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冯源找过我?”何子璋爬上自己的床铺,躺下。
翟清松见到何子璋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少说为妙,“没有。”寝室很是安静,安静的让人昏昏欲睡。
何子璋回到家时,奶奶和妈妈坐在客厅闲聊。奶奶眼尖,他一进门,她就看见他,见他回来,高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奶奶一边拍着妈妈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大孙子来了,快给你爸爸打电话,叫他赶紧回家,昨晚他还念叨欣欣什么时候回来,来,欣欣,到奶奶这里来。”何奶奶最后说的老泪纵横,语不成调,何妈妈与何子璋忙一起哄何奶奶,最后,何子璋对奶奶说:“我日后经常回来看您和爷爷。”何奶奶这才破涕而笑,上下打量看着何子璋,何子璋的回家,让何奶奶一扫几日的苦闷,她的嘴乐的收不拢。
何奶奶的腿走路是不行了,要做手术的,她的膝盖出的半月板磨损的严重,平日里就喜欢外出溜达的她,被困到家里,情绪是越来越烦躁。何妈妈正拉着她开解,闲聊。
当年,何子璋悄然离开时,并没有给全家人带来震惊,平日,他也多次住在朋友家,家里人一直以为这是他的青春期,何子璋的父母都是做教师的,他们两个人都疏忽了自己的大儿子,直到有一天,他们接到何子璋的电话,电话中说,他不再来这里,他们才警觉起来。
何子璋的妈妈一直希望大儿子能主动走回这里。何子璋的出现让她不知所措,就算是何奶奶拍打着她的肩膀,她都不能做出反应。
直到何子璋走到她的跟前,“妈。”何妈妈虽然在几天前还和儿子在旧家一起吃的晚饭,但是何子璋的这声“妈”,让她感觉有好多年没有听到了。何妈妈上前搂了搂儿子,把他按到何奶奶身边,她才拿起手机分别给爸爸和何子璋的爷爷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她再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做到长沙发上,这是他多年之后,第一次踏入这座别墅。
家里每一个人都有一部手机,何子璋也是有的,只不过他的爷爷拿着手机看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停的拿小孙子的东西,都成老不要脸了。”
何子璋自己正按说明书操作打开手机。他听到爷爷的这句话,立刻放下手机,出了这个家门,直接回到自己原来的最初的家。晚上,他打电话给那边,找了一个借口,从此就留在这里。
平日,每天晚上,他的爸爸妈妈回来和他一起住,一直到他考上京都大学,在学校办理入住手续,何爸爸和何妈妈才回到那座别墅里居住。
何子璋的主动回来,他让家里的四个大人异常兴奋,他们围着何子璋闲聊。何子璋再无以前那种心理障碍,语言通畅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闲聊。
自从这次他会归家是他的心思变了,坐在客厅里放松的回答自己爸爸的问话。
坐在他身边,一头是自己的妈妈,另一头是自己的奶奶,两个人都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和他的手,奶奶不住地打量他,悄悄地为他号脉。何妈妈不住地拿手摩挲何子璋的手,后背,头发,她们都很小心,生怕那个动作会引的何子璋再次离家。
何子璋的爷爷和他的爸爸都坐在对面,他们两双的眼睛都聚集在何子璋的身上,有疼爱,有打探,还有不满,这些情绪都小心的隐藏起来。他们所有的人在讲话时都很小心,常说的见面问话,都说完了。
客厅的空气变得凝聚,冷场。
这个小区与别的小区不一样,除了入住率达到名副其实的百分百以外,还有这里没有一家住房是对外出租的。即便这里周围是京都市最繁华的地方,租房会得到更高的获益,这里没有一户是出租的,全部居住的都是业主。
小区是何子炫开发建成的,小区的名字很粗俗,叫做绿野仙踪。
他在售房时,打出的宣传和条文中强调这里是业主居住的房子,谁要把自己的房租出去,不仅要面临高额罚款,还会接到房屋再出售的通知。这个条文,曾经吸引了京都市的所有大腕们,身携巨款来这里买房。然而,销售人员又把这些来人提供的个人信息资料,再次按着资金来源划分,指定购买区域。很多的人带着全款带着怒气离开,也有的人很配合的提交了房的购房款,签订了合同。
