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勇为
随着一阶阶的阶梯后移,沙迁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到达一楼的白念隔着单元楼的门往外面看去,沙迁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他的视线扫过那个女人离去的道路尽头,很快就毫不眷恋地转身进了便利店。
白念推开单元楼的门,快速朝便利店走去,但最后,她想到什么,脚步在隔便利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住了。
等等。
她下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好奇沙迁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到得奔下楼来看?还是沙迁那个模样那眼神实在太令人担心了,让她总觉得要是放着他不管会出事?
如果是那样,她是不是应该过去跟那个人搭话,安慰他两句?
可要是那么做的话,怎么想都十分突兀。
总不能说她刚刚偷窥到他的私事,并且看他样子太可怜了所以来关心一句?而且……万一她直觉错误了呢?万一沙迁真的如温故所说的那样“若无其事”呢?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白念盯着便利店里面的高大身影,她始终没找到一个合理的上前搭讪的理由。白念最终没有进那个便利店,而是又转身上了楼。
一层层爬上楼梯以后,白念心情有些烦闷地进了屋。
正在玩手机的温故莫名地看着她:“你下去干嘛了?看不出来你比我还八卦啊?”
白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去干嘛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因为八卦而下去的。
“哦,对了。”温故严肃起表情,若有所指地用眼神指了指白念的手机,“有件事我希望我没有想多。”
看温故这么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白念疑惑道:“干嘛?”
“你看下许也静朋友圈。”
白念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下划一下,很快看到了许也静的新朋友圈。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几张高档餐厅的菜品和几张P图过度的自拍,许也静这朋友圈的配字也十分无关紧要,白念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让我看什么?”
温故无奈地凑白念身边,用手指开始划白念的屏幕,划到第六张时,温故停下,指着照片中桌子边缘:“看见没?许也静对面坐着一个人。”
白念的视线瞬间锁死在照片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尽管照片上只有一个焦距模糊的侧脸,但白念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徐长夏。
头皮发麻,一万种设想快速地窜过白念的脑海。
为什么?
他不跟她吃饭,却跑去跟许也静吃饭?
温故本还不确定桌子对面是不是徐长夏,一见白念这表情,她彻底确定了,不免愤然:“真是他?这人怎么回事?”
白念不知道。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温故蹙眉,“问他现在在跟谁吃饭,看他会不会撒谎。”
白念很快掏出手机,可按键才按了一下又不知道惧怕什么地放了回去。
不安一层一层地包裹着她,她怕一个电话下去,徐长夏真的撒谎的话她要怎么办?
可是……不打呢?不打心里永远扎着一根刺,她能装作自己从来不知道吗?
不能。
电话最后还是拨了出去,通话很快接通,手机里传来徐长夏一贯温和的声音:“念念,怎么了?”
白念稳住表情,努力控制住语调:“你在哪里?”
对面的人不太在意地答道:“吃饭。”
音调不自觉提高:“跟谁吃饭?”
电话那头大概听出白念的怒意,关切道:“念念?你怎么了?”
徐长夏竟没有直接回答白念的问题,这种态度让白念的大脑轰然一声炸开,越加胡思乱想。
不好的念头层出不穷地往外冒,烦得白念再也没办法拐弯抹角地再度提高声调:“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
白念越加加重的语气令电话那头愣了下,片刻后,徐长夏疑惑而慢条斯理道:“念念,你先别急。先跟我说怎么了?”
不急?他这个时候在跟她说不急?
白念急得脑子都快爆炸了。
徐长夏难道看不出来许也静喜欢他?为什么要约会一样地跟许也静去吃饭?又为什么去吃饭还不承认?
越想越生气,白念不愿多讲了,她语速极快地说了句:“我知道你跟许也静吃饭。”
接而直接挂掉了通话。
白念才按下挂断的按键就开始盯着手机看,心跳越来越大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慌乱还是恐惧。她不知道等下徐长夏要是又打电话来解释她要不要接,如果徐长夏解释了,她是不是能信。
不过白念很快发现自己这个纠结是没有意义的。
十秒,半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手机静悄悄的。
解释的手机铃声没有响起,微信那些也毫无反应。
白念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久,看似若无其事地玩了会儿电脑,打了会儿游戏,可心里越来越乱。
为什么徐长夏被她说了那么一句就消失了?
