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很多话想说问,但看着坐在身边的鹿燃,周茵可的心情又变得莫名的紧张忐忑,相比还算淡定的鹿燃,她就显得更坐不住一些。
不过所幸她很快脑袋就转过来,打开了话题:“萌萌在哪呢?她还好吗?”
说到萌萌,鹿燃嘴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起来:“她在房间里睡觉,今天听说你要来,她高兴得不行,一直嚷嚷着要等到你好来才睡,结果坐那看电视的时候就睡着了。”
听见萌萌安好,周茵可的心情又轻快了些,她笑了笑:“那我明天早上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鹿燃欣慰地点点头:“看得出来,萌萌很喜欢你,这段时间,你一定对她多有照顾。”
周茵可微微笑着:“我也很喜欢她,在秦家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们都相互依赖。”
说到秦家,鹿燃眼神有些黯淡,“很抱歉,这次你又被秦家重新抓回去,我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他擅自行动去救萌萌,她也不至于再次被拖累进去。
他凝重的神色使得周茵可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他时,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你放心,秦家这次玩完了,以后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
周茵可还沉浸在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当中,他对她越客气,她心中那份重逢的喜悦便越复杂。
她有点失落恍惚地说:“鹿燃,你不必对我说这些,更不用对我说抱歉,你为我做的,在我心里已经远远超于了一切。”
“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鹿燃面色温和,但声音诚恳冷静得近乎古板。
周茵可总觉得不对。
被困在秦家的时候,她设想过很多次跟他的重逢,无一不是欣喜而激动的。
他们在分开之前的那个吻,一定起到了改变他们关系的关键作用。
她也近乎执念的认为,鹿燃既然会吻她,那么他对她,就绝对不仅仅是一种跟千里耳有关的责任关系,他肯定……对她是有点男女感情的。
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能让她心脏跳得发狂。
可是,他这会表现的怎么这么客气,这般疏离?
周茵可心乱如麻绞动着手指,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委屈:“你难道,就没有话跟想我说?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鹿燃说:“秦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想说,可以与我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就让它过去也罢。”
瞧,他说的话又没有任何破绽,但说出来就是让她心里有那么点不愉快。
她小声嘀咕着:“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想问你。”
鹿燃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我随时洗耳恭听,知无不答。”
一个人藏得再深,他的眼睛总会透露一丝讯息,而鹿燃表面看似平静,但那双似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里,隐隐间仿佛有星光暗闪。
那会不会是他暗藏的某种情愫?
周茵可突然间冒出一股勇气,大着胆子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
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气氛,瞬间静谧下来。
鹿燃神色不改,但是在看她的时候,视线下意识从她的眼睛下移,望着她鼻子以下的部分,回答说:“当然有,我一直在想着,如何能救你。”
周茵可瞬间不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了,心情也别提多复杂,真是高兴又失望,感动又难堪。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他却故意避开,饶是她脸皮再厚,她也问不下去了,只能顺着他的话,小声说道:“这段时间,为了救我,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你在福利院给我留的言,我都听到了,还有你在热气球上写的话,我也看到了。”
被困在秦家的很多时候,都是他的这番心思在支撑着她。
鹿燃耸下肩膀,状似无奈道:“事实上,除了救你,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可做,多花点心思也没什么。”
他似乎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淡化某些事情。
周茵可有些接受不了,这一件件感动她的事情,在他的嘴里,成了这样云淡风清一样的事情。
“鹿燃!”周茵可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他的手,他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手上本能地使了力,想要甩开她,但在动作之前又悄悄收回,任她握着。
她目光灼热地望着他,“我们俩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为什么当我以为你离我近了,可偏偏你又离我远了?”
鹿燃暗暗吸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始终在她的鼻子以下,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缓了一阵之后,方才低哑着说:“周茵可……”
他才喊了她的名字一声,刚刚去接手机的安斯已经疾步返回,神色颇为凝重:“阿鹿,果然出事了。”
听见安斯走过来的脚步声,周茵可下意识就放开了鹿燃的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着,脸颊却不自觉滚烫。
鹿燃看了她一眼,随后掩去眼底的杂意,转头看来匆匆走过来的安斯:“怎么了?”
“周小姐替身的那辆车还真爆炸了。”安斯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眼睛都瞪圆了。
鹿燃心头一惊:“替身死了还是受伤了?哪来的炸弹?”
安斯说:“炸弹就在她的身上,但是她什么事都没有。”
周茵可惊诧不已:“她的身上怎么会有炸弹?她就跟我换了件衣服而已……”
鹿燃冷静而肯定地说:“炸弹在衣服上。”
周茵可的替身身上,只有衣服是周茵可的,秦家只可能把衣服藏在她的衣服上。
“对,在她衣服的肩带上。”安斯点点头,然后眯了眯眼睛说,“不过事情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在炸弹爆炸前的一分钟,秦一凡突然出现,拦住了那辆车,把炸弹从替身的身上扯下来,然后跑远抛开了,我们的人都没受伤,但是秦一凡自已伤得很严重。”
鹿燃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周茵可在听完安斯的一番话时,整张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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