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当即在这狭小空间里回荡。

　　潘云曦靠在楚秋寒身上，眼泪鼻涕一股脑擦在他衬衣上。

　　潘明月吞咽唾沫，望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就要成为柠檬精。

　　但楚秋寒面颊冷漠，或许是出于对气氛的回应，他还是轻缓拍打了她后背。

　　仿佛是个贴心的男人，在安慰受伤的女人。

　　潘明月不想再看下去。

　　她甚至有些后悔，好端端的干嘛把他带过来，又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但很快，她想到了莫少言。

　　她深呼吸，欠身拾起那件被楚秋寒扔在地上的已经破碎的西装外衣。

　　或许应该给两人点儿独立空间。

　　她那么想，转身离开居民房。

　　但她不会开车，就没办法独自离开，只站在居民房外等。

　　手不经意触摸到那件西装外衣口袋。

　　那里面有香烟和火机。

　　不知为何，她大脑似乎放空，便径直将那男士香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叼在嘴巴里，用火机点燃。

　　烟草味道有些呛，让她止不住咳嗽了两声。

　　居民房里还不时传来潘云曦的哭声。

　　潘云曦是受了很大惊吓，毕竟即便是男人，在面对那种情形，只怕也没办法保证冷静。

　　可哭声逐渐减小，或许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

　　足有二十多分钟，是潘明月点燃第二根香烟时，那两人才走出居民房来。

　　潘云曦倚靠在楚秋寒怀里，呈现出小鸟依人姿态。

　　楚秋寒面色却显得有些生硬。

　　“明月，我们走。”他是对潘明月说。

　　可后者目光，只是笔直落在潘云曦面颊上。

　　潘云曦似乎在此刻才意识到潘明月的存在，冲她礼貌点头说：“明月，谢谢你来救我。”

　　“不用客气。”她抿唇，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又吸了口烟。

　　“为什么要吸烟？”楚秋寒皱眉，语气不满。

　　潘明月打趣说：“冷。”

　　他本该好好揽住怀里娇人，但却腾出一只手来，夺下潘明月手中香烟，扔在地上踩灭。

　　“以后不准抽烟。”是命令式口吻。

　　潘明月抿唇，微微挑眉说：“好。”

　　他目光是在她面颊上停留片刻，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盯她足有几秒钟时间，才先走。

　　他似乎很细心，放慢了脚步，好让在他怀里的女人能够跟得上他步伐。

　　潘明月跟在两人身后，望两人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直至上了车，潘明月也只能坐在后排座椅。

　　潘云曦取代了她，坐在副驾驶座。

　　尽管车子里开了空调暖风，但潘云曦的身子依旧瑟瑟发抖。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车子开动时，楚秋寒问。

　　潘明月竖起耳朵，是对这问题充满关心，毕竟涉及到莫少言。

　　“是莫少言要杀我。”潘云曦嗓音瑟瑟发抖：“他知道我堕胎的事，说是我害死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想害死我报仇。呵，真是可笑，就算我不堕胎，难道生下来的孩子他就有资格抚养了么？”

　　嗓音虽然颤抖，可并不影响那种属于她语气所独有的尖酸和刻薄。

　　透过车子后视镜，潘明月留意到楚秋寒是通过后视镜望着她，她垂眸，避开他那别有意味的目光。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楚秋寒又冷漠开口。

　　这语气，可不像是在对待一个刚刚受过死亡惊吓的女孩子用的口吻。

　　“不。”潘云曦摇头说：“我们先去警局报警吧，要先让警方控制住莫少言，迟了就来不及了。”

　　潘明月心跳不由得加速，下意识的收拢十指。

　　“为什么？”楚秋寒分明是抬了抬嘴角，却不像是在微笑。

　　“他跟我说过，他要准备出国了！”潘云曦咬牙说：“不知道是去加拿大还是澳洲，我想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一旦他成功出国，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楚秋寒颔首，而又意有所指般说：“我想他不会就那样走，至少不会一个人走。”

　　潘云曦也仿佛是被他话提醒一般，恍然说：“是，他在绑架我时，的确提过他会带一个人陪他一起出国。”

　　话及于此，车前排两人目光都是透过后视镜望着坐在后排的潘明月。

　　气氛似乎莫名就显得有些尴尬。

　　潘明月轻咳后说：“他现在还在医院，暂时大概出不了国。我看你伤的很重，我们还是先去医院。”

　　潘云曦意外问：“莫少言住院了？为什么？”

　　“到了医院，你自然知道。”楚秋寒嗓音低沉说了。

　　市立医院。

　　医生是给潘云曦做了全面检查。

　　她身上有些轻微伤，大概是莫少言在实施绑架时留下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在检查结束后，刘红也闻讯赶来。

　　那时潘云曦与楚秋寒正在诊疗室外等候。

　　过廊瞬间便充斥了刘红那尖锐的嗓音。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绑架我女儿的！”她步伐很快，伴随着那刻薄嗓音传来的还有频率很高的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的哒哒哒声音。

　　哒哒声最终在潘明月面前终了，老女人用吃人般目光盯着潘明月问：“是不是你，是你绑架了我女儿！”

　　她似乎总喜欢将锋芒对准潘明月。

　　“我没做那种事。”潘明月冷声说。

　　“你还想狡辩！”刘红瞪圆眸子。

　　“如果我是绑架她的人，又怎么会站在这里？”潘明月讥讽反问说：“难道我是站在这里等着警方来逮捕我吗？”

　　刘红语塞，的确按照常理来判断的话，绑架犯大概不会出现在医院治疗室外的过廊上。

　　“是明月救了云曦。”楚秋寒那时才淡淡说了句。

　　刘红当即满脸狐疑，环抱双臂，撇着嘴斜着眼盯着潘明月说：“什么？她也会救我女儿，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那时医生才出来，说明了潘云曦的情况。

　　在听到潘云曦没有大碍消息时，刘红松口气，随即质问：“报警了没？这可是恶性事件！”

　　“已经报警了。”潘明月抢先说了。

　　虽是在说谎，可这次她似乎是格外的理直气壮。

　　毕竟这谎言是针对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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