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冯源斩钉截铁的话并没有成功的让张晓天闭嘴。

　　“冯源我跟你讲，现在路上就很乱，坏人就是要欺负你这种女孩子。你跟我学，我的第一招，就是向坏蛋眼里扔土，扔沙子。第二招，就是跑，边跑边喊，抓坏人！第三招，就是插他的眼珠子。”

　　“冯源，我告诉你，我们这个年龄正当防卫，弄伤弄死，都不犯法，真的，冯源，你听我说！”张晓天把着冯源肩膀。

　　“张晓天，你够了没有，那个男的人高马大的，我们这么矬，那样做，可能吗？她要有伴，要和别人结伴回家，这样安全。”刘艳娜是在受不了，张晓天的瞎掰，一手推开他，自己凑到冯源的耳边，“冯源，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路上好有伴，有事能相互帮助。”

　　薛云娜从外面走过来，“冯源，黄老师叫你去她的办公室，她有事问你，别怕，就是平常的问话。”

　　冯源到了黄老师的大办公室。

　　“冯源，来我这里有药，我们先涂上一些。”

　　黄老师的药抹在冯源的脸上，清爽的感觉，使冯源的心情好转，冯源心里想到自己家的莫名其妙的两个人物，她很想和黄老师请教，或者报警，转念一想，“我的父母还在他们的手里，会不会危及生命？”

　　小妖精手里的枪指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画面出现在冯源的脑海里。

　　……“您可以不教。”冯源轻声提示。

　　……。“啥？小丫头，你想不学就不用学么？我想不教就能不教么？我是怎么过来的？想当初，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他们看上，成了至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嫌我身上的气味重，我也嫌弃。再说了，就算你跑成功了，你就不担心你的父母吗？”

　　……小妖精再次倒在床上，仰天长叹：“我的命啊！”小妖精一翻身，半躺在冯源的床上，“冯源，你就认命吧！至少这样你可以守住孝。”

　　“是的，我可以守住孝。”冯源张了张口，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对黄老师说。

　　“小姑娘要学会保护自己。”黄老师看到冯源的一副残样，还是紧闭嘴，看样子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算了，让冯源一人想吧。”

　　冯爸爸和冯妈妈跟在今天突然到访的那两个人身后，在他们的手里，就是全家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他们两个不懂他们前面的两个人的思想，“怎么打着打着，两个是死对头的，最后一起出来买房子，我与她们无关，怎么还要我们跟着，真的给我们买房？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楼房外墙已经完工，唯有地面的硬化，绿化等还没有做完，因为现在是冬天，施工的工人已经停工放假回家，入住的不多几户人家。

　　这里楼和楼之间的间距很大。他们四个人跟着售楼处的销售小姐，转了几十栋楼房，在小区大门处的往北数，第二栋楼这个小区唯一，一栋多层，一层三户带一个电梯的一栋楼，这也是小小县城唯一的一栋豪华式楼。盖楼的老板的房就是这楼的一层到三层。

　　这顶层每一户还带有阁楼。电梯正对的房间小两室两厅，阁楼就是一个大厅加一个阳面阳台。两边的格局一样，三室两厅，阁楼也是一个大厅，加一个阳台，三家的阳台就是一个围栏隔开。

　　墙壁刷的白色，大门和窗户都已经安好，地板是铺的木质地板，屋内已经有清洁工清洁完毕，各房间的房间门，没有安装。

　　这样，这栋楼的顶层全部买下，全额付款。售楼小姐立刻送出家用电器三套，家用家具全套，高档床上用品全套，厨房、卫生间用具各三套。

　　小妖精当场拍板，“这栋楼的的顶层三户，我们都要了。”

　　“顶层就是六楼，那一层的三家，您全部买了吗？”

　　“对！全部！”

　　“您要贷款，办理……”

　　“停！我要付的是全款。”

　　“好的。”

