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事情发生在一天清晨。
王球球刚被饼饼抱出屋子,就见禾姆和一群族人急匆匆赶来,拉着饼饼的手泪流不止:“夏!早…花…塔…绑…”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塔在地震时摔下陡坡没死,竟然卷土重来了,还绑架了夏!
禾姆说,今天轮到夏来做光疗,一大早他就拉着她去山上采摘树叶鲜花,想献给王球球。
就在禾姆忙着采摘的时候,塔带了几个人冲过来,把正在旁边玩耍的夏抱走了。
禾姆想去追,但被腊凶神恶煞地拦住,叫她传话给饼饼,让他用神使来换弟弟。
用王球球……换夏?
饼饼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看了眼王球球,脸上满是惊愕和震怒。
塔必然是听说了王球球的神力,才打起她的主意。但也知道和饼饼硬拼是拼不过的,便利用他最大的弱点夏,来威胁他。
周围的族人议论纷纷,有的说,夏眼睛看不见,如果饼饼不去救他,他是不可能自己逃回来的。
也有人反驳:王球球是部落的神使,大家都体会到了光疗的好处,全族的繁荣都系于她一身。用她去交换一个不事生产的小瞎子,实在得不偿失——
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狠狠打倒在地!
饼饼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双目喷火,怒发冲冠,还想冲上去暴揍,被族人奋力拦了下来。
他大声斥责那人身为长老,在塔谋害他父亲的时候没有站出来,如今夏蒙难也无动于衷,难道忘了他父亲当年是怎么救他差点溺水的女儿的吗?!
那人捂着鼻血,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但王球球看得出,周围许多人都是认同那个长老的话的。
是啊,对他们有利的,是王球球,而不是夏。为什么要牺牲整个部落的依靠,去换取一个没用的东西呢?
人都是自私趋利的,他们会这样选择,无可厚非。
只有禾姆痛心自责,默默地擦着眼泪。
不想再看到那一张张陌生冷漠的面孔,饼饼抱起王球球回到屋里,把吵闹和喧嚣都关在外面。
少年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陨石,一言不发。
王球球知道他内心充满矛盾,一边是亲爱的弟弟,一边是心爱的她,左手和右手,哪个都不舍得放弃。
而她虽然不是圣母、不想和饼饼分别,却也不忍心看他那么痛苦。
王球球心想,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理解和支持的。
幽蓝的微光爬上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安抚着他焦灼紧蹙的眉眼。
饼饼死死咬着牙,圈住她的手臂微微颤抖,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她听到他隐忍低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对不起…球。”
*
王球球最终被决定送去置换夏。
族人们一半支持一半反对,反对者振振有词,支持者倒也不是对她不敬,而是觉得神使到了塔手里也是受供奉的,肯定平安无事。
但夏就不同了,在敌营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可以先把夏换回来,以后再找机会抢回神使。
饼饼没有多犹豫,点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起出发去换人质的地方。
一路上,他都亲自抱着王球球前行。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少年的手臂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臂力比之前好了许多,抱着陨石爬坡都稳稳当当的。
王球球贴在他胸前,看着汗水沿着优美的肌肉线条滑下来,听着他胸腔里深沉的呼吸声,忽然一阵心酸。
她记得饼饼还是头小暴龙的时候,每次打败对手、扩张地盘,都会洋洋得意,霸气外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英勇事迹。
而现在,在经历了生活的磋磨之后,他活泼浮夸的心性已经沉寂收敛了起来。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家人,有族人,他要顾全大局,也要保护亲人。他要思考很多很多。
她的小伙子,在朝着一个成熟男人的方向茁壮成长了。
……
交换人质的地方在山下,塔不知何时又收服了一个散乱的小部落,当起了首领,这会儿带了一群人过来,势力比之前更强了。
王球球第一次看见这位传说中的恶毒叔叔,那是个非常高壮的中年男人,一双三角眼狠戾冷酷,脸上斜着好几道伤疤,面目十分狰狞。
不知是不是上次地震摔伤了,他左腿有些不太灵便,走路一瘸一拐,手里还掐着夏的脖子,像抓小鸡仔一样把他拎到阵前。
“夏——!”望着满身污泥的柔弱弟弟,饼饼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救他。
听到兄长的声音,夏哼哼唧唧地挣扎起来:“哥哥…救…!”
他叫声还算响亮,看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王球球心里刚要松一口气,就见塔惊喜又贪婪地盯着她,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神使…夏…换…!”
抱着王球球的手臂蓦地一紧。饼饼低头望着她,幽深的眸中满是对自己无能的愧疚,和深深的不舍。
王球球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当是出差伊拉克吧。
她亲爱的信任的小饼哥哥,一定会踩着七彩祥云把她救回去的。
蓝光默默缠上少年的手指,饼饼紧紧握住那一抹柔光,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等我。”
两个字像给王球球打了一针强心剂,把她心底最后那点迟疑和胆怯都抹去了。
双方在山脚的小溪交换人质。
饼饼把王球球放在溪水中间,塔推了夏一把,他跌跌撞撞往水里跨去,立刻被饼饼抓了过来。
与此同时,王球球也被腊一个箭步抱走了。
沉甸甸的陨石被交到塔手里,男人痴迷地望着那魔幻般的蓝焰,一边上下抚摸一边兴奋地喃喃:“神使…荣耀…”
虽然已经做足了思想功课,但当那双咸猪手碰上自己的瞬间,王球球隐忍多时的委屈和难过还是难以抑制地决堤了!
