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薰止住笑，对着于教官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于教官嘿嘿笑了一会儿，红着脸说：“第二天，那个曾跟我一路的孙子，他讲出去的。他还是在餐厅讲的。”

　　“于教官，你真的……哈哈！”叶子薰和冯源再次搂在一起，笑成一团。

　　于教官忙又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有规定，上厕所都要打报告，准许去了，还要遵守规定的时间。”

　　冯源从叶子薰的怀里探出头，她说：“于教官，你先给我们讲讲你们那时候的训练是怎么的苦？”

　　冯源最初觉得不舒服，拉住叶子熏的手，不让他在碰自己的头发，抓住这只手，她的那只手就会上去，最长冯源缴械投降，任由她了。

　　叶子薰一直低着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冯源，她伸手在冯源的头发上了摩挲和穿梭，一会儿挑起几根发丝，一会儿放下。

　　冯源的发质很硬，发丝都比常人的粗，头发又很多，发质硬的，扎手疼。

　　冯源也曾在李梅的逼迫下，留过长发。每每等她的头发长到齐肩的时候，她都会主动地带冯媛去理发馆理发，她在理发师为冯源理发的时候，她总会不断的重复说：“本来就不聪明，还要留一头长发，更笨了，怎么办？”

　　叶子薰一直忙着和冯源的头发玩的不可开交。

　　于教官正色道：“我们在训练的时候，不光是有叠被的训练，有穿衣的训练，必须在三分钟之内穿好，穿利落。”

　　“于教官，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再说，你们所做的所有日常活动，都有时间规定？”冯源趴在叶子熏的怀里，歪着脑袋问于教官。

　　“对，我们就算是吃饭，进去最晚的那个，规定时间一到，必须放下手里的碗筷和食物，必须迅速第一个离开。穿好衣服，打好背包，在规定的地点集合，这是半夜突然集合要考察的，规定时间就是三分钟。”

　　于教官又说：“洗澡这件事一定重要说，一个星期洗一次，十几个人抢一个淋浴头，必须在规定时间里出去。”

　　“不管你们洗完不洗完？”冯源趴在叶子熏得怀里，仰着头追着问了一句。

　　冯源生怕他没有理解，抢着又解释说：“洗发水，沐浴露还没有冲洗下去，时间到了，可以再留下冲冲吧，这怎么也要等洗完了，再出去。”

　　冯媛的话让于教官有了一种同志的感觉，“嘿嘿，我当时就是这么拧的，结果，我被赤条条的围观了。那个感觉，嘿嘿。”

　　冯源一直追问：“你洗干净了吗。”

　　于教官拍着胸膛说：“围观还不洗干净啊，不就更吃亏了。”

　　冯源赞成的点点头，她接着又问：“被罚了？”

　　于教官说：“被罚了，罚负重跑，那澡，最后白洗了。嘿嘿。我把单的部队作训服穿成一个泥猴子的衣服。嘿嘿！”

　　冯源和于教官说的兴趣正浓，她继续问：“为什么不脱掉。”

　　于教官说：“天热不能脱。天冷的时候也不能穿，我们还要训练耐寒力。叫夏练三伏天，冬练三九天。”

　　叶子薰听到冯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这是从来没有的状态。她把冯源的头放在枕头上，起身走到茶几前方，取杯子，提壶倒水。

　　叶子薰为于教官送上一杯温开水，“于教官，你喝口水再说。你作为一个什么不懂得新兵，蜕化成适合在战场上作战的一个合格的兵，你的这些经历，我们都没有尝试过，我们就像温室的花，经不得任何风雨。”

　　于教官腼腆的接过叶子薰捧过来的茶杯，一仰脖子，一口饮下，他喝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继续说，“我们喊话，比如喊报告，这个同样也要接受培训。他么的，一个人面对着墙，一遍又一遍的喊话。最后喊话的嘴瓢了。

　　我们曾经有一年战备，全团人员都不准外出，等我走出营地，我看到街上人来来人往的，我的腿啊，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唉！就想啊，我就是一个傻当兵的，我能干什么，走到附近大学门口，傻呵呵的瞅着啊，当时的大学生，就如同你们现在，在鲜花般的年龄，有条件，有时间打扮自己，让自己穿的光鲜亮丽，整天抱着水瓶乱晃，上课的教室里面设备完美，在那里面接受书本上的教育，你们还很多空闲得时间，可以充分地享受谈恋爱，交友，逛街的美好时光。”