　　她们看了房间，简单的做了一个布置安排的构想，随后一行四人跟着售楼小姐来到会计室，交购房费。

　　姜洁和小妖精当即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三家住房，全款，两人平分。

　　冯妈妈和冯爸爸跟在这两个豪爽的姐妹后面，两人不住地咂舌，“自己要干几辈子，才能买下中间这套房啊！”

　　中间两室两厅的房子，她们在购房协议书中的购房人的姓名，写的是冯源的姓名。

　　这时，冯爸爸和冯妈妈这才相信，房子真的是属于他们的。

　　冯妈妈探着头看她们写的自己的名字，姜杰，李梅。

　　冯爸爸和冯妈妈站在一旁，看着售楼小姐办完一切手续，她们兴冲冲的出去。

　　他们一行人，跟着售楼小姐到库房挑选自己喜欢的家具、床上用品、卫生间用品。

　　冯爸爸和冯妈妈看到之后又是咂舌，实在不知道什么是挑选，两个人的大脑有点缺血。勉为其难的姜姐姐和小妖精再次联合出手，他们的品味基本一致，又是为别人挑选物品，所以两人的挑选速度很快。

　　售楼小姐的工作效率极高，她迅速安排多名搬运工，这些搬运工同时把赠送的东西分别送到六楼三户的房间，跟着搬运工身后上楼的是的是十二名清洁工，她们各自带着清洁工具，出了电梯在过道大厅里候着。

　　十二名清洁工，身穿整齐的工作服，自动分成三组，一字排开。

　　搬运工撤出之后，各组清洁工，分别进入每户房间，他们在房间主人的监视下，按着房间主人的要求，拆去包装，置放到指定位置，房间卫生清洁完，再换下一个房间。

　　中午的时间很快到了。

　　一行几人返回到冯源的家里，姜洁把中午为冯源买的午饭放下，小妖精反复向冯家夫妻叮嘱，旧家具，旧东西一概不要，然后，各自负责一块儿的方式，迅速打包，搬家。

　　临出门时，姜姐姐主动要求，为了方便日后的工作，不使外人怀疑和探听，他们对外以远房亲戚相称。小妖精立刻同意。

　　小妖精提出，“冯爸爸和冯妈妈的工作必须辞去。”

　　她不小心看了冯妈妈手里的存折，这些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只够买上一间小卧室，工作不如不要。

　　冯爸爸和冯妈妈没有发言权，她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姜姐姐不知道小妖精为什么这样要求，“你要养起他们一家三口么？”

　　“我不想吃外面的饭，他们两个辞掉工作，正好帮我们简单的做做清洁，做做饭。”小妖精立刻否决姜姐姐的话，说出自己的想法。

　　姜姐姐立刻说：“不行！你瞧一瞧，她家。”她的话说不下去了，她发觉是不是自己的态度过硬，有可能会伤到人家父母的心。

　　冯爸爸一听自己没有工作，想到自己日后的零花钱还要向她们伸手要，感觉自尊心严重受损，同时，趁这个时候不提一些小小要求，恐怕自己将来活动的自由都没有，“我去餐馆打工，我可以在那里学做饭，每一顿饭做给你们吃。”

　　冯妈妈内心也不情愿，她见自己的老公张嘴说了，他的胆子也大了，夫唱妇随，“我看清洁工女人比较多，我去找找哪里雇佣清洁工的地方，我学着做。”

　　姜姐姐没有想到小妖精的用意竟然是这些，手段之强悍，方法之隐秘。她对着两个人说的请求，表示无意见。

　　小妖精背着简单用床单做成的背包，说“走吧！要想找这种工作，下午去找也成，先把我们的这些放回家。”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浩浩荡荡的向他们的新家走去，他们这样普通的赶路，还是引来路人的侧视，冯爸爸和冯妈妈毕竟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头，遇到熟人总是停下来寒暄几句，熟人纷纷恭喜他们，终于摆脱租房的队伍，加入有房人的行列，甚至有人提出，要帮他们运东西。

