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回大厦里头等等，我去把车开过来。”
郑含妮脑袋犯晕，温景熙松开她胳膊的同时，她反手抓住他的手。
“景熙，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
手机铃声骤响，郑含妮言语被打断，温景熙瞥了眼她的手机，示意她先接电话。
郑含妮一看手机显示的名字，脸色就变了，瞪着手机屏看了好几秒，突然摁了静音。
“怎么不接？谁的电话？”
“是徐玄青！”
“徐大？他找你什么事？”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温景熙看郑含妮并没有想接电话的意思，不由挑了挑眉，甩了个询问的眼神。
郑含妮苦笑说：“他大概是找我问他妹妹的事。”
“徐丹红？长假找你了？不对啊，你前几天不是陪你爸妈去国外度假了吗，你昨天回来见过丹丹？”
“没有。”她苦恼道，“其实丹丹给我发微信了，但我人在俄罗斯没收到，机场落地开手机才注意到的。丹丹她……”
她觉得解释不清，索性把微信记录找出来给他看。
徐丹红最后一条留言是在十月五号，不是文字，而是发了张照片。
温景熙手指滑动，将聊天记录往上拉，郑含妮没有清空聊天记录的习惯，除去以往日常寒暄聊天的对话之外，让郑含妮觉得为难的留言应该是从九月三十号开始的。
9月30日21:03
“丹丹：妮妮姐，我现在人在机场，如果我大哥找你，你就说长假我跟你在一起。”
“丹丹：我需要去做一件也许在别人眼里疯狂的事。”
10月1日10:48
“丹丹：我很好。”
10月2日23:25
“丹丹：找不到他，怎么办？”
10月3日01:57
“丹丹：姐，我又做噩梦了，梦见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之后就剩下那张缩小的照片了。
温景熙将照片点开全图。
那是一张荒凉古朴的风景照，小图时看着像是一块石碑，点开后才发现其实是一块矗立在杂草堆里的长条形石柱子。仅从图片上看不出石柱有多高，柱身凹凸不平，坑坑洼洼，青苔密布。
“这是什么意思？”
旅游的风景照？
然而这算什么景点？
徐丹红又是什么时候突然变身驴友了？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郑含妮失望极了，“我其实有打她电话，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
“别担心了，她二十岁了，已经成年了。”他准备把手机还回去，递出去的一刹那，眼睛在那照片上一晃眼，他不禁“咦”了声，把手收了回来，凑到眼前看了看。
“怎么了？”郑含妮奇怪地看着男友，一会儿把手机拿远了，一会儿又把手机凑到眼门前，来来回回看了好一遍，不禁被他稚气的动作逗乐了，捶了他一下，笑道，“你玩什么呢？”
温景熙伸长了胳膊，高举着手机发愣，郑含妮粉拳捶过来他都忘了躲，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把他瞬间砸清醒了。
走神的间隙，手机自动锁了屏，他忙把手机塞到郑含妮手里：“你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快点。”
郑含妮虽不解，却依然按他的要求照做了。
温景熙掏出自己的手机，接收图片后立即转发出去，随后便拨打了电话。
大约等了二十多秒，电话接通了，他张口刚想说话，却听听筒里传来一个清凌凌的女声：“喂……”
——分——隔——线——
手机震动的时候，管仲华正在开车。
长假的最后一天，返程潮将三环路堵的水泄不通。车子堵在路上开开停停，坐在副驾上的叶之秋用手肘磕了他一下，示意他接电话。
他瞥眼看到了来电显示，没急着去接，反而故意对叶之秋说：“开车分心呢，你替我接了吧。”
叶之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拎起他的手机接了。
“喂……”
对话迟迟不吭声，她没大惊小怪，只是静静地等候对方回音。
“叶小姐你好，请问仲子在吗？”
“他在……洗澡。”
管仲华一个脚刹，车身晃了下。
不等温景熙有什么回应，叶之秋翘了翘唇角，说：“按小说剧本里坏心眼的女配是不是都该说这样的台词？”
管仲华笑了笑，现在的叶之秋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俏皮活泼了许多，鬼知道他曾经有多羡慕她在任文博面前说话随意自在。
很高兴她终于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真性情来，这说明她终于没再把自己当成普通路人，自己的努力付出没有白费。
“叶小姐……”
叶之秋开了免提，将手机托举到管仲华脸侧。
“景熙，是我。我在开车，三环这边堵的跟停车场一样，你和妮妮先去订座吧。对了，你们打算吃什么？”
“仲子，你看一下微信，我发了张照片给你，你……”他欲言又止。
管仲华看了眼旁边的叶之秋，叶之秋却把脸侧向窗外，他踩着刹车拿过手机，翻开微信：“这照片是什么东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仲子，你把照片拉远一点看，有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管仲华不耐烦了：“我开车呢。”
没想到温景熙特坚持：“那你让叶之秋看！”
听到点名的叶之秋扭过头来。
管仲华把手机塞回她手里，看向她的眼神柔得能拧出水来。
叶之秋却并不回顾他，甩了甩重新剪短的齐肩发，低头，发丝垂落遮挡住她的侧颜。
管仲华略显失望地继续开车。
温景熙催促的声音依旧不停地从手机里传出来：“怎样？看出来没？你们得把照片放远了看……”
“不用。”叶之秋的声音添了些许低沉，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但是心细的管仲华仍是从她声音的细微变化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你是不是想说，这柱子看起来很像是个人。”
手机里温景熙音量陡然拔高，变得有些失真：“我可没说那是个人啊！我只是想问，那柱子像不像我们在武陵山洞里看到的那个……”
“什么？”管仲华怔怔地插问了句。
叶之秋干脆利落地落下一个名字：“相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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