一把扼住她粉颈，面庞逼近了她，几是一字一顿说：“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那我就先让你尝尝被匕首划开肌肤是怎样一种滋味。”

　　言罢，他手上匕首尖儿已然抵在潘明月锁骨下那片肌肤上。

　　潘明月瞪大眸子，拼命摇着头，泪水更是在恐惧支配下越发泛滥溢出来。

　　但这些，都未能打动莫少言分毫。

　　匕首已然在那片肌肤上划过，便仿佛是壁纸刀隔开细嫩白纸，可瞬间，鲜红颜色便当即染红了那“白纸”。

　　“啊……”

　　潘明月惨叫一股，抻直了粉颈，便仿佛是高傲昂首的天鹅一般。

　　那口子很长，很深，血疯狂涌出，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便染红了她那件已然被撕扯破了的上衣。

　　“怎么样？比烟头的滋味还不好受吧？”莫少言眼球外凸，情绪极致亢奋般：“现在我就准备要割你的脸蛋儿了，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答应我的要求？”

　　剧痛之下，她根本没有什么思索能力，只固执的、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摇着头，任泪水挥洒着。

　　莫少言彻底毛了，擎着匕首，将那匕首尖儿也搁置在她颧骨上，嘴角抽动着仿佛是发了癔症。

　　“少言你不能这么对我！”潘明月忽得大声喊出来。

　　或许是那略显亲昵的称呼终究打动了莫少言，让他的动作猛然顿下来，瞪大眸子，直直望着潘明月。

　　“以前……以前你对我很温柔，对我很好……还说你只会喜欢我一个女人，现在……现在你竟然全忘记了么？”她大哭，或许是因为痛，也或许是因为怕：“你娶了别的女人，我虽然恨你恼你，可也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我……”莫少言紧锁眉头，连向后退了几步，似乎是在这一瞬间，曾经与潘明月在一起时的美好画面一股脑涌进了他脑海中一般。

　　铛的一声。

　　他手里那把匕首掉落地上，而他脸上戾气也几乎是与此同时消失大半，反而是充满了一丝迷惘。

　　嘭！

　　一声巨响，仓库的门似是被外力强行爆破开来。

　　外面日光很强，潘明月望过去，被耀眼光刺到几什么也看不清，是逐渐逐渐，在一团亮中，她仿佛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她很熟悉，却也能给她带来极强安全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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