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琴】
舒茗炀走进教室里的时候立刻就惊呆了。他虽然不懂音乐, 却也明白乐器对于演奏者的重要性,很多人更是把乐器当做他们的灵魂伴侣, 而现在,小妙珍爱不已的竖琴却被人毁成了这个样子!
他心痛又愤怒, 想要上前安慰小妙, 却又很快停下了脚步——不, 还是先不要打扰她, 让她一个人缓一缓吧。
于是舒茗炀便站在离小妙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慢慢将地上那一块块碎木片捡起来, 试图将它们重新拼接在一起。
而门外, 小妙的其他同学也渐渐都来上课了, 大家在得知了一切之后都选择了安静地站在外面, 没有在这个时候闯进去打扰她。
过了几分钟后,舒茗炀终于朝小妙走过去, 蹲在她身边,开始和她一起整理那些碎木片。小妙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哽咽道:“这架竖琴,是姥姥送给我的。”
“恩。”舒茗炀轻轻地应了一声。
“它并不算很贵,音色也不算完美, 可是……可是这是姥姥攒了很多很多年,才攒够买给我的。”说到这里, 小妙不禁抽泣了一声, “姥姥在美国的生活条件本来就不好, 后来又把我从国内接过来, 一个人的薪水养活两个人,本来已经很困难了,可是她还是咬着牙给我买了竖琴,就因为她想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她希望帮助我成为一位成功的竖琴演奏家。
我当时拿到竖琴的时候好高兴好高兴,觉得自己的人生重新有了希望,却不知道这架竖琴也同时夺走了姥姥的希望。她得了癌症,却一直瞒着我,不肯用攒的钱去治病,而是把那些钱都用来给我买竖琴,让我上竖琴课了。我是直到大二那年才知道她的病的,我想尽办法想要帮她治病,想要卖掉竖琴,她却不让,后来癌症急剧恶化,她没到半个月就走了。
她得病的这几年里,每天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去辛苦工作赚钱,而我呢?我却只顾着在大学里和同学们肆意玩乐,根本没想过她的死活!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良心,很不要脸,姥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亲人了,我却这样把她害死了……”
舒茗炀连忙抱住了她,坚定而温柔地说:“不是这样的,小妙,你没有害死你的姥姥,千万不要这么想。”
小妙泪流满面道:“可是她走了之后我忍不住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学习竖琴,而是高中毕业就去找工作努力赚钱,这样或许姥姥就不会死了。所以我开始逃课,我不想去学校,每当走进这里,我就总觉得身上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我很对不起姥姥,她肯定是因为给我攒钱,工作太辛苦,所以才得了癌症的……”
“不是这样的。”舒茗炀捧起小妙的脸,忍着心痛说,“你不要把所有错误都归咎到你身上,有些时候,一些事情是难以避免的。我相信你姥姥也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心爱的外孙女过得更好。如果你高中毕业就去打工,这才是真的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对你的期许。”
小妙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舒茗炀,脸上是她从未向他展现过的脆弱,“真的吗?”
“真的。”舒茗炀用力点头,“相信我,也相信你姥姥对你的期许。不要再用不属于你的错误惩罚自己。”
小妙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大声哭泣了起来。
舒茗炀紧紧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他抬手轻轻拍着小妙的后背,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过了许久许久,小妙的哭声才终于缓和下来。
“好了。”舒茗炀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不要再哭了,你姥姥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竖琴被毁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通过它学会的曲子是不会忘的,就像你和姥姥之间的感情一样永远不会磨灭,对不对?”