　　冯爸爸看到小妖精一脸不喜的样子，连忙拒绝。冯爸爸多次拒绝人家的好意之后，最后自己找到一个方法，对身边经过的熟人装聋作哑，四人低头加快行走速度，继续赶路。

　　中午，冯源回到家，餐桌上摆着一只烤鸡，一张白纸。冯源拿起那张白纸，白纸上写道，“你的午饭。放学在校门口等着。”

　　冯源放下白纸，自己撕开一条鸡腿，大嚼特嚼，这只烤鸡味道很不错。

　　吃过午饭，冯源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已经与平日不一样了，少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堆在她床尾的书山，床铺下的两个纸箱，衣柜里，她和父母的衣服。里屋的摆放依旧，没有动。

　　房东的敲门声，惊动了呆立在外屋的冯源。

　　房东进来，告诉冯源，一会儿有人来看房，他问冯源：“冯源，你什么时候出门？”

　　冯源低着头不说话，她的内心很是恐惧，又怕房东知道她的异常，惊动坏人再伤及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房东的话她并没有听到。

　　“冯源！中午，你的爸爸妈妈托人告诉我，说你们搬家了，这是你不知道？”房东声音提得很高。

　　冯源小心翼翼的松了一口气，她往饭桌上看，那张纸条还在，应该是姜姐姐写的字。

　　“爷爷，我一会儿，就走。”冯源低着头说话，“我再简单的收拾一下。”

　　“你走时候，不要锁门。”

　　院子的公鸡叫着，房东挑起门帘走出去，“冯源，你爸爸要把屋里面的，都留下送给我，这院里的鸡是不是也要送给我？”房东又撩起门帘，探进头问：“你见到你爸爸，你问一问，如果，鸡还要，我就带你们喂养一段时间。楼里面怎么会让养鸡？不如杀了，吃肉，或者买了。”

　　冯源连连称是。

　　房东爷爷摸着自己的几根花白胡须说：“冯源，你告诉你爸爸，如果要卖掉，就卖给我，省的弄起来再麻烦。”他说完，不等冯源回答，放下门帘就走了。

　　冯源仔仔细细的在家里有搜索了一遍，确信家里的所有值钱物，以及她的所有，都搬走了。

　　冯源拿起饭桌上的那张纸，用她的手指，反复在为她留下消息的，字迹下摩擦。最后，冯源把纸条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小心的保存好，掏出挂在脖子里的怀表，指针指向一点整，内表盖上，圆圆的大头相片还在。她看着相片里的园园，对自己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下午放学后，冯源蹲在大门口找蚂蚁。

　　他们年级的同学都走光了，热闹的大门外，又顿时显得冷清。冯源在外面蹲的时间过长，双腿从脚底冒出的麻痛感，穿进骨子里的寒冷，压迫着冯源的所有感官神经，她的耳朵听力异常的高。

　　“我在这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没头没尾的传过来，冯源马上辨识出是姜姐姐，她迅速起身立起，踩着钢针刺脚的疼痛，迈开僵硬的大腿，朝着发声的右侧，小胡同的方向走去。

　　姜姐姐立在小胡同口。姜姐姐来接她，她笑嘻嘻地说：“小丫头，今天的馅饼，可要接好啦，你可别馅饼没接住，人没有出息的就晕过去。”

　　姜姐姐领着冯源穿梭在各个胡同里，“冯源，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你的年龄现在还小，你的父母和你已经被坏人监视起来，无法安全地脱身。”

　　姜姐姐每一次拐弯之后，都会停下，关注走过的路上行人。这个时间小胡同里面，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在没有人走过，这里是平房区，各家各户都有小院，有的人家养的是鸡，有的人家养的是狗，每当她们经过之处，鸡鸣狗吠热闹异常。

　　“冯源，我们分别代表不同类人，将来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我们谁也左右不了你。”姜姐姐在她拉着冯源的手上微微使劲。

　　冯源立刻点头，“我记住了。”

　　冯源冷静的回话，让姜姐姐心里一阵叹息，“小孩子，学好不容易，学坏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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