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
岑白不得不夸岑老板本事好,一瞒就瞒了十几年,见光的和不见光的全都安抚的服服帖帖,换成别人早后院起火了。
显然这母子俩比起岑老板的道行简直差远了,因为岑白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就想撸起袖子来上手。
岑白就站在那里,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突然他扯出一抹笑:“生气了?生气也没办法,外人只知道岑兆亮的儿子叫岑白,而不是什么岑杰,心里不舒服让他把你们介绍给外面的人,你看他敢吗?现在又是个破产老板,说出去又有谁愿意听?我帮你们打个电话?”
他知道徐敏不敢,她甚至都不敢让岑兆亮知道今天和自己见面的事,这世上的人都喜欢捡软柿子捏,也不怕他一个回头咬死他们。
徐敏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着说:“咱们一家人闹得不好看有什么好?阿白,我们一会儿吃顿饭吧?我想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给我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岑白懒得理他们,转头让服务员将自己看好的手链包起来,将打了蝴蝶结的首饰盒放进口袋,当着母子俩的面拨通了岑兆亮的电话。
岑兆亮显然对他有亏欠,电话接的快,慈祥热情的声音在此刻十足的倒人胃口:“儿子有事吗?”
岑白一手插在裤兜里,淡淡地问:“这边有个人说是你的朋友非要请我吃饭,我不好拒绝,要不你和他们说说?”
徐敏到底还是怕了,拉着儿子的手快步离开了,临走前终于收起那副虚假笑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岑老板刚回了句好,又听话筒那边传来儿子略冷的声音:“不用了,他们走了。”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岑白收好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紧不慢地往家里晃。
夜晚的城市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有人羡慕欣赏这份繁华,而人只敢站在黑暗里远远地望着,站在繁华盛景下是他们一辈子的奢望。被生活压垮的脊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挺直,又在什么时候不用那么匆忙劳累?
岑白手握成拳支着下巴眼睛里装满了真正的流光溢彩,面无表情地看着飞速退开的风景。
回家后打开门,一阵甜腻的奶香味传来,他对这种味道算不上喜欢,脱了外套自觉地去卫生间洗手。
乐雪端了汤出来,坐下来笑着说:“我今天下午做了好几种,拿去给隔壁的张奶奶尝,她说味道很不错,比店里卖的都好吃。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到蛋糕店里去应聘,我们没钱,开店也不现实,给人打工只要出力气就好。”
岑白见她满脸兴奋,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算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他今天逃课,高老师居然没有给乐雪打电话告状,但是告状与不告状也没什么差别,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比起无所事事地闲逛,可能认真做好一个学生比较重要,最起码能让乐雪放心。
其实他们母子俩的话很少,往往是乐雪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着平日里的见闻,好半天他才会回应一声。别看他像是个健谈的人,在属于自己的时间里他更喜欢安静。
乐雪怕他还放不下所以卖力地开解他,岑白明白,作为妈妈的用心良苦,他总算感受到了。
卡失灵,遇到岑杰母子俩,好像之前的好运气已经到头了,他有种预感接下来会有很多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找过来。
虽然一直搞不明白卡和柴峻有什么关联,他也只能在柴峻身上找问题了。
他才打算把柴峻这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掰扯一遍,手机视频通话邀请打断了他的思绪,谁能想到还真就应了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话,接通之后率先进入视线的是柴峻那张惨白如死人的脸,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清润低沉的悦耳嗓音此时听起来沙哑又难听。
“岑白,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秦叔不在,我一个人动不了。”
岑白是知道柴峻的毛病,要不说能成为书中最大的反派BOSS,猫都没他命大,一次一次在鬼门关徘徊硬是没跨过那道门槛,然后转头反而要了别人的命。
这种狠角色说实话他还是蛮喜欢的,但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抱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如果不是发现某种联系,他会和这个反派保持距离,不为别的,不想麻烦。
脑袋里转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行动显然更加诚实,打开床头灯开始换衣服。