小妙红着眼睛点点头。
“来,我们一起把竖琴收起来,我看能不能找人帮你把它修好。”舒茗炀说,“但小妙,我需要你明白,就算修不好,你也不能因此而责怪自己,明白吗?这不是你的错。”
“恩……”小妙哽咽道,“我之前一直居无定所,所以我才想着,或许把琴放在学校里是最好的做法,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把它天天带在身边,不会让它离开我……”
“它现在也没有离开你,它和你的姥姥都永远在你心里。”舒茗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小妙认真地看了他许久,忽然轻声道:“你现在也在我心里了。”
这句轻如羽毛般的话却像是巨石一般击中了舒茗炀的心扉,他很想用力抱住她,很想激烈地吻她,吻到两个人都顾不上呼吸,但他压抑住了自己。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并不合适。
于是他只是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说:“你也一样。”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是这门课的教授汤姆来了。他一来,发现学生们都聚在门外闲聊,没有一个人进去练琴,不禁就生气了,猛地推开了大门,接着就看见了教室里一看就是被人为破坏的竖琴,还有他那哭得双眼通红的天才学生。
他顿时更为生气了,扭头问其他学生:“这是怎么回事!谁把小妙的竖琴弄成这样了!”
同学们纷纷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老师,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发现门锁被人砸开,里面就已经是这样了。”
“太过分了!你!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告诉院长!我一定要查清这坏事是谁做的!让他受到应有的处分!”
那个学生收到命令,立刻点点头跑了。
舒茗炀看了看教授,对小妙说:“咱们先把你的竖琴收起来吧,不要影响大家上课。”
此话一出,旁边的同学们立刻凑上来,“我来帮忙吧。”
“我也来。”
大家都凑了上来,将地上四散的碎片捡了起来,最后用教室的窗帘将它们包裹在一起,递给了小妙。
小妙感激地看着他们,哽咽道:“谢谢。”
汤姆教授叹了口气,拍拍小妙的肩膀,说:“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不用上课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来这到底是谁干的。”
“谢谢老师。”小妙红着眼睛诚挚地说。
白发教授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孩子,突然一本正经叫我老师,我还有点不习惯了。好了,你是她男朋友吧?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舒茗炀礼貌地说:“好的,谢谢您理解。”
他搂着小妙离开之后,汤姆气呼呼地坐在讲台上,愤怒地说:“小妙简直是我们竖琴界百年不遇的奇才,这个干坏事的人一定是因为嫉妒她的才华才这么做的,真让人作呕!”
学生们互相对视一眼,说:“老师,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那是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好像跟她的前男友有关,最近在网上传得很疯狂呢,老师,你看NBA吗?”
“一群大老粗抢着拍皮球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都没有竖琴优雅!”汤姆立刻抬着下巴高傲地说。
学生们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说:“反正……小妙之前的男友是个NBA球星,现在那个球星红了,他的球迷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把小妙说成是劈腿他的拜金女,估计这次砸她的琴是因为这件事。”
“哼!”汤姆愤愤地拍了拍桌子,怒道,“这种人麻烦太多,分了也好!我看她这回找的这个男朋友还不错,很稳重,就是怎么画了个烟熏妆就来了?”
“噗……”学生们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汤姆立刻瞪了他们一眼,“笑什么笑?上课了!都给我认真练习!弹不出小妙的水平你们今天别想下课!”
