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冯源床上的黑脸大汉，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抽了起来。屋里面的烟味变得越来越浓。

　　冯源呆呆的看着坐在她床上的黑脸大汉，脸上无任何表情。

　　黑脸大汉抽完一支烟之后，对着门外大喊，“进来！”

　　一个妖娆的小妖精，走了进来。

　　她是一身黑，黑色蓬蓬大卷短发，黑色大框墨镜，黑色脖套，黑色羊皮光面，短大衣。黑色羊绒毛衣，黑色机车羊皮裤，黑色的皮军靴。

　　她进屋，站立在外屋的中央，过了一会儿，她才把黑色大框墨镜取下，露出大大的，黑琉璃的杏仁眼，洁白的脸颊，艳红的唇。

　　长长的眼睫毛下她的眼睛画着浓黑的妆容，显得她的眼睛更大，

　　她身上的气味刺鼻，冯源连连打了几个打喷嚏，她趁着自己的喷嚏的动作往后偷偷地退了几步，她准备逃出屋。

　　“冯源，谁让你退到哪里的？”大汉看到冯源往后动了一点儿，他对冯远的表现很是不满，他说出的语气更加冷漠。

　　冯源乖乖的往大汉跟前，挪了挪位置。小妖精身上散发的刺鼻的味道，抑制着冯源的鼻子，使冯源呼吸不上新鲜的空气。

　　小妖精嘴里不断地蠕动，红唇不断变化着自身的形状，直直站立的两条腿，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能不断的，抖动着她的左腿，站在那里。

　　冯源低着头，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小妖精的那条，细条而又不停抖动的腿。

　　黑脸大汉指着冯源对小妖精说：“就是她，冯源，日后，她就是你的弟子，你要把她调教成一个完美的冷血杀手！”

　　黑脸大汉说完，他的那双血红的大灯眼，又在冯源和小妖精身上来回打量，左手八字形状，扒在自己的下巴磕处，食指不断地摸索着自己的一个嘴角，放下腿，坐起，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小妖精的跟前，“你要做事认真点，上边对这事很重视，为了监督你做事效率，了解你完成的程度，每满一个月，我都会过来，检查她的进度！后果，会是怎么样，我就不用再说了吧，你是一个聪明的人。”

　　黑脸大汉伸出手，向小妖精的身后摸索了几下，再把那只手放在自己的鼻子边，着迷的闻上一会儿，继续说：“你完不成的话，我该怎么做呢？”

　　黑脸大汉又把手伸到小妖精的脖子处，他的那只手，顺着衣服继续往下伸。

　　小妖精微微后靠在黑脸大汗的胸前，朝大汉的鼻子空，吹了一口气，一个旋转，她推开黑脸大汉扎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在一转身，她成功地摆脱了黑脸大汉的手，依靠在冯源的床上。

　　她娇滴滴的对黑脸大汉说：“这么丑不拉几的小丫头，还配做我的徒弟？啧啧！”

　　小妖精手臂使劲，自己一跃而起，调到冯源的跟前。

　　小妖精双手把冯源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一个遍，嘴里不住的抱怨，“瞧瞧，这筋骨都是硬的，您，这不是那我开涮么！”

　　黑脸大汉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态说：“我原来也是以为，冯源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小美女，自己眼巴巴的赶过来。”

　　黑脸大汉用手在冯源的脸上怕打了几下，“你看她这皮肤粗糙的，还能色诱谁去？我也不知道上头是怎想的。让你教，你就好好的教，当然，将来有了什么好处，一定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时间不早了，你们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我可是走了。”

　　黑脸大汉挑起门帘走了，外面的寒风刺骨，屋内的温度，陡然下降。

　　冯源和小妖精静静地都没有说话，侧耳听了一会外面。小妖精又不放心的走到门前，挑开一点门缝，外面的寒风打着卷的吹，吹得地上落叶咔嚓、咔嚓的打了左边，撞右边。

　　小妖精回身看着冯源，“今天是你的倒霉日，活该你叫冯源。我杀人无数，上面派我来这里教你，我权当这是我的好差事，我也干干净净的过几天，人一样的日子。”