他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吗?还是他是被说中才索性不理她?
白念心里有两个她在拉扯,一个责备她太敏感,她应该无条件信任徐长夏的为人,另一个却在警醒她,别把生活当电视剧,哪有那么多苦衷,哪有那么多误会,要是徐长夏这番举动,他本人都不解释她还要编制一个误会来说服自己,那她就“体贴”得有点傻了。
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来解释?
重逢以来的喜悦沉醉统统被看似很小的一件事搅到稀碎。白念又看了眼手机,渴求对面那个人能打个电话过来澄清一下,那样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去判断,直接相信他。
可是没有,整个晚上,白念的手机都静悄悄的。
到睡觉前,手机突然“滴”了一声,白念飞快拽起手机,却是许也静的微信私聊。
没有文字内容,就两张徐长夏坐在她对面的照片。
白念回复:【你什么意思?】
许也静还是不说话,只回复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萌系笑脸表情包。
白念也知道这是许也静故意气她,只能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不气不气,可再想想徐长夏还不解释,怒气便没办法控制地冲上脑门,许也静这示威一样的做法令白念气得把手机扔回了床上。
她徒劳地在屋子里走动了两下,想给徐长夏打电话,可又忍不住骂自己没志气。
重逢已经是她在主动求和了,她穿来穿去痛成那样也仅仅是为了让徐长夏高兴一点,她已经把自己摆到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地步了,难不成还要低到尘埃里,在对方都不理她的时候去追问——我们是不是有误会?
这个晚上白念睡得比平时晚很多,可半夜又醒来了一次。这一醒,便捏着手机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白念是被温故从被子里拽出来的。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然而手机里还是没有任何来自徐长夏的信息或来电。
见白念这副模样,温故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就是我不喜欢你跟徐长夏谈恋爱的主要原因,两年前也是,你俩好起来特别好,就差齁死我,但一冷战起来就这么闹心,还常常冷战得没有一点预兆。”
白念不说话,还是盯着自己的手机。
“行了行了,难得周末,他愿意解释就解释,不愿意解释你搭理他干嘛。走走走,我请你吃午饭,男人算个锤子,你有我就行了。”
在温故的强拉硬拽之下,白念跟着温故出了门。
两个女生才出门就发现走廊和楼道里都是搬家公司的人,那些人穿着统一整洁的制服,有的在整理门口打包的纸箱、家具,有的则负责将整理好的物件往楼下运。
温故“呀”了一声,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拉着白念探身看沙迁屋子里面。
那间原来布满家具的屋子此刻基本已经清空,而客厅里,刚清空了屋子的沙迁准备跟着搬家公司的人出门。
温故瞥了瞥嘴,遗憾地问道:“你要搬走?”
注意到门口的白念和温故,沙迁视线往白念这边瞥了眼,很快又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他礼貌性地低头“嗯”了声。
温故无奈地叹了口气,略丧气地拉白念离开。
她俩穿过走廊,搬家公司里一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男人在训斥另一个看起来是新员工的女孩子:“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公司跟那些小公司不一样,工作细则里明确规定一个收纳袋里不能塞这么多。”
被骂的小职员匆匆忙忙地想放下袋子,怎料手下一歪,塞得太满的袋子果然有几样东西“哗哗”地撒了出来,一直掉到白念的脚下。
见小姑娘被骂得可怜兮兮,一副手忙脚乱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白念下意识蹲下帮忙一起捡起来。
她随手从地上拿起来一本被摔到打开的证书。
《见义勇为确认证书》
沙迁同志于2017年6月3日阻止并制服持刀歹徒之行为,根据《C市奖励和保护见义勇为条例》相关规定,经调查审议,确认为见义勇为行为。特发此证!
颁证单位:C市公安局某分局
2017年6月3日
白念总觉得这个日期有点熟悉,好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一样。
是什么呢?
还没想出答案来,手里的证书已经被人抽走。
旁边搬家公司的领班连连跟沙迁道歉:“沙先生,不好意思,那个小孩子新来的,还不熟练,本来不想弄洒您的东西的。”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沙迁冷眼看着手里的证书,眼底闪过一些白念读不懂的东西,接而一甩手,直接将证书扔进了走道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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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了~不堪回首的地方,还是家里好~
想我家沙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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