同学们的抱怨声随着琴声一起传到了教室外,而门外不远处,安异独自站在角落,他靠着墙,漆黑的阴影遮掩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唇边的烟头火星在时亮时灭。
·
毁掉小妙竖琴的人在三天后就被学校查了出来,监控视频显示,这件事是同校另一个学院一个白人姑娘做的。她趁晚上教学楼无人的时候,撬开了竖琴教室的大门,走进去之后用随身携带的锤头疯狂地砸烂了小妙的竖琴,接着用黑色喷漆在大门上写了一行脏话,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事情虽然查清楚了,然而学校那边却迟迟没有给出对这位学生的处理意见。汤姆教授几次三番询问院长才得知原因:原来这个女生的父亲是另一个州的大企业家,在学校有股份,N市里也有他一些人脉。学校董事会不想得罪股东的女儿,于是就想把这件事压下去。
爆脾气的汤姆教授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气炸了,从院长办公室一路闹到校长办公室,说是如果不给那个女生处分,他就辞职不干了。最后学校没办法,才象征性地赔了小妙几千美元。
可是这点钱有什么用呢?先不说一架竖琴的价格远远不止这几千美元,它身上所承载的情谊,根本无法拿金钱来衡量!更重要的是这个做了坏事的女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来给小妙说过一句道歉,而是一直躲在她爸爸的庇护下逍遥自在。
对于道歉这件事,小妙倒不是最在意的,她只是一直沉浸在竖琴被毁掉了无法复原这件事里,整日里闷闷不乐。
舒茗炀在旁边看着也是焦急不已,小妙已经连续几天不好好吃饭,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现在变得更加瘦削,脸上也失去了红润的气色,让他看得心疼极了。
就连艾丽使出浑身解数做美食给她,也无法唤醒小妙过去的好胃口。
舒茗炀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无论是谁肯定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节心情,可他真的不想看着她继续憔悴下去了。
于是一方面,他通过自己的人脉和学校方面联系,想要找到那个女生让她站出来跟小妙道歉;另一方面,他四处联络朋友,想要找到可以修复竖琴的工匠,然而对方一听说了竖琴现在的损毁情况,就都说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
这天下午,舒茗炀坐在办公室里,一脸愁容地听着电话里的乐器修复工匠跟他说:“舒先生,我非常理解您想帮女友修复竖琴的心情。但您发给我的照片我仔细研究过了,琴现在已经碎成这样,除非时光倒流,不然我恐怕真的没人能修好它。我建议您给她买一架新的吧,虽然比不上原来的琴对她的意义,但总比没有的好,您觉得呢?”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舒茗炀长叹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抬手用力揉着发疼的眉心,就在这个时候,顾冷忽然推门进来了。
舒茗炀抬眼看了看他,说:“你怎么不敲门。”
顾冷大摇大摆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说:“咱俩关系这么铁,还需要敲门?”
舒茗炀无奈地说:“我今天有点忙,没空招待你,你自己和旁边的锦鲤玩吧。”
“我才不呢,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几只肥鱼是梁小妙玩的啊。”顾冷哼了一声,停顿了几秒又状似随意地问,“梁小妙呢?怎么没见她来,你终于把她甩了?”
“没有。”舒茗炀沉重地叹了口气,“出了点事,她……心情不太好,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
顾冷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不是自从那天见了她的NBA前男友,心思就活络了,对你没有好脸色了啊?”
“不是,和海顿无关。”舒茗炀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刚刚那个乐器工匠给他打来的。
他连忙接了起来,“您好?”
“舒先生,我想出了一个折中一点的办法,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修复那架竖琴,但也差不多能有百分之五十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一下?”工匠问道。
“当然,您说!”
·
当天夜晚,N市艺术传媒学院校门口。
一个棕发姑娘和同学一起从学校走出来,笑着跟他们道了别,接着便坐进自己的玛莎拉蒂里,发动了轿车。
车在笔直的路上行驶了一会儿,到了转弯的路口,姑娘刚刚转动方向,就被出现在眼前的黑影给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踩下了刹车,略带惊慌地看向堵在面前的这群人。
这群人当中各色人种的人都有,每个人都骑着一辆摩托,他们侧着排成一排,将路完全堵住了。金发姑娘顿觉不妙,正想调转方向离开,就听到背后也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她被这些人包围住了。
紧接着,车队最中间的男人忽然向她亮了亮自己的车灯,姑娘不禁被耀眼的灯光照得眯起了双眼。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个人已经大马金刀走到了自己面前。
而她这才认出这个人是谁——
总是跟在梁小妙那个贱/人身后的小跟班,安异。
棕发姑娘立刻就猜到了这群人气势汹汹堵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换做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可是棕发姑娘却一点都不害怕,从她计划破坏梁小妙的竖琴之时,她就预料到了梁小妙的倾慕者们肯定会来找她麻烦。可她是谁?她的爸爸可是宾夕法尼亚州最大的服装生产商,有爸爸替她撑腰,她觉得就算自己杀了人,爸爸也能替她摆平。
于是她只是双手抱胸,淡定不已地看向站在车窗外的安异。
对方也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道:“下车。不然我就要砸车了。”
棕发姑娘哼笑一声,“是吗?那你倒是砸啊,希望你到时别后——”
但她话还没说完,安异就举起了拿在手里的锤头,猛地击向了车子的侧窗,“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姑娘的尖叫声同时响起,棕发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车窗上出现的蛛网状裂缝,这、这家伙竟然真的砸了自己的车!