绝望喷涌而出,蓝光一寸一寸地黯淡下去。饼饼见了一惊,本能地想上前,但随即捏紧了拳头,咬着牙,硬逼自己移开目光,决绝地转身送夏回去。
王球球几乎要哭出来。
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接她呢?
要等多久,才能等来她的盖世英雄?
……神使个屁啊,我才不会给这些恶棍治疗!
……
两边人马各自离开。然而进了林子没多久,王球球突然看到塔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地朝腊比了个手势。
腊点点头停住脚步,转身弯弓搭箭,缓缓对准了远处的饼饼!
那箭镞上涂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泛着冰冷阴毒的光!
王球球呼吸停滞了:他们想射杀饼饼!
还用毒!!
他不是已经把她给他们了吗!?
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饼饼和族人们都在问候夏的情况,根本没有人注意背后的动静。
焦急和绝望快把王球球逼疯了!她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更痛恨塔的凶狠残忍,满腔愤怒几乎要从石头里爆炸出来!
就在腊慢慢把弦拉到极致、快要松手的刹那,王球球突然感觉全身腾起一阵怪异的灼热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啊——”一声惨叫,塔突然松手,把她重重摔在地上!
莹蓝色的陨石球,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刺眼的火红色!
而塔似乎被烫到了,手上、胸前、脸脖冒出无数恶臭的水泡,一张脸转眼变得血肉模糊!
王球球惊呆了:……卧槽你可别告诉我这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饼饼听到动静立刻转身,正对上举着弓箭对着自己的腊。他神色骤变,抄起旁边一支竹矛就朝腊抛了过去!
腊正回头查看塔的情况,身体猛然一震,低下头,一根尖锐的竹子穿透胸膛,鲜血汩汩而出。
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下。
饼饼和族人们喊杀着冲过来,塔的手下见势不妙,立刻拉上凄厉咆哮的首领慌慌张张地逃了,也顾不上、更不敢碰地上那团可怕的火球。
旗带人追了过去。饼饼先在腊身上补了一刀,确认他死透了,才走到王球球面前蹲下,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大眼瞪小眼,王球球满脸懵逼: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摊手。
其实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穿越了,还很可惜没有和饼饼相处多久。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起飞的动静。
所以……难道就只是……伤害攻击?
王球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又点亮了新技能。
像火山喷发一样释放的痛苦和愤怒,会变成红色的致命辐射,让接触者皮肤溃烂、痛苦不堪,达到伤害和震慑的目的。
这金手指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人家暴走是黑化,她是红化……
陨石仙女的光环果然清新脱俗反套路。
“球……”饼饼疼惜地望着她,想伸手上来,王球球吓了一跳:别碰我啊你个傻子啊啊啊啊啊——
咦?
少年的指尖刚碰到她身体,那些杀气腾腾的红光就立刻偃旗息鼓,变回了温柔宁静的蓝光。
王球球傻眼了,这光还认识家属的?
饼饼也露出惊异之色,但旋即微笑着把她抱起来,满是钦佩赞叹:“球…厉害…”
厉害,是厉害,有蓝色的治愈力,还有红色的攻击力,能攻能守,王球球也觉得自己牛逼死了。
旗很快回来,他们把塔那帮人赶出了这座山,看他那狼狈的伤势,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作恶了。
危机顺利解除,饼饼心头大石落定,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男人们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王球球。刚才所有人都看到她冒出烈焰似的红光攻击敌人了,他们认为这是神使不愿意离开部落、对塔施行的惩罚。
王球球被吹捧得有点不好意思,蓝光缩成一丢丢,往饼饼怀里躲了躲。
等回到部落,其他族人听说这一神迹,又纷纷赶来叩拜祷告,感谢天神赐予他们这么优秀的使者,还强行塞给她一大波祭品。
不过王球球没能现场再表演一次蓝变红。她猜想那是危急时刻,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施展的Buff。
好在族人们也并不失望,神使和夏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大家都已经非常高兴了。
晚上,饼饼带王球球去河边洗澡,把塔和腊碰过的地方仔仔细细刷了数遍,确保没有一点令人不快的痕迹了,才把她抱进茅屋,紧紧拥在怀里。
平静下来的少年脸上满是后怕,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爱抚她。
尽管最终没有被虏去、已经完全安全了,但他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温暖幸福的家的味道,还是让王球球忍不住想哭。
蓝芒极尽温柔妖娆,像藤蔓一样缠绕、抱紧。
王球球第一次那么想和这个小爱人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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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主:咦,藤蔓?突然触手play 0 0?
要玩嘛?下个世界?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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