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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2

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苏季钦 6667 2021-04-02 09:56

  蔺遥手上一沉, 视线下移,纪爷爷乏力的手紧紧扣住了他。

  隐隐有泪光闪烁, 老人的眼眸更显浑浊。他无声地用着力,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灯枯油尽,却仍然试图燃烧自己。

  像是用尽全力, 将他珍视的孩子托付给自己。

  “好啦,念叨多少年,这下放心了吧?”烛茗从一旁钻出来, 不动声色地把蔺遥的手抽出来,“都让您抓出红印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床上的老人闻言咧嘴笑着, 疲惫地翻他一眼, 慢慢努起嘴。

  “嘿,您还真别不乐意, 照这么抓下去, 明天护士来挂水的时候您又要哭。”

  烛茗附身,轻轻按摩着老人的手臂:“累了就睡, 别硬撑着, 我瞧着心疼。”

  已经很晚了, 看了他的直播还等他到医院, 哪怕不是病人,这会儿都不能能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了。

  要不是爷爷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态, 他真以为医院的几个月死亡通知书下得过早了。

  纪爷爷脸上有些失望, 却还是唔唔地答应, 偏过头,脑袋在烛茗手上蹭了蹭。

  蔺遥在一旁默默吃惊。

  他听过这个商界大佬的传闻。蔺如江那个半路出家学习经商的人,都曾抱着纪先生的传记,奉为圭臬。

  重工业,地产,互联网,这个老人对市场有着敏锐的嗅觉,从来不固步自封。

  这样紧跟时代、心态永远年轻的老人,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在孩子面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长,在迟暮之际,也藏不住深沉的爱意。

  若不是知道烛茗不是这家人的亲生子,蔺遥真会觉得纪先生和烛茗是实实在在的血浓于水。

  好不容易把老人哄睡着,卢叔关了灯,带他们去外面的小客厅,准备好的外卖都摆在茶几上。

  纪先生的高级病房是套间,里间是设备齐全的病房,外间像个会客室,除了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多余的陪护床。

  烛茗在里面陪着的时候,卢建忠就在这边休憩。

  “坐,先吃点东西。”

  烛茗招呼着蔺遥落座,自己则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一散,软软地横横倒在沙发上。

  蔺遥的目光随他移动,看他衣摆撩起,隐隐露出腰背和小腹,只想帮他把衣服拉回来。

  明明在舞台上、镜头前坚不可摧,锋利极了;私底下像是褪了一层皮,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窝成一团。

  于是走上前,在烛茗闭眼的时候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

  烛茗睁眼:“?”

  蔺遥:“……”

  这样子太诱人了。

  清澈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连他心底的渴望都要映出来。

  径直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又瞬间陷入黑暗的烛茗:“???”

  卢建忠对这副瘫软模样的烛茗见怪不怪。

  他递给蔺遥一双筷子,自己则走到陪护床上,整理着两人进来时脱下的外套。

  他给纪老当过秘书,虽说早就是纪氏高层的人了,这些习惯性的动作还是改不掉。

  可蔺遥却不敢劳烦长辈,放下筷子大步走上前,从卢建忠手里接过外套,认真叠好。

  “然然要是能像你这样该多好?”卢建忠叹了口气,“亏他还是处女座,屋里永远堆得乱七八糟的。我一年能上他那儿多少次?顶多一次吧……”

  烛茗走丢后就被养在纪老身边,卢建忠是为数不多知道这孩子存在的外人,看着他长大,难免有些老母亲似的抱怨。

  烛茗动了动耳朵,从闭目养神中蓦地睁开一只眼,余光落在卢叔身上,懒洋洋地说:“没瞧出来您还信星座啊?是哪家新媒体给了您全世界处女座都是洁癖的错觉?”

  “你就贫吧。气得人肝疼!也不知道谁把你养成这样了。”

  “还不是自力更生嘛……唔?”

