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慕听到这话,手都在颤抖。
那边很快就将电话挂掉。
她视线直视前方,胸中如同巨浪翻滚,顾凤怡看到她的样子,上前赶紧扶住白澄慕。
“怎么了?”
白澄慕说:“他要过河拆桥……不会帮我们了。”
她闭了闭眼睛。
转过身子,白近之还睡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
白澄慕看着他躺在床上,低声说:“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有想到……我本来是想借这次的事情打击白清萌,又能帮助到我们自己。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顾凤怡一脸沉痛地看着睡在床上的白近之:“澄慕,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们就放弃你爸爸吧。他的病,拖下去对我们来说都是负担,不如让他早点离开。”
白澄慕诧异,她看着顾凤怡,几乎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于自己母亲的嘴里。
她印象中的母亲,聪明,智慧,对父亲是百依百顺。可是,如今看着顾凤怡这张决绝的脸,白澄慕心中的那一座如同灯塔一般的建筑轰然倒塌。
顾凤怡轻轻按住白澄慕的肩膀,说:“澄慕,妈妈爱你,也爱爸爸。但是如果一定要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快乐,你知道妈妈的用心吗?”
她看着澄慕。
她脸上震惊的神色还未消散而去,顾凤怡伸出手,捧住她的脸:“澄慕,妈妈很爱很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妈妈更爱你。也没有人,在我的心目中如此重要。”
白澄慕摇摇头:“可是妈妈,那是爸爸啊。我们怎么能放弃他呢?”
“可是我们现在拿什么来救他?我们家里还有钱嘛?”她反问。
白澄慕不吭声了。
家里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她退后两步,一下子栽在椅子上。
“我再去找清萌,她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顾凤怡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看着白澄慕。她按住她的手,说:“你去告诉白清萌,如果她不肯帮我们,我们就放弃治疗白近之。还有,你不要惹恼占仲辰,知道吗?”
白澄慕点点头。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守在这里。”说完这句话,顾凤怡叹一口气,站起来。
她像是解决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微笑着转过头,去看白近之。
这么多年了,她很累。
如同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壳,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
白澄慕听了她的话,恍惚地出去。
她走到外面,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白澄慕走到马路对面,刚好一辆公交车过来,她被人群推搡着上去。
站在公交车上,她看着医院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白澄慕看着这栋楼。它就如同一个蚕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无法呼吸。
车子缓缓前行,白澄慕闭上眼睛,身子随着车子晃动。
她觉得自己眼前的生活充满了阴霾,让她看不到前方的光明。
**
清萌回到家中。
占仲辰带着她进去,将她放到床上。
占仲辰摸了摸她的脸颊,说:“累不累?”
清萌点了点头。
被子松松软软的,她躺在里面舒服的不想动弹。
占仲辰轻轻在她太阳穴两边按动,他说:“这样会觉得好一点,不那么紧张了。”
清萌闭上眼睛,说:“嗯,好多了。”
她的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占仲辰探探她的额头:“可不要感冒了。”
“不会的,我吓的出了一身的汗,怎么会感冒呢?”
占仲辰笑出声音来:“那么惊险,你还笑。”
“保镖说你会来的,我就不担心了啊。”清萌侧过身,看着占仲辰。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那么暖,清萌在他手掌上蹭了蹭。
占仲辰看着她,笑道:“我要是晚来一步,就见不到你了。清萌啊……”他叹了一口气。
清萌举起自己的手,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要好好在家里,不能乱出去,是不是?”
占仲辰笑:“我本来不是想说这个,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也对的。”
清萌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占仲辰继续给她按,看着她一张小小的脸贴在被子上,他的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就好像有一张细细的往将他们包围,有温暖的气流不断地涌动进来,占仲辰靠近清萌,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清萌哼了一声,轻轻拉住占仲辰的手:“我没乱跑,我是有正事。而且,我拒绝了白澄慕的要求,是不是有进步那么一点呢?”
清萌拿出一只手指,比划了一下。
占仲辰看她眼睛里都在放光,笑道:“我估计接下去还有一波攻势,你挺的住才好。要我说,还是在你身边多放几个保镖比较稳妥。除了我,生人莫近,你觉得呢?”
清萌白了他一眼,“你这办法还真是好。不过你放心啦,我没那么容易妥协的。她们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拜托,这么多年,看看都看明白了,好吗?”
她这么说,占仲辰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他看着她几秒,突然拉开被子,自己钻进去了。
清萌惊呼:“你这是干什么?”
“陪你啊。”占仲辰伸手,将清萌整个拥抱在自己怀里。
他抱住清萌,压着嗓子,说:“陪你睡一觉,赶紧睡吧。”
“嗯……你占总的时间要按秒来计算,我可付不起。”她捶了下他的胸口。
“今天免费。”占仲辰使劲贴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吐气。
清萌笑了笑。
“好了,我睡了,你也快睡。待会还要回公司干活呢。”
“我今天难道就不能告假一天吗?”占仲辰的声音里显出几分委屈来。
清萌看着他的双眼,笑:“公司里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你回去下达命令呢,不要任性好不好?”
占仲辰说:“你这是在说我任性吗?我每天要干多少活啊,很累的。”他握着清萌的手,眼里带着笑意。清萌被他逗的花枝乱颤,一下子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占仲辰轻轻捋起清萌的头发,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让我好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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