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选择权
冰冷的停尸房一旦恢复安静, 就显得更冷了。
唐宋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点点头道：“是啊，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针对年轻情侣下手呢？”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如果是因为嫉妒而下杀手的人, 通常是不会有太多准备, 会在现场留下大量的线索。”方敏一说到这个就气愤, “可是就如你刚才的分析，这凶手根本就是有预谋, 思虑周全的变态杀人狂。案发现场不仅没有痕迹, 是压根儿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也有可能, 是你们所看见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唐宋抬眉认真道：“就如我刚才所说, 他们都是先被杀死，然后取出内脏，再被分尸丢在各处。如果警方无法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就很难抓到凶手，根据凶手犯案时间不断缩减，我想很快就会有下一对儿受害者。”
无疑唐宋的分析把问题明朗化, 方敏一脸钦佩的回看唐宋：“感觉你回来了, 再棘手的案子都变的没那么棘手, 就像你所说的这些, 对于这个案子就有了新一步的了解, 凶手可以随意选择地方丢弃残尸, 但解剖的地方, 可能是一个地方, 而有这方面技巧的人，恐怕是学医的人了，几个死者唯一相同的点，除了是情侣，还有年龄，学医有这样的能耐，至少也是研究生毕业……”
唐宋双手架在胸前，听着方敏理清案子的思路，十分欣赏。不过，唐宋担心，可能就连这两点，也是凶手造成的假象。但这只是她内心隐隐的直觉，既然是直觉上事，以唐宋的谨慎，不会拿出来说。
“既然如此，就从医大毕业的研究生里着手了。”方敏确定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开始交代任务，交代完挂断电话的方敏，回身道：“要不要去喝一杯？”
唐宋看了眼时间，摇摇头：“你又不能喝酒，还是去我那儿喝茶吧，我也……正好有事和你说。”
“去安小姐那儿吗？”方敏挑眉问：“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也不在，你们……”
“嗯。”唐宋对此并没有隐瞒，大方的应了一声，继续道：“她不放心我到外面，陪我一同去的，那就有劳你开车送我了。”
方敏盯着唐宋离开的背影，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她是怀疑唐宋和安雅的关系可能不太普通，没想到一句半玩笑的话，却得到了证实，还真是意外大过惊喜的结果。
“喂！”方敏一路小跑追上唐宋的脚步，两个人并肩走，阳光般的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我回办公室拿东西，你先去拿车吧。”唐宋说着转身先回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皮包离开司法大楼。
刚上车，方敏就忍不住问：“我还不知道什么吗？”
唐宋盯着起降的栏杆，目光有些出神，低声道：“有关玄洛的事，你想知道什么吗？”
听见玄洛两个字，方敏愣了一下，先将车驶离司法大楼，拐进主路上，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没事。”唐宋沉了下眉，“只是暂时……不会回来了。”
方敏听见这话，看着前面倒计时四十多秒的红灯，定定地看了唐宋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什么叫，不会回来？”
唐宋盯着一秒一秒变少的红色数字，淡淡道：“在知道这些之前，我想问你，你对她的事，了解多少？知道多少？”
方敏眼见着眼前的红灯变绿，放下手刹，车子继续行驶着，她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说实话，她最近总会梦见玄洛，与她站在很高的地方，看着她的侧面。她望着天际，对自己淡然一笑，说着那些方敏听不懂的话。
——“你看过夜晚的海，那你可看过夜晚的沙漠？”
——“我曾经在沙漠里的一处地方，睡了很久很久……”
——“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每个国家和城市的名字总是换了又换，我担心醒来后还未缓冲适应，就被人当成了妖怪……而沙漠之中，不管我睡多久，错过了多少，景色还是一如往昔。”
……
“红灯！”
唐宋的声音，让方敏紧急踩住刹车，车子猛的停在了行人线上。
方敏瞪着眼睛，一脸歉意的回看唐宋，道：“抱歉，刚才……”
唐宋看的出，她的记忆曾经被玄洛清理过，虽然不知道玄洛的目的，不过现在让她想起来很重要。
“你最近没休息好，开车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还有……你的头发乱了。”唐宋说着，抬起手自然的点了下方敏的太阳穴，一股清凉渗了进去。
方敏下意识理了理碎发，别在耳后，看着红灯变绿，继续前行，之后的时间里，她们都没有再说过话，直到车子停在雅苑的停车场内。这是方敏第二次正式来到这里，不过这一次来，感觉和第一次不太一样，第一次是客人，这一次是朋友。
两个人穿过庭院，就闻到的很香的味道。
“雅煲了汤，正好一起吃点夜宵，补一补。”唐宋说着，带着方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来到这间古色古香的餐厅，方敏和唐宋先洗了个手，刚坐在饭桌上，安雅便端着汤从那边走了过来，“我熬了川贝雪梨猪肺汤，对待熬夜的人可以清清燥热。”
方敏听着立刻站了起来，客气道：“辛苦了。”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辛苦的。” 安雅将一碗放在方敏面前，另外一碗并没有放在唐宋跟前，而是随手解开围裙挂在衣架上，回厨房里又端出了一个盅，“这是我早上煮的鸡汤，你喝这个。”
方敏看见唐宋这么被特殊对待，一脸羡慕，托腮呢喃的“啧啧”的两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有意无意的被秀了一脸。”
“我可是听说那位陆小姐经常来找你，现在她也算影视界有名的大老板之一呢。”唐宋喝着盅里的鸡汤，打趣道：“听闻，她是你的前女友？”