  一块红烧肉忽然被塞进嘴里,烛茗一转眼珠,发现蔺遥正坐在自己脑袋顶,若无其事地用筷子戳他的嘴角。

  “与其听他说话让自己生气,还不如用吃的堵住他的嘴。”蔺遥轻描淡写地说。

  烛茗一个打挺坐起来,靠上蔺遥的左臂,边嚼边说:“蔺老师说得不太对,只要我想说话,吃得也堵不住我的嘴。”

  话音刚落,一颗西兰花被塞进了嘴里。

  嘴里满满当当,说不出一句话来。

  烛茗:“……”

  算你狠。

  卢建忠本来是想让纪家的阿姨多做些饭菜的,可烛茗一直不想添麻烦,往常总是吃过了才来。

  今天他也是过了饭点才提要来医院,拗不过他的卢建忠只好点了外卖。

  他不常吃外卖,自己点起来没有头绪,选了家有外卖服务的高档餐厅,最终点了一桌有的没的。

  蔺遥看着烛茗听话的把他不爱吃的东西都吃下去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烛茗自己口味挑剔,可在长辈面前却乖得很,为了不听长辈操心的唠叨,什么都敢往嘴里送塞。

  呵。蔺遥嘴角划开一抹冷笑。

  “你干嘛?”烛茗看着蔺遥瞥他一眼之后,嗤笑着转过头,心里纳闷。

  “吃挺香啊?”蔺遥调侃道,“果然是偏食。”

  烛茗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附和:“嗯,偏食。”

  不是彻彻底底的拒绝和排斥,只是有所偏爱罢了。

  卢建忠看着两个人闲扯,心里一阵欣慰。只是想到一些糟心事情,不禁皱起眉头。

  “叔啊,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卢建忠闷哼了一声,瞟了一眼蔺遥。

  烛茗心下了然,扬起嘴角:“直说就是了,不用在意他。我们之间现在没什么秘密。”

  系统连他的回忆和过去都敢给蔺遥开权限,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是蔺遥不知道的。

  卢建忠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对蔺遥在烛茗心里的地位再次改观。

  他想了想,说:“纪成钊最近从梁婉身上收权了,梁婉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对,收敛了很多。不过听他的话,似乎没有想要和梁婉离婚意思。”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烛茗是不关心的,但卢建忠却想让他知道。

  烛茗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肉,咽下后又喝了一口水:“不收敛马脚就露得越多,她拎得清呢。”

  “至于纪总……他是不会离婚的。”

  “哦?”卢建忠洗耳恭听。

  “纪总不会轻易撕破脸的。他俩恩爱这么多年又不假,就算一朝发现枕边人的问题,也不会一脚踹开的。”

  烛茗眨眨眼。

  “除非他舍得损失一半婚后共同财产。”

  商人再精明,也要在踩在法律的围栏内。而纪家祖孙三代,纪成钊可以说是将“利益至上”学到淋漓尽致的那位。

  除非他能将一切都安排好,不然不会任由梁婉卷走他一半的财产,去逍遥自在的。

  看着气定神闲、睥睨一切的烛茗,卢建忠心里沉了沉。他时常会想,如果烛茗是纪家的顺位继承人就好了。

  “不过……他有说纪可嘉的事吗?”烛茗忽然问。

  卢建忠回忆说:“那到底是他亲生儿子,就算他和梁婉生出嫌隙,想来也不会牵连纪可嘉。我看他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让纪可嘉知道。”

  “……”烛茗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开始泛红。

  他和梁婉还真是天生一对。

  两只狐狸窝在一起,生生养出一只小白兔。

  “他还有一年就成年了,这两人是想让他不谙世事到多大?”烛茗冷笑。

  卢建忠也很无奈:“大概都不想让孩子长成自己的样子吧。”

  多数豪门都亲缘淡泊,为了向长辈证明自己有用,勾心斗角,费尽心思地努力,想借此出人头地。梁婉便是这样长起来的。

  而纪成钊虽是独子,由于曾经差点被过继给本家大伯,在本家那样竞争激烈的环境里生活了不少时间,耳濡目染地也变成了如今这样。

  大概都出于某种相似的理由,不约而同地对这个独子溺爱了起来,就连烛茗这个变数,梁婉也选择自己替儿子警惕。

  “自作聪明的家长。”烛茗淡淡地盖上了评价。

  说着,往蔺遥身上一靠:“吃好了吗?吃好了回吧。”

  蔺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蔺遥帮卢叔把一桌残羹剩饭都收拾好,等烛茗穿好外套,两人戴起口罩走出去。

  上车前,蔺遥从烛茗手中拿过钥匙,把他往后座一推:“困了就别开车。”

