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之在外面接到关于阮姝想吃解药的消息的时候,放下手头的事情,疯狂的开车往别墅赶回去。这个解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药,只是解了这个毒再种下别的毒罢了。
顾绥之回来的时候,阮姝正呆呆的在卧室向着窗外眺望着。即便只是望着她的背影,顾绥之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以及悲伤里的执念,对孩子的执念。
顾绥之在门口看着阮姝许久,叹了口气走上前从背后抱住阮姝。
从顾绥之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阮姝就知道他回来了,可是她不想动。
“姝姝,你和孩子对我来讲都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你喜欢生几个我们就生几个。”顾绥之在阮姝的耳边轻轻的说着。最近看着阮姝的痛苦,他心上的痛真的不比受在她身上的少。
“我没关系的,只要孩子能平安,我多承受一段没问题的。”阮姝将手覆盖上顾绥之的手上。
“姝姝,你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你身上的这个毒会不会对孩子产生影响毕竟是未知的。也许这个毒已经带给孩子危险了。”
顾绥之知道阮姝对于这个孩子的期待。可是这份期待不仅会伤害她自己,很有可能她的期待会落空。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这个药物不会对孩子的发育产生影响。
阮姝也明白这个道理,怀孕的时候哪怕是吃个感冒药都要谨遵医嘱。可是这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舍得呢?
“可是,他到底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亲手扼杀他。”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眼眶红红的。
顾绥之看着今天阮姝的状态难得的还不错,就将阮姝带到床上,温柔的给阮姝盖好被子:“姝姝,别想这么多了。孩子知道你是爱他的不会怪你,我也不会。给我点时间,你知道我只是很担心你。”顾绥之作出让步的样子,想让阮姝放开警惕。也想阮姝可以不这么忧心好好休息。
本就不胖的他因为最近几日的折腾已经瘦了一大圈。“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如果你想留下宝宝,你一定要养好身子,这样宝宝才能发育的好啊。”
顾绥之温柔而轻缓的拍着阮姝的背,哄着阮姝睡觉。但是顾绥之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而是想着如何拿掉孩子并且将对阮姝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何尝不爱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他不能想象美好的阮姝日后变成一个被病毒操纵的傀儡,更不能想象他们本该美好的生活因为毒品而变得鸡飞狗跳。
阮姝此刻没有办法理智的思考,但是他不能,他必须抛弃一切感性做最正确的决定。阮姝觉得一个因毒品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也是一个生命。可是如果这个生命会是残缺的,那么对于这个家庭来讲是痛苦的,对于这个生命而言也是痛苦的。
他更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未来他的孩子会埋怨这个因为爱而愿意承受自己保守痛苦,也要保护孩子生命的母亲。那时的阮姝一定会比现在痛苦百倍。
心中打定主意的顾绥之决心不会改变。转过头看见阮姝已经熟睡,呼吸也很平稳。顾绥之这才放心下来。
轻轻的起床,缓缓的关门,顾绥之叫上医生了解病情。
医生和顾绥之简单介绍了一下阮姝今天的情况。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好转和进展。
顾绥之直指问题的核心说到:“阮姝的病要想好转,关键一步就是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叹了口气,说:“您夫人现在抗拒的情绪过于严重,不是很适合进行流产手术。”
顾绥之何尝不知道,可是孩子一日不流掉,阮姝的治疗就要受到限制,他不能拿阮姝做任何冒险。
“我只要姝姝可以好好活着!手术必须做,醒着她会抗拒那就睡梦中打麻醉!实在不行就先上镇定剂再上麻醉!”无论如何,手术必须做!
“你负责安排人随时做好流产手术准备。一有机会立刻手术!。”顾绥之要尽快手术,免得夜长梦多,也趁着和孩子来的时间还短,感情还没有那么深。
说完顾绥之就让医生赶紧离开了。他怕阮姝会恨他,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第一次做父亲,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种愉悦就亲手决定葬送自己的孩子。但他绝不让自己有犹豫的机会!
“姝姝,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哪怕你会因此埋怨我、恨我,只要能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小,未来你叫我如何补偿你都好。”顾绥之在书房,在阮姝听不到的地方承诺着。
他从不轻易承诺,但只要说出口,他就一定会做到!
顾绥之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可是床上却没有阮姝的影子。顾绥之心里隐隐有着不太好的感觉。
连忙走到浴室开门查看,一边走,一边喊着姝姝。可是没有人回应。
顾绥之脚步匆匆的走向阳台,甚至向阳台下的草坪探看着,没有!婴儿房没有!影音室也没有!问了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阮姝。
阮姝的性格比较会为人着想,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阮姝的体内的毒素又复发了,而且这一次的发作可能比之前来的都要猛烈且奇怪。不然不至于这么大的人从别墅里出去而无人知晓。
顾绥之赶紧去调房子的监控,房子大门口的监控显示阮姝独自一人从大门出去后向东走去。别墅区这边本就人茵稀少,阮姝生着病怀着孕,一个人神志不清的在街上游荡,如果失神来往车辆很有可能避闪不急。
顾绥之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阮姝可能遇到的危险。一边打电话安排人关注附近的派出所医院的进出人员里有没有阮姝,一边沿着阮姝监控显示的最后方向,慢速的开着车沿着公路向前找去。一边找一边喊着阮姝的名字。
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顾绥之都没有找到阮姝。顾绥之从没有比此刻更颓废失神。姝姝,你一定不要有事!你绝对不要有事!顾绥之的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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