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璋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何子炫的回答。
“英子是白雪的手下。英子不小心知道我和妈妈通话的内容，她把消息报告给了白雪的姑姑。我在车祸中死亡的消息传出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生活在悔恨当中。他们就是抓住你的这个心理。”
“你为什么不早些联系我们？”
“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没有查清楚，不敢联系。”
“我派人追杀过你。”
“这些事已经过去。我没有放在心上。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冯源么？”
“我爱冯源。但是，我没有机会。”
“为什么？”
“哥哥，你应该更清楚其中的原因。”
“冯源一直喜欢的是你。”
“你怎么知道？”
何子璋把冯源在湖边，一个人对着湖水喊出来的话，重复了一遍。
何子炫没有说话。
何子璋又把自己在那之前，他对冯源说，他弟弟死于车祸的话，也告诉了何子炫。
何子炫还是没有说话。
何子璋最后说：“我没有问题了。你保重。”
“都过去了。不要做出你触犯法律的事情。”
“谢谢。”
电话挂断。
何子璋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拨电话给冯源。冯源迅速接听，“何阿姨。”
何子璋没有想到冯源会很快的接听电话，她还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他妈妈的，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冯源，是我，何子璋。”
冯源毫不迟疑地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冯源。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你说吧。”
“对不起。我让你的心受伤了。还有，你就算是对我千刀万剐，我不后悔，因为我就想要的到你。”
冯源没有想过何子璋会这么说，她好奇地问：“你这么想要得到我，你一定对我很喜欢，我这样猜想，对吗？”
何子璋本来以为冯源会挂断电话的，没有想到冯源会这么问，他诚实的回答，“对。我喜欢你。只要我认为我和你之间再也不可能有将来，我心里面就很焦虑，我不能忍受，除我之外的其他男性围在你的身边，我也不能忍受，你把我放在他们之后。”
冯源不理解何子璋说话的思维逻辑，她问：“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独占我？”
“对。就是这个意思。”
冯源问：“你喜欢我哪里？”
“……”
“在你眼里，我哪些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会武术？我会打人？”
“……”
“我和祝愿相比，我的学历比她高？我和你没有上过床？”
“……”
“我和祝愿相比，你得到了她的人和她的心，我没有把我的身体和心给你，你就觉得我是与众不同的？”
“……”
冯源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待何子璋的回答。
“在我眼里，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你，我熟悉的你。我害怕身边人的变化，我害怕自己的变化，只有紧紧的抓住你，我才不会迷失了我自己，我才知道我是谁。”
“你独一无二的，我不想别人窥探到你的珍贵。你的一切，只能属于我。我不想让你的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我想把你完完全全的禁锢到我身边，这样我随时都可以看到，你心里眼里都是我。只有这些，就足够了。”
“何子璋。每年，夏天最壮观的场面是在晚上，飞蛾飞进屋，围着烛火飞舞。这些飞舞的飞蛾总会有那么几只，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扑入火中，无一例外的死去。这是我幼年喜欢看的飞蛾扑火。我长大之后，当我看到我身边的好多人，无一例外的像飞蛾扑火一般，走向自我毁灭的路上，他们都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你会不会说，这是他们的选择？或者，你会不会说，他走的路，没有走到最后，你怎么会知道他是自我毁灭，不是涅槃重生？”
何子璋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冯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是冯源第一次讲她心里的话，听不懂，把它记下来，总是对的。
冯源也没有必须要他回答，等了约莫十秒钟的时间，片刻的沉寂，两人的呼吸相闻，冯源继续说：“何子璋。你这样追求我，在我眼里，你这是飞蛾扑火的行为。”
何子璋忙解释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真的伤我。”
“何子璋。我最喜欢的是飞蛾。我一直认为我是飞蛾投为人胎，降生为人的，所以我本质是飞蛾。你却不是我追寻的火。”
“你找到你心中的火了没有？”何子璋不死心的问。
“没有。”
“就算是你找到了，没有比较，你怎么就确定那个火就是你要找的呢？”
“给我机会，我会成为你心中的火。”
“何子璋。你和祝愿发生关系。这已经不是我要的纯洁火。”
冯源的话，何子璋顿时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去靠近冯源的机会。
“谢谢你。冯源。但是，我想请你吃一顿饭，作为我曾经。”
“时间。地点。”
“啊？啊。我出了医院之后，我再约你。”
“好。”
冯源挂断电话。
何子璋从床上下来，身上的肌肉僵硬，行动虽然不是很灵活，这点并不代表什么，现在，他反而庆幸自己昏迷过去。
在卫生间洗漱过后，他的父母已经回来，坐在沙发上，两人闲聊。父母的恩爱让他羡慕不已，想着冯源说过的话，觉得自己还是真的重新做人。
何爸爸提醒何妈妈，“欣欣出来了。”
何子璋不等他的父母发问，做了几个简单的广播体操，惹得他的父母捧腹大笑。
故意夸张的几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能换的父母的快乐，这种感觉如此陌生，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满心头，他眼睛里噙着泪，他对自己说，我还是有用的。
“欣欣。明天我们出院吧。我们老在这里住着不好。”何爸爸说完之后，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生怕他再有什么想法。
“对啊。欣欣，这里都是病人，他们身上的晦气再传到你身上，对你的身体不好。”何妈妈忙补充。
何子璋不是真的傻，也不是没有感觉，这么多天，他的父母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宠溺着他，多年的委屈早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已经化为无影。
“我已经健健康康的了。干嘛要他们白白的拿我们的钱。现在就带我回去吧？我想家了。”
何子璋的话让何爸爸和何妈妈放下心，两人忙点头说：“好的。好的。”
何妈妈把手一挥，“现在就走。”
何子璋说：“不收拾一下么？”
“扔了。那些东西晦气。今天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我带你去买新的。”何妈妈的心情影响到何子璋。他学着何妈妈的样子，大手一挥，“走。回家。”
冯源坐在何子炫的床上，看着窗外。放下电话之后，心情反到没有好起来，过往历历在目，自己做的事情中唯一最后悔的事情，还是她不该跟何子璋去那家快餐店，也许，自己的话早些说出来，在那之前说出来，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过程。
此时，坐在另一头的何子炫看着显示屏中模糊的身影。他见到冯源和他的哥哥通电话，当时，冯源就坐在沙发上看书。哥哥还想追求冯源，他并不感到意外。冯源能接哥哥的电话，他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冯源对哥哥说起飞蛾扑火的话题，让他很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冯源开始把她的想法诉说出来。这样的冯源，他不喜欢，他怕有一天，冯源真的会离他远去。
何子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肚上还留有签字笔的压痕，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陈旧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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