　　“您可以不教。”冯源轻声提示。

　　“啥？小丫头，你想不学就不用学么？我想不教就能不教么？我是怎么过来的？想当初，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被他们看上，成了至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嫌我身上的气味重，我也嫌弃。再说了，就算你跑成功了，你就不担心你的父母吗？”

　　小妖精再次倒在床上，仰天长叹：“我的命啊！”小妖精一翻身，半躺在冯源的床上，“冯源，你就认命吧！至少这样你可以守住孝。”

　　冯源不做声，小妖精跳下床，“你父母怎么连张书桌也没有给你备上，啧啧！穷！”

　　冯源家唯一的一个衣柜，再次被打开，一只手在衣柜里翻腾，“校服，还是校服，你连女孩子穿的漂亮衣服也没有！啧啧！穷！”

　　“你这家！啧啧！穷，这穷！”

　　“小丫头，你不一定要感谢我啊，但是，明天我依然将给你带来一个女孩子呢，应该有的……啊，哈哈哈！”

　　小妖精伸出手在冯源的脸上摸了摸，“啧啧！真可怜！这要消下去，不用要也得一周的时间，黑瞎子下手可真很，年纪都一大把了，干都干不动了，还想耍威风，这耍威风都耍到小孩子身上，啧啧！丢人！”

　　“冯源，你身上没有一点功夫，就会一直被人欺压，你想不想要强大起来啊？我教你武功，射击，怎么在强者手底下逃生，好不好？”

　　“冯源，不要死心眼，到哪里都是靠武力解决的，快捷，省事，省时，明天，我再来，到时我选个时间和地点，我教你啊！”

　　“一个女孩子，浑身都是优势，啧啧！你看看你，把自己整的硬邦邦的，不是傻么？”身穿一身黑的小妖精也飘走了。

　　冯源呆立那个位置没有动，她的腿不停的哆嗦，哆嗦，哆嗦。头脑一阵眩晕。

　　“冯源！”

　　冯源猛地挺身，直挺挺的站着。

　　冯妈妈下班回来了。

　　她一进屋，烟味加上劣质香水的混合气味，从她撩起门帘时敞开的空隙，飘出门外。

　　冯妈妈闻了闻从屋里面飘出去的味儿，冯妈妈进来说：“这是什么味？真刺鼻！我要赶紧开开门，放放味。源源，你交了什么朋友？这种人，你可要离得远远的。”

　　“嗯！我知道了！”冯源应声回答。

　　冯源，迈动自己僵硬的腿，一步一步的移到自己的床边，俯身从床下拉出凳子，抬起屁股，坐了上去。

　　她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放在床上，人是半趴在床上，写作业的。

　　冯源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妈妈要书桌，要衣服。

　　她对自己的生活一直很知足，一切够用就好。

　　冯妈妈走进里屋，放好了自己的上班带的提包，脱去外衣，出来时，她看见自家的女儿写作业，还没有开灯，几步上前，拉开电灯的开关，“源源，怎么不开灯？别把眼睛累坏了。”

　　冯源使用的灯，这是简易的灯，它是由一根电线引到冯源床头的墙边，靠墙悬挂下来，灯的开关连着一个长长的灯绳，通过拉它的一下，灯亮，再拉一下，灯灭。

　　暖橘色的灯光向四周散射过去，灯光打到冯源的作业本上时，只是淡淡的亮度，外面天色还亮。

　　冯源的右侧脸颊，现在已经肿的大高，火辣辣的难忍的烧痛感，向她的全身蔓延。这是她第一次挨打。

　　冯源努力控制自己眼泪，心里琢磨，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发现自己脸上的伤之后，她该怎么答复他们，才不会吓到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呢。

　　“源源，你白阿姨家的书桌旧了，打算要扔，我看过了，挺好的，我想搬回来让你用。你看我搬还是不搬？”冯妈妈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趴在床上写作业的冯源，“源源，你白阿姨家的书桌实际上不是旧了，才买了一两年，他们想重新再买一张书桌。源源，你看到现在，你还没有一个书桌，我们先搬回来用用，等，将来，我们买新的，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我们就买什么样子的书桌，你看行不行？”

　　“妈，其实，我这样就挺好。你认为搬回来我能用，我就用。”冯源低着头说话，她的声音以平常无异。

　　冯妈妈起身往外走，“我要赶紧做饭，吃过晚饭，我去她家搬。”