第二天绿野仙踪的房价提高了百分之十,所有人看他的笑话,这个月没有人来购房。第二个月,他又提高了购房价,每平米提高了百分之二十。观看的人有的携带购房款按着他开出的要求,在自己只能购房的区域,挑房,交钱,签合同。半月之后,他又提高了房价,每平米提高了百分之四十。直到他的平米数提高到百分之三百时,绿野仙踪的房子全部售出。
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五年。现在,京都市新建小区的售房价依旧比他的当年最低房价,还低一半。有模仿何子炫做法的,但是最终搞得销售一片混乱,他们没有何子炫强硬的手段,也没有何子炫事事为更好的居住环境布置的周全。
现在多人静静地等着绿野仙踪小区卖房的消息,当初在这里买房的也有转手卖房的二道贩子,买房时签订的绿野仙踪小区的合同中一条条文的要求是,售房,将由这里的物业负责售房,谁都不能插手,这里的物业也是由何子炫组建的。卖房的人虽然也能挣到比原来更高许多的钱,但是,经物业转手售出的房价更高。
买了这里房的人兴奋,没有买房的人,继续等待。
这里有最全面的物美价廉的超市,医院具备设备一流,医生医术高超,服务周到。有拥有百名高超厨艺的厨师饭店,有最高标准等级,对入住人员要求苛刻的酒店,幼儿园和小学有全国最优秀的教师,最有管理才能的管事等等人才,该学校建立多方位与国外对接的平台。小区内不光配套设施最全面,这里的物业是全国做的最好只称职的。
一直观望的人后悔不迭,无奈这里真的是无价无市。
何子璋他们家住的这里是医院人员购房的区域,因为这套二层小别墅的房主就是他的爷爷和奶奶。何爸爸常对他的朋友们开开玩笑说:“这辈子不想啃老,最后还是被坑进了啃老族。”坑他的儿子就是何子炫,送出这套小别墅的,也是他的儿子何子炫。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妈妈与何爸爸不再去上班,开始介入这小区的幼儿园和小学的督察工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每年都会出去旅游。过两天,他们四个大人正准备去海边度假。
何子璋的突然回来,让他们更是高兴。所聊的话题实在有限,话题实在不敢往深处挖,直到他们听到,何子璋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们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催着何子璋上楼休息,四个人挤进厨房,一起做晚餐。
这里二楼楼顶有一个环形游泳池,环形游泳池的中间建成小花园,别墅周围的绿色植被和它遥相呼应,别墅北侧有一棵大树,它伸出的枝干已经为这个房顶提供了一片绿荫。别墅北侧有一棵大树是苹果树,奶奶的牙不太好,这棵树的苹果正是那种绵甜的品种。在这里躺在躺椅上,望着蓝天,吃着从头顶摘下来的新鲜苹果,度过这一天,也是很好的。因为自己的奶奶多次说过:“今天的太阳挺好,中午,你们到饭店里买饭吃吧,要在这里多晒一会儿。”
他曾多次到饭店取餐,他家的规格还享受不到专人上门送餐等各项服务。
现在何子炫跑到哪里去了?英子追杀他到什么程度?何子璋坐在那张躺椅上,轻轻的晃动。一会儿,电话响了,他拿起座机上的话筒,“吃饭了,儿子。”何爸爸的欢快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好的,爸爸。”何子璋放下电话,又想到了弟弟何子炫,暗暗感叹,没有他的存在,这个家就是我。
饭吃得很好,天色很晚,他要参加明天的军训,起身告别了家人,开上自己的轿车,直奔京都大学的停车场。
何子璋走进房间,寝室里的三个人都起身看向他,何子璋一脸平和。翟清松问:“你见冯源了么?”他手里有一部手机,他们刚刚摆弄玩了一会儿,现在那部手机就在翟清松的手里。
翟清松向那两个人使了一下眼色,志伟和小光都起身离开翟清松的床,回到自己的床。何子璋还在回味自己家人对他的态度,根本被有留意他们的互动,也没有听到翟清松的话。他把自己的背包扔到床上,进了卫生间。翟清松忙把手机调到震动,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拿起一本杂志,静静地等何子璋出来。志伟和小光也学着翟清松的动作,各自捧着一本书,装样子。
何子璋从卫生间出来时,翟清松再次发问:“今晚你见到冯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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