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炀的手很好牵,但不能多牵。
这就跟那句广告语似的: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
贪杯的后果,沈徽明现在可不想承担。
他只是握了一下,阳光穿透云层直射进来的时候,他就放开了对方的手。
但那种感觉绵延了很久,从心底里往外甜了起来。
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自从开始工作,人都活得冷淡了,很难被打动,很难有直击心底的甜蜜。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过年爸妈提前买的糖果,他被明令禁止偷吃,一定要等到除夕才行,但他才不会乖乖听话,趁着爸妈不注意,偷吃一颗,甜度加倍。
索炀就是他提前偷吃了的那颗糖。
索炀一直装睡,被握住手的这些时间里他甚至没法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传来的温度跟力道上,直到手机的闹钟把他叫醒。
他睁眼的时候下意识松了口气,像是生怕被识破,赶紧拿出手机说:“我得回去了。”
恶劣的天气已经过去,阳光出来了。
一夜的狂风骤雨过后,秋高气爽。
沈徽明跟着他一块儿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索炀说:“待会儿会有人来叫你们,我们机场见吧。”
沈徽明对他笑:“好机场见。”
索炀看着他,有些心虚。
照理说,心虚的应该是沈徽明,可索炀却先眼神闪躲起来。
两人道别,索炀转身准备走。
“索炀。”沈徽明突然叫住了他。
索炀回头时,沈徽明对他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活得轻松点。”
这句话明明再寻常不过,却突然间好像比窗外的阳光更能抚慰人心。
索炀对他笑了笑,点头说“好”,然后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他甚至没有等电梯,因为一刻都不敢过多停留。
索炀回到房间的时候,同事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出发,看见索炀回来,开玩笑似的说:“夜不归宿啊!”
索炀有些尴尬,随口应付:“遇到个熟人,聊得久了点。”
他看了眼时间,来不及洗澡了,只能跑去洗手间快速洗漱,换上了制服。
从酒店前往机场的路上,索炀掏出手机,找到了昨天晚上沈徽明放给他听的歌,他听着歌,像是回到了几个小时前,正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一个叫索炀的人跟一个叫沈徽明的人聊天喝酒,时间好像都被放慢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变得缓慢,索炀看得清清楚楚,二人对视时眼里都带着笑。
不承认也不行了。
索炀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在被沈徽明吸引着。
天气转晴,飞行条件良好。
旅客重新登机,沈徽明再次坐在了机舱中。
将近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们从莫斯科顺利抵达柏林舍讷费尔德机场。
他们抵达柏林的时候还是这边的上午,下了飞机沈徽明就忍不住感慨,折腾这么一趟,时差算是彻底乱掉了。
他从飞机上下来之后找了个地方坐着,连上WiFi给索炀发信息。
旅客都离开后,索炀他们要忙的还很多,等全部处理完毕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他们有六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傍晚时分会准备返程。
索炀忙完才想起来开机,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沈徽明发来的。
沈徽明说:我在通往出口的电梯边等你,有家咖啡店。
索炀看了眼消息发送的时间,发现对方已经等了很久,赶紧回了条语音:“我刚忙完,你在哪里?”
沈徽明喝了半杯咖啡,这会儿正看文件,收到索炀的消息后抬手拍了一张咖啡店的照片。
索炀发:稍等我一下,这就过去找你。
他拒绝了同事的邀约,甚至来不及换下制服,就快步朝着那家咖啡店走去。
有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很微妙,这让索炀既觉得羞愧又觉得安心。
一直以来他是不喜欢被人等的,哪怕是跟周末或者同事相约见面,他也永远都是提前抵达的那个。
第一次有人等他,让他有种明明是在异国他乡却有个归宿候着他一样,而他归心似箭。
索炀沿着出口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咖啡店,四面开放式的咖啡店,里面的顾客很少,沈徽明就坐在最边上的沙发上。
对方很专注地在看着笔记本,并没有注意到从后面赶来的他。
索炀放轻脚步,缓了缓有些急促的呼吸,然后慢慢靠近。
沈徽明面前是笔记本电脑,手边是喝了一半的咖啡和那本《爱情笔记》。
索炀站在后面偷偷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欣赏一幅挂在艺术馆里的画,别人看画,他看画里的人。
看够了,呼吸平稳了,索炀走到沈徽明身边说:“沈先生,让您久等了。”
沈徽明看文件看得过分专注,身边突然有人说话,吓了他一跳,手一挥一不小心打翻了咖啡。
半杯咖啡,一半洒在桌上,一半泼到了那本《爱情笔记》上。
沈徽明为了方便早就把这本书的外封拆掉放在了家里,此时,白色的硬壳内封三分之一被晕染成了咖啡色。
索炀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赶紧抽出纸巾一边道歉一边帮忙善后。
沈徽明把笔记本挪到一边,拿起那本书说:“不错,这书都有咖啡香了。”
索炀擦完桌子,皱着眉还说着抱歉的话,沈徽明笑他:“差不多就行了啊,道歉的话说多了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通人情的恶霸。”
索炀看着他手里被弄脏的书苦笑:“还好没洒到你……”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沈徽明的裤子上也有星星点点的咖啡渍。
几滴咖啡溅在他大腿上,索炀不方便擦,只能递了纸巾过去让沈徽明自己来。
但咖啡渍这东西,顽固得很,洗都不一定洗得掉,别说擦了。
这回索炀是真的觉得抱歉了。
“没事儿,”沈徽明说,“一条裤子而已。”
索炀知道,沈徽明的一条裤子可不便宜。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裤子值多少钱,而是他总不能穿着一条脏了的裤子乱转。
“带换洗的衣物了吗?”索炀问。
沈徽明耸耸肩:“我这趟出来就带了这么点儿东西。”
索炀微微叹了口气,说:“那……我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给你买条裤子吧。”
“啊?”沈徽明有些意外。
“毕竟是因为我弄脏的,”索炀说,“赔你一条。”
沈徽明笑了:“我有点纠结。”
“怎么?”
“你有行李吧?有备用裤子吗?其实咱们俩身高差不多,你可以暂时借给我一条。”沈徽明说,“不过,这太私人了,挺不好意思的。”
索炀没说话。
“另一方面呢,你给我买裤子这事儿,”沈徽明笑着看他,“我还挺开心,你给我买的,算是礼物了。”
他故意“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很难抉择啊。”
索炀被他逗笑了:“不用纠结了,我只带了一条裤子,待会儿自己要换上。”
他把空了的咖啡杯放在餐盘上,准备送还到吧台:“你收拾一下,再稍等我几分钟,对面有洗手间,我去换衣服。”
沈徽明乖乖听话,坐好安分地等着索炀。
他看着一身制服的索炀走向吧台,挺拔的背影实在赏心悦目。
对方走出咖啡店,拿着行李箱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换上便装的索炀走过来,还是那件衬衫那条牛仔裤,清爽得让沈徽明移不开视线。
“我刚刚查过了,出去之后就有男装店,”索炀说,“我们先去给你买裤子吧。”
沈徽明起身,收拾好东西跟着索炀一起走出咖啡店。
两人并肩往外走,索炀告诉他自己有六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六个小时……”沈徽明试探着说,“那我能不能申请占用你的六小时?”
索炀笑笑:“赌约?”
“不不不,这可不算,”沈徽明说,“正经八百的约会要一整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给我六小时,我岂不是很亏?”
“二十四小时?”
“没错。”沈徽明笑,“你面前这个人就是这么贪心,想着霸占你的二十四小时。”
索炀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儿坏是吧?”沈徽明说,“那就坏吧,反正你得愿赌服输,到时候空出时间,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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