　　冯源在刚才半个小时之内见了三个人，中间的那人不由分说，打了她一个耳光，冯源不断地寻找他们说过话中隐藏的线索，一无所获。

　　冯源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谁？为什么都会找上我？”

　　冯源悄悄的，擦干了脸上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她的妈妈在院子里用铁锹和煤泥，这时趁天亮，先做好熄火的准备。

　　今天，冯妈妈很高兴，那个书桌，她去看了，冯源可以使用上几年，自己又免去了一笔大的家庭财政支出。

　　冯妈妈忙完之后，她挑门帘进来，“源源，今晚你想吃什么？”冯妈妈没有停下，打开炉火，用一个火枪，使劲的捅了下去，炉火中的火苗由地下窜了上来。火苗的光华，映照在渐渐暗下来的外间屋子，使整个房间，顿时暖和了许多。冯妈妈在炉火上烤了烤手，等着冯源的答复。

　　冯源没有说话，冯源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变得肿胀炙热起来，使她不能正常发出声音。

　　冯妈妈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女儿讲话，她不放心的走到女儿身后，“源源？”

　　冯源回身抱着妈妈呀呀的哭。

　　“媛媛你怎么了，别哭，对妈妈好好的说。”

　　冯源仰头，把她的肿起来的小脸让妈妈看。

　　冯源的脸处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冯妈妈捧起女儿的脸，扭向亮处。

　　“疼！”冯源粗哑的声音，冯妈妈迅速放开手。

　　冯妈妈粗糙的手心，也能感觉到，女儿脸上的异样。

　　她蹲下身子，手持电灯线，让电灯的光，移到冯源的右侧脸的上方，以便她可以清楚地查看自己女儿的脸。

　　冯源右半边肿的油亮，像一个油炸的大馒头贴在她的右边变脸的位置上，脸已经遮住右眼，冯源的两处嘴角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冯妈妈的眼泪扑扑的掉下来，“源源，你要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冯源张了张嘴，喉咙痛，她用摇头的方式告诉自己的妈妈，她也不知道。

　　冯妈妈立刻想到，这需要报警。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慌乱加气愤的冯妈妈，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拍打，“啊！谁！谁！打的人家的宝贝成这样了！”冯妈妈痛苦的大喊。

　　冯源抱住自己的妈妈，口里不住地“呜呜￣”冯源不希望自己的妈妈难过，可是冯妈妈现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冯爸爸从外面走进屋，母女二人一致看向冯爸爸。

　　当冯源的半边脸刺进冯爸爸的眼中，冯爸爸的心很痛，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宝贝，自己的这个女儿。

　　冯爸爸当即决定，报警！

　　一家三口来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值班人员让冯源写下，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情的经过。

　　值班人员立刻重视起来，加紧往上汇报。

　　这时排查的结果出来了，经他们排查，作案分子不是本地人员，资料里也没有他们作案得案底。

　　最后，值班人员叮嘱冯源的爸爸妈妈，这几天一定要看紧自己的女儿。

　　冯源一家三口，沮丧的，离开西凤庄派出所。

　　冯爸爸对冯妈妈说：“明天，我不去单位上班，我要陪着媛媛，我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还想着欺负我们源源。”

　　冯源又被她的父母，送到西凤庄医院，经过医生的处理，冯源右眼现了形，证明药师的药不错，右半脸的红肿正在消下去。

　　他们拿了药，出了医院，天色已经是黑压压的。

　　冯爸爸提议，“今晚奢侈一把，就是给我们女儿压压惊，走，下馆子。”

　　冯源有自己的父母守在自己的左右，这顿晚饭吃得，让冯源忘记自己的脸上疼痛，竟然比平日多吃了一碗米饭。

　　冯妈妈又是一阵心痛，自己的女儿的食量涨了许多，自己竟然没有关注到这件事情。

　　冯源有父母一路陪同，她的心情愉悦，冬日的寒风似乎变成了灰挑逗的小蝌蚪，不住地用自己的尾巴，拍打到冯源的脸上。

　　冬日深夜，那时没有路灯，在行走夜路时，就是靠的一个手电筒照亮。

　　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他们三人的影子，一合一分，很是有趣。

　　晚上，冯源在爸爸妈妈的里屋，和她的爸爸妈妈躺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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