柴峻有点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对面屋子里的光虽然不是很亮,却依然看得到岑白瘦而有力的身躯,皮肤很白,好在很快就被衣服给遮挡住了,原来这人居然有裸睡的习惯,从外表上还真是看不出来。
好在时间不算晚,乐雪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儿子说同学生病了要过去照顾,心里虽然有点不放心还是答应了,叮嘱他有什么事情记得给她打电话。
富人居住的别墅区往往在人少的地方,岑白打车去柴家,一路上车越来越少,连车窗外的风景都变得张牙舞爪。
如果不是看在柴峻一副快要咽气的份上,他绝对不会来。
下车后习惯性地看了眼房子的布局和占地面积,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来说这种住宅确实挺奢侈了,他站在门口刚想着要不要给柴峻打个电话,门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个长相年轻的医生,看到他笑着说:“是岑白吧?小峻刚吃了药躺下,进去看他吧。”
岑白点了点头,想来这位就是柴峻最信任的家庭医生刘少岩,走进屋子里,很简单的装修,熟悉的只有那股属于一个人的寂寥和空旷。
脱了鞋,就那么光着脚上楼,踩在台阶上他被冰得直抽气。
在卧室外面站了片刻,他才推开门进去。
柴峻脸色苍白地埋在被子里,生病的缘故连眼睛都变小了,看到他进来,强扯了个笑:“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当时情绪有点太激动了,就怕……外面冷吧?水在那边,你自己倒一杯暖暖身体。”
岑白不渴,屋子里有地暖,他脚站定的地方热意暖暖地往上涌,很舒服,而是就着柴峻没说完的话问:“就怕什么?”
柴峻轻笑一声,嗓音依旧和刚才一样难听:“发病的那刻喝了药给刘医生打了电话,在等救命的这段时间里想万一我要是这么死了,连个能告诉的人都没有,想到我们俩也算是有交情的人了,就打给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岑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病中的柴峻皮肤白的有点惹人心疼,尤其是在视频里看到他随时可能真的闭上眼睛,岑白怎会不受震动?
自己就是死过一回的,经历过之后更加认定他还是怕死。
岑白在旁边坐下,没有伺候过人的大少爷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要不要喝点水?家里没保姆?你每天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虽然死不了,但是这么不怕死你也是厉害。”
柴峻笑着点头说:“要喝,我的病很久没发作过了,平时有秦叔陪我,阿姨只负责做饭,其他时间我喜欢清净,不想被人打扰。”
岑白给他倒了杯温开水,看他那副虚弱病恹恹的样子,扶起他喂水,边喂边问:“你不是还有个叔叔吗?怎么不和他们一起住?一个人住在这么个地方,连人气都没有,不害怕吗?”
柴峻喝了没几口,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喝了,沉吟一阵,有些费力地说:“怎么会不害怕,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我爸妈出车祸时惨死的样子,我被他们护着所以平安活下来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可以放松,省得被人盯着。而且你怎么会知道表面上关心你的亲戚,是不是在盼着你死?”
岑白对柴家的那些事并不感兴趣,就像他只喜欢钱,对前世经历过的尔虞我诈半点都不想回想,他只是柴峻的同桌和同学,勉强算个朋友。
柴峻不是个没趣的人,察觉到岑白不想听他家的破事索性就不说了,说起今天他逃课的事。
“今天开班会,高老师一直盯着你的座位,我看你明天估计不太好过。你之前成绩挺好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厌学?”
岑白耸耸肩:“没什么,就是不想学,听不进去,看不进去,一看卷子就头疼,我还真想躲个地方藏起来。不过,明天开始我会试着努力去学,不想让我妈担心。”
柴峻抿了抿嘴发干的唇:“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岑白回答的很干脆:“没有,活一天是一天,万一哪天老天开眼,掉一大笔钱给我,我直接躺着就够了。”
柴峻被他堵得还真是无话可说,没有家庭背景的岑白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家的事,你恨他们吗?”
岑白无所谓地摇头:“不恨啊,我为什么要恨他们?你好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养小三还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我今天遇到他们了,可笑的是那个女人还想请我吃饭,说什么一家人。离婚了,各过各的,谁也别打扰谁。”
直到许久之后柴峻才知道岑白的话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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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近彼此的关系
柴峻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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