安异气定神闲,再度举起锤头,漠然地看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下车。”
从小养尊处优被众星捧月长大的棕发姑娘如何受得住被人这么对待?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男人肯定只是虚张声势,然而安异的锤头已经再度砸了上来——
“砰!哗啦啦!”随着第二锤砸下去,车窗碎了,碎玻璃溅了姑娘一身,她终于被吓到了,捂着脑袋尖叫道:“我下来!我下来!你快停手!”
安异朝后退了半步,看着姑娘从车里下来,明明双腿都在打颤,却还要维持她上流社会虚伪的高傲,愤怒地瞪着安异说:“你怎么敢怎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你绝对——”
“宾州的服装生产商,在学校有股份,今年59岁,除了你他还有两个儿子。”不等姑娘把话说完,安异就冷冷地回答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每天上班要走的路线,知道他爱吃什么,知道他爱打网球,知道他每周三晚上会去见他养的情/妇。我想我对你父亲的了解,比你还要多。”
棕发姑娘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脸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这个叫安异的家伙不过是跟在梁小妙后面跑的跟屁虫、小混混,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把自己远在外地的爸爸调查得如此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介绍完你爸爸,我想该轮到你自己了。”安异说,“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毁掉梁小妙的竖琴?”
一提到梁小妙,棕发姑娘的眼底就都是恨意,她不禁咬牙切齿道:“我就砸了她的琴怎么了?那种婊/子每天穿得一身风尘味四处勾引男人,看着就让人作呕!这次她竟然还勾搭上NBA球星了!我告诉你,就算我不砸了她的琴,早晚也有别的球迷会这么做的,说不定他们还想捅她一刀呢!”
安异冷笑一声,“所以你只是因为嫉妒她。”
棕发姑娘顿时急得涨红了脸,大声反驳:“我嫉妒她?这太搞笑了,我为什么嫉妒这种人?我家里的资产在全美都排得上名次,我拥有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根本不需要为了钱去做她做的那些下三滥的恶心事,我怎么会嫉妒她?”
“是吗?”安异淡淡地说,“那么你就是不承认,之前梁小妙带着她的前任男友——酒店巨头之子内森·布朗来学校,你试图勾引内森,结果被他无视的事情了?”
姑娘的脸顿时更红了,“我、我没有勾引内森!我们家和布朗家早就认识了,我们一直是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他不要被梁小妙这种贱/人骗了而已!”
“所以你只是好心提醒朋友了?”安异嗤笑一声,“你们美国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把自己丑恶的行为用一种高尚的外壳包裹起来,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么当时你拦住内森,情真意切地劝他离开小妙,他又是怎么回答你的呢?”安异问。
一提起那段回忆,棕发姑娘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酸涩,是的,她承认,其实她一直暗恋着内森。过去内森一直是个花花公子,在无数女人之间游走,从来没有要认真的意思,所以她才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内森最后总会觉得自己是最好的,然后跟她在一起的。谁想、谁想,忽然就冒出这么个梁小妙,她吸引去了内森所有的注意力,让他疯狂地爱上了她!
她记得那天内森和小妙一起来了学校,她连忙拦住他,流着眼泪劝他清醒一点,不要被婊/子骗了,谁想一直对她和颜悦色的内森忽然勃然大怒,指着她高声怒道:“我警告你,不准再用那个词形容她!不然你别怪我不顾咱们两家相识多年的友谊,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你们来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满嘴都是如此难听的脏话?这么多年的高级教育就把你教育成了一个蠢货吗?”