　　于教官的心里的那道防线瓦解了，他向和友人一样倾诉自己的不满，但是他又不是对他现在的身份不满，这也许是他对冯源他们大学生活的向往。

　　他继续说：“我们这些‘傻当兵的’保卫着祖国，我们是祖国的和平守卫者，我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地守在各处的危险的地方，不敢丝毫放松警惕，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是挺身而出，不能有一丝的犹豫。”

　　“我所排斥的前期非人的训练，严苛的要求，一次次使我在战场上保全性命。真的都是枪子乱飞，环境危险，我们能安全的回来，就是靠这些日常的训练，如同自然地身体反应，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我和你们这么一说，当这些都摆在眼前时，我才感到一股股的辛酸涌上来！这就是我们军旅生涯的必经之路！”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学习口口声声是为国家，为人民，为自己的爸爸妈妈。你们真正用学习到的知识奉献社会的，改善社会的，这些人当中能有多少人？我穿着这身军装，我不后悔。”

　　叶子薰把一杯温水递给了冯源，见她接稳自己的早饭，从床头拿起他的一本书，放到冯源的腿上，让她把玻璃杯放在那个上面，就这样，冯源是一边喝水，一边听于教官讲话。

　　冯源很感兴趣于教官的话，于教官讲的和她的经历很像，她能走到今天，她能做到这些，她与他的经历虽然不同，但是同样接受了非人的训练，对这种吃苦感受颇深，都要求把自己的基础功，练扎实了，这样才能真正在危急时刻保命，这是至理名言，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她就是一步一步验证过来的。

　　叶子薰把纸巾在冯源的嘴角上，沾了沾嘴上的水泽，用过的纸巾折上，再收好纸巾。

　　她清清嗓子对于教官说：“面对军训，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军训就是吃苦，就是被学校强制的，必须参加的培训。他们对这种军训隐形的价值看不到，还从外表上做出了自己的评价，认为学生军训这是没有必要存在的，而没有必要存在的这种定义，又让他自己给自己制造武断恐惧。”

　　叶子薰趁到冯源的耳边悄声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暖壶里还有水。”

　　叶子薰对冯源说完话，见冯源喝水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满意的摸了摸冯源的脑袋，她转身又正色对于教官说：“在军训中，他们看的到自己的体力上的不足，但是，他们更乐意承认学生军训是没有必要存在的。他们习惯自由散漫的生活，他们不愿意接受被命令式的绝对服从，他们喜欢讨价还价，这种讨价还价，他们是生长过程中，逐渐培养起来的，比如，卖水果，要讨价还价，买衣服，也要讨见还价，选朋友也得千挑万选。军训生活，完全颠覆了他们平日的世界，对此，他们反感，对抗，这是他们所能做出的直接反应。大多数学生，为了消解这种反感，他们也只是说，老师要求的，学校安排的，却不知道这就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于教官双手一拍，大喊，“好！常言说得好！常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们国家不缺少汉奸，崇洋媚外的哈巴狗。我们就是缺少把国家当成家的护家人。”

　　于教官看着叶子薰的眼神流露出喜欢，冯源见状，用手拍拍叶子薰，“叶子薰，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吧，你叫于教官赶紧去吃早饭，你也没有吃早饭呢。”

　　“呃呃呃！叶子薰，你赶紧吃，我走了！”

　　于教官站起身，用手指着那个白色纸袋对叶子薰说：“哦！这袋护肤品是送给你的，你收下。”他说完话，红着脸跑出她们的寝室。

　　他跑出宿舍，随后掏出口哨吹起，“集合！训练啦！”

　　叶子薰涨红了脸，双手一会儿攥起，一会儿松开，反反复复，冯源乐不可支的仰躺在床上。

　　她的笑声让叶子薰更加生气，她翻身上床，骑坐在冯源的身上，双手固定冯源的手在冯源的头的上方，“你有什么可高兴的，春心萌动，我也可以让你尝尝。”叶子薰说完话，俯下头，嘴唇含住冯源的嘴唇。

　　冯源正在躺在床上，仰头咯咯的笑，没有防备的张着嘴，一个圆润潮湿，热热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和她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允吸着她嘴里的唾液，冯源愣住了。

　　叶子薰在冯源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她起身，跳下床，站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冯源，冯源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她朝冯源吐着小舌头上下翻动几下，还挑了一下眉，转身走开，她发出欢快的声音：“我的早餐！我的美味，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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