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圣歌呼吸一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宋翰在电话那头斟酌了一下话语，道：“说是完全发现也不准确，反正就是查出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吧。”

　　夏圣歌被他说得不耐烦，“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

　　宋翰清了清嗓子，道：“我先解释一下啊，我们查到的不是百分百指向的东西，只是通过这些东西往前推导出来的，你先听完我说再判断。”

　　在夏圣歌不耐烦差点生气之前，宋翰连忙把这些日子调查出来的东西细说了一遍。

　　前些日子夏圣歌让宋翰着手去查星悦传媒和凌子皓的关系，宋翰问了原因，当时夏圣歌的回答是：“我觉得凌子皓不仅仅是被人捧那么简单，你查查看他背后的资本到底是谁，又或者往深里查，看看凌子皓和他们那家新公司到底有什么关系。”

　　宋翰只是一个经纪人，而且还是半路出家，从夏圣歌的大学同学被拉来当经纪人的，在娱乐圈方面的嗅觉不似一些老牌经纪人那么深，夏圣歌让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了，也没有深思这背后的弯弯道道。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天眼查里面，星悦传媒的最大股权人是一个叫罗晓良的人，”宋翰说：“这个罗晓良之前在圈子里根本没有这个人，投资圈里也没人听过这号人物，就算在天眼查里他有且只有星悦传媒一家公司，他的名字甚至还不及星悦的运营总监名头大。”

　　夏圣歌安静地听着，宋翰加快了语速，“这个罗晓良的线就这么断了，整家公司看起来和凌子皓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这个罗晓良你别看他挂着总裁的头衔，但真说起来，这人年纪不比你大几岁。

　　“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大老板，在此之前完全没听过他的名字，我甚至把圈里比较有名的罗姓人员都查了一遍，和他们也没什么互动，不像是哪家的私生子，但这人真的没法往下查，我们就换了种思路。”

　　宋翰和底下的团队实在没辙，无论是罗晓良和凌子皓背后的简历都干净得跟白纸似的，但老板吩咐下来的事情不能完全不交差啊，最后宋翰想了想，转而向星悦传媒底下的人查去了。

　　宋翰直到现在，都依然记得当时他看到查出来的信息后震撼的心情。

　　他不自觉压低了嗓子，却依然难掩他的激动道：“你知道吗？他们新签的所有艺人，竟然全都有过在横店跑龙套的经验，没有别的渠道，就在横店的龙套里挖人，而且最初签回来的好几个，还是在横店里跑了好多年的龙套！”

　　宋翰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声音，要是面对面，夏圣歌甚至还能看到他两眼发光道：“这像不像一群民间无权无势的小平民，组织起来要对抗娱乐圈这个庞然大物的感觉？妈呀一想到这个我又起鸡皮疙瘩了。”

　　夏圣歌听到这里心里也跟着一震。

　　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充斥在他心头，好像有什么答案要浮出来似的，但他却道不明摸不着，这种感觉让他倍感难受。

　　宋翰接着说：“而且有一个特别怪异的事情，就是这家公司签的所有人，合约上居然还有一条奇奇怪怪的条款，叫什么转售协议，这还是我去接触他们最近放出来去参加选秀比赛的人才打听到的。”

　　一个签约艺人是不能随意泄露自己的签约条款的，但是像宋翰这样的身份去打听，事情就不一样了。

　　星悦传媒派了三个小鲜肉去参加不同的选秀节目，其中有一个马上就要播了，最近一直在造势，宋翰找人打听了一通，才知道星悦传媒也派了人去参加。

　　他找到的，正巧是最近让大良头疼的那位颜嘉茂。

　　颜嘉茂已经被几家经纪公司联系过了，自然很熟悉应对这些找上门来的星探，而当宋翰说出自己是夏圣歌工作室的人后，颜嘉茂几乎把公司的情况全卖了。

　　“艺人走红了以后，居然还能不赔天价违约金，而是加点钱就能被‘赎’走了，”宋翰啧啧称奇，“他们定的这些钱，基本上就相当于回收成本了，这家星悦传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开个演艺公司就跟开善堂似的，娱乐圈都是利字当头的人，他们从群演里挖掘出这些人，走红后可不会感谢他们。”

　　夏圣歌心里面诡异的感觉越来越盛，他催促宋翰快点往下说。

　　于是宋翰又道：“这个颜嘉茂，几乎把他知道的关于星悦传媒的东西全抖干净了，不是我说，这人啊，看起来条件还行，就是情商不太高，要是……”

　　“宋、翰！”夏圣歌眼见下一幕布景快搭完了，凌子皓和何导也就刚才的镜头聊完了，咬牙切齿催促宋翰说快点。

　　“行行行，”宋翰怕了他，“他说这个公司真的是刚组建起来没多久的一家公司，甚至连个像样的经纪人都没有，整个公司目前就只招了一个经纪人管着他们一群人，看着还是临时上岗的，像凌子皓那样赶着上剧组的，甚至连经纪人都没有，找了个助理就陪着他去了。”

　　夏圣歌想到了经常跟在凌子皓身后的小女生。

　　宋翰说了许多颜嘉茂描述的事情，颜嘉茂这人一签进来，没过多久就觉得这家新公司太不靠谱，不过幸好合约里有个转售协议，他便一心只拿星悦当踏板，对公司根本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怕宋翰不相信，以为他对旧公司有留恋，卖起公司来卖得特别狠。

　　宋翰说：“颜嘉茂估计觉得自己和凌子皓撞了发展路线，两人都是注定走小鲜肉流量派的，但因为凌子皓先签进去，什么好资源都搁在他头上，自己就只能捞个选秀节目露个脸，不过借着这个节目他也算出头了……”

　　夏圣歌听他说着说着又歪到太平洋去了，提了他一句再次将话题拉回来。

　　“咳咳，总的来说，”宋翰正色道：“颜嘉茂的原话是，他觉得这家公司目前完全就是围绕凌子皓转的，而且凌子皓和罗晓良的关系非常好，经常能看到他们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哥俩一样好。

　　“除此以外，罗晓良在公司会喊其他人全名，就只有在喊凌子皓时会很亲切地喊皓皓，就连公司的其他高层，是特别高的那种高层，在见到凌子皓时都会点下头，对其他人根本不会这样。”

　　宋翰说：“不过这也可能是颜嘉茂本人对凌子皓成见特别深，所以带了点个人主观色彩，但这给我们调查提供了新的思路，所以我们就往凌子皓和罗晓良的关系去查，没想到还真的让我们查到了点东西。”

　　宋翰还没说完，夏圣歌便提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快要摸到事实的真相了。

　　然而就在宋翰准备往下说的时候，何导让人过来喊他干活了。

　　夏圣歌用力捏着手机，狠狠地瞪了来人一眼，而此时电话那头的宋翰也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很干脆道：“你要开工啦？那我先不说了，等你晚上收工了再继续跟你聊，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说完啪嗒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前来喊夏圣歌开工的工作人员一脸无辜，他也只是听何导的话来办事而已啊！夏老师为什么要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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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人员：孤独弱小又无辜，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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