棕发姑娘被骂得半天都回不过神,回到宿舍后大哭了三天三夜,自那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报复梁小妙!是她抢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内森就和小妙分手了。棕发姑娘知道这件事后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她想去找内森表白,却被对方拒绝见面了。她以为内森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和,于是就暂时没有打扰他,她等了许久,前段时间两家人一起聚会吃饭,她终于按捺不住找到内森,跟他吐露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情意,谁知内森听完之后却只是一脸忧郁地摇头,“对不起,我和小妙现在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没有放弃她。这辈子我只会爱她一个人。”
姑娘心痛地几近撕裂,她聚会结束没几天,小妙和NBA球星海顿的绯闻就传遍了整个N市,棕发姑娘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对梁小妙这个贱/女人的憎恨之情——她凭什么想得到什么男人就得到什么男人,还能让那些人全都对她死心塌地?她一定要让梁小妙受到伤害,让她也像自己一样哭泣!
于是她稍加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那架竖琴背后隐藏的故事,虽然这比不上直接伤害小妙来得刺激,可是她知道,只有破坏梁小妙最心爱的东西,才能让她感到彻骨的疼痛。就像她抢走自己的内森时一样。
而她的目的也真的达到了,后来她听别的同学说,小妙看到竖琴被毁了,当场就放声大哭,而她则在宿舍里因为这件事笑了一整天。
想到这里,棕发姑娘不禁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就算现在被安异气势汹汹地包围在这里,她也不后悔。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不回答是吗?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听你虚伪的答案。”安异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去跟梁小妙认真道歉,只要你肯,我今天就可以放你走,以后也绝对不会打扰你。”
棕发姑娘立刻冷笑道:“我才不会道歉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在虚张声势,你以为你叫了这么多人来我就怕你吗?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认识的人脉多了去了,绝对能把你一个留学生赶出美国!”
安异点点头,“你爸爸打拼事业这么多年,确实很厉害,从经商的角度来说,我还挺佩服他的。不过你吹嘘他有多强之前,应该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除非你爸爸能够给你们家每一个人都配备20个保镖,365天全天候无间断保护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就会每天都处在危险当中。”
棕发姑娘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安异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近棕发姑娘,“比如说,司机接你爸爸去上班时,可能忽然就会发现刹车无缘无故失灵了;你妈妈去做美容的时候,美容仪器可能突然就无缘无故短路起火了;还有你自己,你去上学的路上或许有醉驾的司机撞上你的车,和同学去餐厅吃饭你会发现食物味道不太对劲……慢慢的慢慢的,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有趣的危险。而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去给小妙道歉。”
姑娘被安异平淡的描述说得毛骨悚然,她看着这个男人漠然的瞳孔深处那一抹不加掩饰的邪恶和暗黑,突然就相信了,这个男人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亦或是虚张声势,他是说真的。
棕发姑娘终于开始惧怕了。
“好、好,我答应你,我跟她道歉还不行吗?”她颤声道。
“我要你认认真真跟她道歉。”安异走到姑娘面前,居高临下冰冷如霜地望着她,浑身都散发着邪煞的气息,“我要你当着她的面,在社交网络上,在学校公布栏上,通通都跟她认真道歉。我要你哭得声泪俱下,诚恳地向她承认你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倘若你有哪怕一点让我做得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不会放过你。现在,你听明白了没有?”
姑娘浑身僵硬,感觉眼前的男人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她不明白自己刚刚是哪来的勇气用那么高傲的声音顶撞他,“我……明白了,我一定照你说的做。”
安异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旁边的哥们挥了挥手,众人立刻骑着摩托离四散离开了。
姑娘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很久很久,才猛地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坐在了地上,恐惧地抽泣着抱紧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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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异也不是吃素的,同时,小天使们看出他身上暗黑的一面了吗?是不是更吸引你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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