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虎看着吴敏的车往京都市开去，他朝着车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反身会走。

　　城北菜市场，是一座拱形室内集市。集市内以23个农产品销售台，20个肉铺，8个海产品销售台，16个水果销售台为主，同时还销售各种食品，以零售经营为主。

　　这里是城乡改造时，赵大虎的爸爸顶着重重压力，硬是把自己家的两亩地，盖成一个菜市场，只收取摊位租金。因为他的位置正处于京都市的北四环和西三环的交叉口处，周围又有改建成的多层居民楼区。附近居民来这里买菜都很方便。

　　城北菜市场坐落的地段就是黄金地带。多家老总已经对他们频频施压，菜市场里断电停水是常有的事，各家老板们附近的批发市场进货时，拿不到货。今年，合同到期的老伙计们，撤出了这里。现在，大厅里面零零散散的还有几家在坚持。

　　赵大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到了于冰，他想去找他，实在不行，把这里的地卖给他家也好。

　　冯源坐在大巴车第二排靠车窗的位置，她一上车就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前座的后背，坐她旁边的学员是祝福，两人一路无话。

　　他们从主席台下来再坐上大巴车，都没有回自己的宿舍。除了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再没有其他。

　　冯源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军训非得要她参加，现在好了，一个特训队三十人，只有他是一个女生，难不成他还要女扮男装充当大老爷们继续混在里面。冯源的心思被这一道道命令弄得烦躁。不知道前面的那人是谁，这时候把车窗打开，车内适宜的温度骤然下降，冯源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冯源轻轻地说了一句，“该死！”

　　祝福忙问：“怎么啦？薛云娜和你分开这么一会儿，她就开始在念叨你吗？”祝福本想开开玩笑，让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他看向冯源，冯源已经抬起胳臂垫在自己的额头下没有说话。

　　车厢里的学员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学员，没有多久，相互之间开始聊天，拉同盟。教官几次命令的口气，提醒各位学员保持车内安静，开始时，他们还一本正经的配合，渐渐地，他们了解到跟车的这一名男教官就是假严肃，你一句，我一句的开着教官的玩笑，最后，教官和他们一起比赛拉歌，这样还显得车内秩序整齐一些。

　　祝福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神，也琢磨着自己要怎么向她展示自己的优点时，一个男生说出了一个歌名，闹腾的男生们立刻安静，这是一首刚刚开始流行的歌曲，谁还不会唱，但是很想听。这首歌，祝福唱的很好，因为里面有一句，爱一个人很难，放弃我心爱的人更难的歌词，他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向冯源表达他的爱意，他是可以用这支歌的。

　　“在爱情书里说的一套，现实是另一套，我找不到方向……”祝福的嗓音低沉，使这首的歌带的小忧伤情绪更加聆听着伤怀，“我爱上你的冷，要怎么收藏怎么拥有……爱一个人很难，放弃我心爱的人更难……”

　　“好！”掌声如雷，“再来一遍！”

　　祝福又开始唱第二遍，“……爱一个人很难，放弃我心爱的人更难……”

　　冯源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车开了一个小时后，开到吴县县城的西北角，那里是军营，只有一个连的军营。

　　大巴车停下，教官整队带着他们，进去参观。他们正巧赶上军营大门口哨兵交接的时候，上岗哨兵正步走到岗位正下方，武器交接，战士两人面对面，敬礼，克己复礼，如此庄严隆重。

　　紧跟着他们去的是部队的军史陈列馆，参观听讲解。祝福立在学员的身后，祝福默默地守候在她的旁边。她问祝福，“你妹妹祝愿在哪里？”

　　祝福守在她身边，许久，也找不到机会和她说话，听到她主动和他说话，祝福忙回答：“她在我叔叔开的饭馆里帮忙。冯源，我……”

　　“你想说什么？”

　　“何子璋和你好上了？”

　　“还没定下来。”

　　“为什么我不行？”

　　“那时，我想找个人谈场恋爱，他正好在那里。”

　　祝福立在冯源的身后，他问冯源，“那时，我在那里，你会和我谈一场恋爱吗？”

　　冯源点头说：“会的。只是现在，我要准备和他谈场恋爱。”

　　祝福闻言，面露喜色，“你们还没有开始么？”

　　“嗯。”

