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被尖利的口哨唤醒,紧跟着,从楼道的音箱里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男子声音,“起床!马上到操场上集合!”
“操!”
他们翻身下床,穿衣,穿鞋,冲出宿舍。
半个小时前,冯源已经梳理完毕,正在寝室独自活动。她听到口哨声,就去换鞋,等喇叭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出了自己的寝室门,通过楼道,往宿舍楼外走去。在她的身后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开门声,各种声音频频响起。
军训真的开始了。
京都大学的信息科学技术学院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计算机系在全国计算机学科评估中排名第一。
计算机系包含了国内计算机专业最全的学科方向,设有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与软件工程两个一级学科。其中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科属全国首批国家重点一级学科,该一级学科下包含有计算机系统结构、计算机软件与理论、计算机应用技术三个二级学科,这三个二级学科同样全部为全国重点二级学科,是全国少数拥有全部重点二级学科单位之一。
冯源之所以能考上京都大学,这一切都归功于姜姐姐,那几年,她对冯源的家教中就有计算机这一课。她凭借着比人家多学几年,学的还很深,第一届高中信息学竞赛她参加了,顺便获了奖。
冯源一路快跑,穿过宿舍楼东北方向的一条游廊,这里通向操场是最近的一条道。九月北方的清晨温度低,她出宿舍门时,身上的汗水没有擦,也没有披上秋季上装,直接从寝室里跑下楼。她是为了避免与众人一起下楼。当人多,拥挤的时候,她身体很紧张,防范意识很强,会一个不小心的出手对付路人。
“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冯源的脑海里浮现这个应景的诗句,身上已经感到了寒意,冯源知道自己即将要感冒了。小妖精李梅整日挂在嘴边的话,身体是本钱。估计今天自己穿的如此单薄,这叫李梅看到又会看到她的狂跳,还又听到她长时间不带重复的骂词了。冯源很诧异自己在今天,竟然如此想念她的这两位老师。
她们离开她的时间已有四年半。她长叹一口气,在这四年半的时间里,也创了自己的功夫,功夫创的怎么样,她很想和她们再比试比试,看看自己的功夫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昨晚和那些小兵们武斗,虽然,昨天她独自面对那二十六个人,在没有伤及他们生命的情况下,完全制服了他们,那些人的功夫太差,太教条。
她想到那晚自己把他们捆住,扔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真得是一身硬气,一声不吭,就算她把他们脚上的袜子脱下来,塞进他们的嘴里,也是一声不吭。
转过这座大楼,京都大学的操场到了。京都大学的操场有五个,这里只属于开大型的运动会和新生军训时才可以使用的,这里是学校最大的操场。
冯源穿过阶梯座台下面的大门,操场里多名穿一身橄榄服的武警教官,手把一个牌子,分散站立。她根据提示牌子,她找到了她的教官,于教官。昨晚,她的手下败将,两人四目相对,两人赶紧躲开自己的视线,冯源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暗想,“坏了,昨天玩大了。”
一会儿,塔塔塔的声音传来,冯远歪头看去,叶子薰跑了过来,她一身秋季校服。扎着辫子,露出她美艳的面容。她跑到冯源跟前松松垮垮的立定,对着于教官说:“教官早!”
“嗯!早!”
叶子薰用胳膊肘碰了碰冯源,“你怎么穿得那么少?”
冯源低低地说:“我乐意。”
叶子薰一把搂住冯源,她的嘴巴凑到冯源耳边,“我家里昨天有事,打电话叫我回去处理。”
冯源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立在她身后,搂着她的叶子薰。叶子薰反而急了,“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冯源问:“你怎么不给我留个纸条。”
“留了,你没有看到?我纸条贴到卫生间的内门上了。”
叶子薰噘着嘴急忙解释,她很不满意冯源对她的这种冤枉。
叶子薰见冯源不吭音,也就不再追问,她用下巴可乐洗一下冯源的头顶,她提醒冯源,“那个女教官怎么一直阴沉着脸,今天她会不会使劲的折腾我们?”
叶子薰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声音传到两人的耳朵里,正好。
“不会!”冯源和那名女教官异口同声的回答。
“你们认识?”
“不认识!”冯源和那名女教官异口同声的回答。
冯源把头抬起仰望蓝天,教官把头扭向一侧,“哇,你们配合得好默契。”叶子薰在一旁拍手。
“安静!”冯源和那名女教官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叶子薰搂着冯源肩膀,把她的下巴放到冯源的肩上,噘着嘴对教官说:“我们来得最早,教官给个奖励呗。”
于教官立刻回答:“没有!”
叶子薰这个人脸皮不光厚,她的嘴还是喜欢不停地说:“教官您太小气了,不然,您告诉我们你的姓名,一会人多了,我们喊教官时,那些教官也知道喊的是谁。”从她的嘴里呼出来的热气,烘的冯源脸上痒痒,冯源左右移动位置都不能如愿的,让叶子薰松开她的手和下巴。
于教官犹豫片刻:“于妍。”
叶子薰立刻立正敬礼,朝于妍喊道,“于教官好!于教官辛苦了!”
