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成凌尾随着那辆货车出了市区,往越来越偏避的郊外开去。
进入乡郊,路上的车辆渐渐稀少,远远跟着转过两个弯后,蜿蜒的小路上除了成凌和目标货车,再没有别的车辆。
如果再这样跟踪下去,随时会被发现,没了卫星追踪定位,继续现在的做法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能追查到这群人要去的地方,成凌脑中快速闪现所有他和钟哲做过的调查,收拢范围,开始筛选。
几分钟后,他腾出右手按到通话键上,还未接通,铲屎官快了半步打进电话。
“报告长官,人已经到达巴黎,所有行动物资集结完毕,随时待命。”
“很好。调出我之前在香港查过的一张名单,上面有拍卖会时临时用黑卡登记的所有客户。”
通讯另一头,铲屎官的临时工作台还没能完全建立起来,幸好手提电脑随身待命,她边调出名单边问:“长官,需要找什么?”
“所有客户名下登记的产业地址,越靠近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越好,没有的话,再查一下隐藏的相关机构。”
汽车不停在行驶,前方又出现了路口,这已经是无人路段的第三个路口,远处货车尾部的左转灯亮起,仿佛瞬间穿过笔直道路,贴到成凌眼前,放大。
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车身一如此前匀速向前,看不出半点异样。
越来越近,距离越来越接近那个路口。
视野陡然开阔,已是近在咫尺。
左侧是穿过田野的长道,成凌扭头,双眼罕见的流露情绪,幽深目光黏在远去的货车厢门上。
现在他正穿过路口,脚下的车速不可抗拒地慢了下来。
是直行还是左转跟上。
那扇银灰的货厢门每一秒都在缩成一个更小的方块。
“有了!”
蓝牙耳机里终于传来了铲屎官的声音。
成凌松开方向盘,汽车匀速驶过了路口。
“离您所在位置10公里左右有一处旧厂区改建的艺术展览空间,并非直接登记在一名黑卡客户的名下,但这名客户是间慈善基金会的大股东,而这个艺展空间是属于那间基金会的。”
“嗯,就是这个。”
成凌给出肯定答案。绑架钟哲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盗取河图的人,这伙人从河图到手后就将视线转到了洛书上头,那么就极有可能在此前的拍卖会上露出马脚。
钟哲当初提出的追查钱款的调查建议,当时虽然没有所获,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详细的地址信息随即发送到成凌的手机上。
行动人开始下达一连串命令。
“铲屎官,给你半小时,把所有东西带上,找到合适的地点搭建工作站。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是日落,我现在要潜入目标所在位置,等入夜后你让无人机就位,跟着我。”
成凌开着车掉头往艺展空间的位置驶去。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一到地方就开始审讯钟哲,也许会先休整填饱肚子,可他不能等,有些事他赌不起。
时间分秒必争。
离开艺展空间还有一段距离,成凌弃车,再度检查了装备,开始跑步前进。
夜色如幕,自天边渐次四合收拢,将白日的景物罩上一层神秘阴沉的面纱。
他很快摸入了改造后的旧厂区边缘,打开通讯低声道:“我准备进入了,从现在起实时通讯保持畅通。”
“是!”铲屎官的声音虽然压抑着,却仍能听出几分激动。
她看了眼手边的遥控设备屏幕,“迷你侦察无人机已经接近,五分钟后可以就位。”
“很好。你还有多久可以在有效距离内建好工作站?”
称呼虽然叫工作站,实际最精简不过几台电脑加一些特殊设备,有个收费亭大小的地方也就够了。
重要的是距离范围和合适隐蔽的地点。
铲屎官手上不停,对着耳机答道:“已经找到地点,正在搭建,无人机就位后,就能完成。”
成凌看了看手表,以此前货车的车速,那伙人到达艺展空间应该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他再次打开卫星定位监测,代表定位胶囊的红点亮了起来,准确的直线距离离他不到八百米。
显然钟哲已经被放出提琴盒,成凌的脑中简直能听到时钟的倒计时声。
他没有停下等待无人机或是铲屎官任何一样辅助的就位,而是直接观察起入口处的监控分布。
旧厂区占地宽阔,成凌绕行了一段,从侧面潜入,进入后前方不远处是大片路灯敞亮的空阔地带,没法硬闯。
这时手机震动,耳机里同时传来了铲屎官的声音,“长官,无人机到了。”
成凌通过程式接过无人机的控制权,操控迷你侦察机升到正常高度以上,以获得整个厂区的可视平面图。
他截取图片放大后,脑中有了初步的进入路线。
无人机重又飞回他身边,成凌自机身下方摸出一个专用以携带物品的小盒,重新将飞机放上高空,他并不急着将无人机带入厂区内部,以防万一被发现打草惊蛇,而只在外围盘旋警戒。
他取出小盒内不过半节手指大小的信号发射器,按选定的线路绕过光亮区,从后接近一栋边楼的入口处。
他从入口监控的死角摸近,将发射器迅速又小心地按到监控线路上,重新在黑暗处藏起了身形。
“铲屎官,是否收到信号?”
“收到,正在破解。”
成凌的耳机里不断传来噼啪作响的敲击声。
一两分钟后,铲屎官汇报:“已经骇客进闭路监视系统,现在将监控图像同步传至行动设备。”
成凌闪身进走道旁的杂物间,低头切换起屏幕。几张画面后,一间宽敞的地下库房内,年轻俊美的男人颓然被人绑在坐椅上,双手歪斜缚在椅背后,微湿的黑发凌乱贴在前额。
成凌仔细盯着那画面看了几秒,没有放过屏幕中任何一个细节,从人员的位置分布,武器装备到屋内所有的布景,陈设……当然还有画面后方的这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他自第一眼就试图确认他的状况。
钟哲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他的姿态显示他失去了对全身肌肉的控制能力,但他的神情显然是清醒着的,那么失力就并非是昏迷状态导致的,而是药物因素了。
该死的,他们怎么能让他清醒着失去行动力,想到钟哲可能这样被关在那个漆黑的盒子中整整一路,成凌就再无法抑制血液中几近沸腾的愤怒。
它们叫嚣着,翻滚在他的脑海,你忘了从前了吗,忘了吗?
现在,一刻也不能等,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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