　　“站好队，我们去参观军人宿舍。”教官喊话。

　　冯源和祝福各自插入队伍中，站好。

　　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皱褶，像一个绿色方块。床单、枕头都很整洁，摆放的位置，让第一次参观军营的冯源感到很熟悉，似乎是哪里见到过。床下摆放的物品一条直线的摆放，桌上的物品也是一样。冯源暗道，真的很熟悉。

　　参观结束，再次乘上大巴车，祝福和来的时候很不一样，嘴里哼着小调，他被教官训了几次之后，才老老实实的闭上嘴，看着冯源，满脸的幸福。冯源跟来的时候一样，额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她这样让外人看去，她似乎是在睡觉。祝福学着冯源一样的动作，把手把在前方座椅背的把手处，额头枕在上面，歪着头看着冯源。

　　大巴车开到了一个荒废的一个小军营，原来的部队已经搬到附近的现成的郊区去了。这里，还有七、八个老兵留守。

　　接到通知的老兵们，站在操场，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半大小子，还是学生，他们心里是拔凉拔凉的。

　　他们一下车，教官把他们带到宿舍区，老兵们各个苦楚他们那张老脸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里的宿舍区是一排排的平房，平房前铺了两米宽的水泥平台，再往前走，也是两米的宽的土路，土路已经被这些老兵开采成菜地，种出来的菜，小部分留给自己吃，大部分拿到附近村子的集市里卖，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学生虽然还是童心未泯，一路走来时，用手拍拍这个，跳起来用手够够那个，相反，他们对那些菜地里的白菜，茄子等物并不感兴趣。

　　有几个孩子落在最后，向老兵们询问，这里是不是会有野鸡和野兔子。

　　老兵们相互看看，小心的向他们使了使眼色，没有说话，这一个眼神已经足够。

　　宿舍区里的房子内部结构都是一样，开门就是三张床的卧室，再往里走，推开门，这里就是卫生间，卫生间的功能俱全，真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按一列纵队排开，数数，一二三。数一的学员不动，数二的学员往前迈一步，数三的学员往前迈两步，这样整成三队，总共十排。

　　房屋分好，祝福急了，“教官，冯源是女生！”

　　教官忙问：“冯源，出列。”

　　教官的年龄并不比特训队的学员年龄大，中等身材，黑瘦，一身橄榄绿。他站到冯源面前，还比冯源的个子略低。

　　冯源站在教官面前，教官说：“你看看，她哪里是女生？”

　　教官的话引起小伙子们的大笑，冯源黑脸站立，心想，“我那里是男生了，你眼拙好不好。”

　　祝福见到冯源出列，还不向教官报出自己的性别，他急着喊道：“报告教官！冯源是我女朋友！”

　　冯源没有反驳他的话，这让他更加兴奋，心里默念，报告教官！冯源是我女朋友！冯源是我女朋友！呵呵。

　　哄笑的男生们停下来，也纷纷向教官证实冯源的性别。教官拿出花名册，尴尬道：“错了。谁还是女生，站出来！”

　　教官悄悄地往一侧移动，冯源一个女生，竟然比他的个头还猛，这让他接受不了。

　　教官的目光看向祝福，祝福忙说：“报告教官，我们这批学员中只有冯源是女生。”

　　教官再翻开他手里的花名册，一个个的确认，最后，真的只有冯源一个人是女生。领导那里没有出错，出现错误意识的是他。

　　留守的老兵们，大多数站在小院西头，他们刚刚经过的白色水泥方柱做成的花架下面，望着这里。

　　跟学员们一起过来的老兵，他们都叫他，老方头。老方头是拿着钥匙给他们打开房门的人。

　　老方看着冯源赞叹道：“这一个棒女娃啊。”随后，他向带兵的教官提议，他说：“西边小院的房间曾经是干部房间，不然，咱们自己做主，打开那面的院子，给她找一间住，怎样？”

　　教官问：“你们接到的通知是整理几间房出来？”

　　老兵说：“十一间。”

　　教官明白那第十一间不是给他住的，而是让冯源住的。这个房间在这排房的最东边，那时两间屋，一个门。

　　这间屋的布局是，对门的是空房，在房内西侧，有一个没有安装上门板的门，进去之后，本该是门的地方，换成两扇窗的玻璃窗户，房间的布局就跟其他房间相同，里面只有一张床。

　　收拾各自的寝室，男生三人一间，冯源一人住套间。

　　收拾完毕，听哨音在小院里集合，特训队正是开始进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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