于教官被她逗得,捂嘴直乐,可她扭头看到叶子薰怀里的冯源,她的脸顿时又阴沉下来。
她还能高兴吗?
她受了连里的处分,因为她私自拉着她的兵,去找冯源比武。但是这种处分她不怕,去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唯有让她不高兴的是,冯源的恶趣味,拿什么堵嘴不好,拿袜子,拿袜子就用她自己的好了,非要拿一个男兵的袜子堵她的嘴,有必要用这样狠毒的方法,报复她吗?她被捆住,倒在体育馆的地上,这样已经很丢人了。现在她一想起自己嘴里的那个袜子味道,又是一阵反胃,她不停地刷牙,都把牙刷烂了。
“于妍于教官,您的脸色真白,您生病了吧?”叶子薰关切的提醒于妍。于妍则是捂嘴干呕,她的身子依旧挺得笔直。
冯源不吭音,她想,“这人真娇气,不就放在地上,让她们躺了一会么,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还生病了,梅梅姐,今天你见到于教官了,一定不会再说我娇气。想当初,冬天我在野外集训,生活了多少天,这点……哼!”
冯源不小心把“哼!”,轻轻地哼了出音来。
于妍立刻吞咽自己的唾液,挺直身子,又恢复最开始的姿态,标准的军人站姿。
叶子熏忙用手,捂住冯源的嘴,叶子熏得手掌很大,她的身上散发着与薛云娜不同的体味,冯源闻之,心眩,心里隐隐有些抗拒,身体却是由着叶子薰搂着她。
他们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一个几个的跑了过来,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松松散散的站着。于教官也不管,学生是怎样站立的,她自己一直保持自己的标准军姿站立。队伍中慢慢的,有人开始模仿她的站立姿势。
叶子薰拉着冯源往后站,直到站到队伍的最后面。她趴在冯源的耳边问:“你和于教官有什么过节?快说,一会儿,有事时,我能帮你!”
冯源沉默不语。
叶子薰则是无奈的搂住冯源肩膀,等着。
一声尖利的口哨吹响了,哨声让人精神一震,所有的同学自动的调整自己的位置和站立姿势。
学生军训,按以往在小学,初中,高中继承下来的传统,一定要先开大会,这个会上,每一个校领导要在台上讲几句话,然而,今天,这期的军训不是这样子。
凡是队伍中的学生,衣服没有穿整齐的;脚上的鞋穿的不是运动鞋的;身上,头上有饰品的;衣兜里有钥匙等坚硬物品的,一律被叫出队伍,先列队跑上一圈以示惩罚。
站出队伍的学生很多,留下的人真的很少。被罚的学生们抱怨,抗议声越来越高,理由一致,突然要求紧急集合,都没有多想,带出来就带出来吧,下不为例。
很明显,站在主席台上,发号施令的人并不给他们趁机捣乱的机会。各班有本班班主任带队领跑,当他们看到自己的班主任时,鸦雀无声,认真配合。谁也不是傻子,班主任手里的笔不比地狱判官手里的笔差,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立争做五好青年。
叶子薰用脚悄悄碰了碰冯源的脚,斜着眼看冯源,“看到没?我多明智,安门锁就按指纹锁,钥匙不用带,也不怕丢。”
是的,叶子薰说的没有错,同一天,她又跑去找宿管阿姨,她说自己的钥匙丢了,找个开锁的师傅过来剪锁。
剪锁的师傅不光为她剪锁,还为她换上锁,一个指纹锁。
宿管阿姨看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子薰的甜言蜜语和贿赂,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冯源依然不吭音,甚至连一个和她互动的动作也没有做。
叶子薰嘴里嘟囔了一句,“没劲!”她的话音刚落,于教官的点名,她,叶子薰光荣的中标,成为第二队被罚跑圈的人。
冯源依旧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她的站姿基本和于妍于教官相符,于妍实在挑不到她的毛病,点名让她出列,到主席台报到。
冯源穿过跑步的人群,跑上对面的主席台。她是第一个过来的,那上面坐着的人,都是满脸地笑,当他们听到来人竟然是冯源,有人带头鼓掌。冯源在指定地方报到,随后,她被指定站到签名负责人的身后。冯源独自一人默然直挺挺的站立不动,等着下一项要求。
第二个跑上主席台报到的人是祝福,祝福看到冯源先是眼前一亮,面露喜色,伸左手要和冯源打招呼,冯源的眼珠微微左右移动,祝福放弃刚才的冒失,报完到,站到冯源的身侧。
再赶过来的报道的学生,都是陌生的男同学。
操场上的惩罚结束,叶子薰发现队伍中的冯源已经不在了,也不敢打听。忽听,于教官说道:“主席台上面站的同学,他们就是我们当中的榜样,冯源调离我们队,参加进行特训。我们当中如果有人也想参加特训,三天之后,特训队还有一次补入的机会,他们会补录三人,如果想要参加的人,在休息时间,主动过来找我报名。”
何子璋听到他的教官说到的这个报名,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他对他的舍友小光说:“这简直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特训三周,还能整出什么名堂。”
特训队的队员名单在大会上公布,特训队中第一个人,就是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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