方敏差点被空气呛到，更没想到这位传说中严谨的女法医，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什么前女友？”方敏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岔开话题问。
“我也是听刘鑫说的，他在这方面算个万事通，我不需要刻意打听。下午他与我商讨完案情的时候，估计见我在电话里和你聊的开心，就随意的八卦了我几句，也算是关心我。”唐宋说到这些，唇角勾起的弧度变深。
这话方敏听不懂了，“关心你什么？”
安雅沉下浅笑，她没想到唐宋腹黑起来，堪比桑邪。甚至桑邪还略逊色几分也说不定，抬手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唐宋在司法部的名望很高，你在警局的声望也高，就如自古CP红蓝配，法医和警察亦是如此。我想刘鑫的提醒是，这个方警官的性取向与他一样，让唐宋小心些，毕竟唐宋目前单身，前未婚夫又要订婚了，怕她一时失意，走了不寻常的路。”
唐宋听完惊讶的回看安雅，好像把刘鑫那点小心思全读了出来。
可这番解释让方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警察，她恨不得将那个八卦的刘法医套个麻袋，暴揍一顿。
“什么乱七八糟的。”因为警察的关系，对待任何事都习惯了理性对待，就算刚才的问题触动了她，细想下来也清楚安雅和唐宋的言外之意，没办法面对这两个人，看来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沉声道：“我和陆离之间早就断了联系，那是她的想法，我现在……”
“只想玄洛？”安雅见她们喝完了汤，起身去厨房端了一壶上好的春茶，倒了三杯，见方敏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微笑道：“我是算命的，自然会看姻缘，你与她有缘。”
茶香扑面，水汽模糊了方敏的视线，缓过神的她，又一脸不解的盯着眼前两个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玄洛……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宋盯着白瓷茶杯里漂浮的沉淀的茶叶，轻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只觉茶味极香，又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拿出那条红线，放在方敏面前，道：“这是她让我给你的，她说……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等与不等，由你自行决定。”
盯着这条鲜红的红线，方敏怎么会不认得，她经常看见玄洛将它缠绕在手上，出神时手上动作总是有意无意的抚摸着，不过也有一段时间，见她拿了下来，只是看着，方敏就陷入了沉思。
过了十几秒她才将红线轻轻攥在手里，抬眉问：“她只说了这些吗？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安雅看了眼唐宋，本想先开口，却听见唐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帮她转达了她要我告诉你的话，至于她去哪里，你的决定，都与我无关。”
这话让安雅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唐宋会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如此果决。
“不早了，先去休息吧。”唐宋说着已经起身，“明天还有很多事等我和你去做。至于你要不要等，如何处理这条红线，是你之后要思考的问题，而不是现在就要给自己答案。”
方敏见唐宋起身要走，赶忙唤住，见唐宋停下脚步，才问：“我只想问一件事，一件我心里没底的事。”
“什么？”唐宋回看她。
“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我没办法确定，我想知道……她希不希望我等她？”方敏唇角微微勾起，“我相信你可以辨别出来，面对她……我真的没办法，我看不懂她，也读不懂她，所以……”
“我不是她，没办法帮她回答这个问题。”唐宋说的直接，也是事实。她不是玄洛，这样的问题根本没办法代替回答。不过回想那日玄洛眼底无奈，抬眉道：“但我知道一点，女人本身就是矛盾的，她希望你等她，又不希望你等她，所以才将这个难题交给你，等与不等……都由你决定。”
……
餐厅内只剩下方敏一人，好像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还真的一时半会想不通。
……
回到房间的安雅见唐宋准备要洗澡，伸手拉住，轻叹道：“你当真给她留了个，一辈子也无法想通的问题。”
“我看的出玄洛对方敏的不舍，我虽不知她们的结果，但这种感觉我却很明白。”
“明白什么？”
唐宋黝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安雅，眼底的清亮晃过一丝涟漪，“不管经历什么，不管过了多久，潜意识觉得在这世间有个人在等着自己，就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希望埋在心里，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我想玄洛寻了这么久活下来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吧——希望。”
……
卧室内只剩下安雅一个人，唐宋说完便去洗澡了。她原地转身，看着那扇被紧闭的浴室门，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安雅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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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一章。
明天去旅行，所以可能不会经常更，一周的时间吧。
本来想旅行前码完，看来也要回来才能完成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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