  烛茗仰躺着,随手抓了个抱枕侧身蜷着,从后视镜里看向蔺遥的脸庞。

  “纪可嘉是队里的主舞吧。”他问蔺遥。

  “嗯,好像是。”蔺遥自己也并没有记得很清楚。

  “等竞演完我再找他好了。”烛茗吐了口气,“有些事他迟早得知道的。”

  蔺遥看向后视镜时,烛茗刚好收回视线,他只看到男人垂着睫羽,轻柔平稳的呼吸。

  躺着小憩的男人,在他真正了解他之前,只觉得是骄纵狂妄,了解他之后,却觉得他是矛盾的集合体。

  他强大,却不会恃强凌弱。

  他睚眦必报,却会适当隐忍、妥帖地考虑一切,似乎想努力做到精准打脸,定点伤害,生怕伤及无辜。

  这个人怎么能在受尽委屈和折辱后还能这么温柔呢?

  这一眼扫去全身的疲惫。

  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蔺遥早已完全忘记身后的男人曾经在采访时大肆否定自己的事情。

  这一晚,疲惫的烛茗倒头就睡,蔺遥也无暇顾及其他,卸妆洗漱完合衣而眠。

  醒时却发现,两人的名字早已在热搜上挂了几个小时。

  凭借着《星降之战》,海音一档音乐网综的热度直逼几个同期开播的卫视综艺,强大的嘉宾阵容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

  第一期直播竞演反响颇好,官博下方每天都在敲锣打鼓等着下周的超长剪辑版播出。

  先导片中NL的开场MV被刷了一遍又一遍,石玥和秦怀极具特色的恐惧舞台也在疯狂转发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然而话题再多,也无法动摇烛茗和蔺遥的地位。

  #十年对家同台30秒#

  #出道曲神仙互翻#

  #六十六号楼##当且仅当#

  ……

  有他们的地方,就是焦点和中心。

  然而议论再多,当事人都没空搭理。只休息了一天,就开始筹备第二场竞演。

  节目组还没来拍摄,想来状态应该会放松一些。可烛茗一进练习室,就看见姑娘们愁眉苦脸的模样。

  尤其是殷柠和叶新桃,你一言我一语的争个不可开交。

  一问,原来是两个主舞都想把这次展示机会让给对方。

  烛茗嘴角抽搐,抬手按在两个人的头上:“换了别人那些十几个人的团,挤破脑袋都想上场表现自己,你俩在这儿给我谦让?拍孔融让梨的纪录片吗?”

  “节目又没规定只能上一个人,都上啊。”

  俞可爱护着妹妹,一边拉开烛茗的手,一边解释:“她俩擅长的风格不一样,不太好兼容。”

  叶新桃是从小芭蕾出身,初中开始接触的街舞;而殷柠的街舞能力更扎实,更具力量,尤其擅长popping。

  比赛要求要展现主舞能力,如果要在两人之间找到平衡,很有可能不能完全发挥出她们自身的能力。

  殷柠看着烛茗:“男团估计大多都是街舞,新桃如果跳芭蕾或者现代舞可能会更有特色。”

  “让阿柠上吧。”叶新桃急切地说,“这次的评审团不是会请舞蹈室的编舞老师嘛!L4U一定会有几个人来的吧!”

  L4U,编舞界的扛把子,除了顶流御用编舞的虾虾老师,其他舞蹈老师的个人账号基本都有上万粉丝,每次新的编舞视频出来,都有一众人跟着翻跳。

  “肯定的,谁都不请也要请L4U的。”烛茗颔首,“那又怎么了?”

  叶新桃:“阿柠的暗恋对象就是L4U的老师!”

  一向好脾气、温柔如水的殷柠忽然暴起,捂住叶新桃的嘴。

  有点慢,全队都听见了。

  所有人登时换上了八卦的表情。

  “哪个老师?不会是虞越吧?”烛茗瞪着眼睛。

  殷柠原本紧张的脸瞬间僵硬。

  “……?还真是?”烛茗眨眨眼,震惊无比。

  虞越是L4U舞蹈室少年成名的老师,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成熟的编舞作品,也是如今男团团舞编舞的首选。

  他曾经和虞越有过合作,是个水平很高、耐心又负责的舞者。

  “不是暗恋对象……”殷柠低头,长长的头发顺着脸颊垂下,“小时候住一个小区的哥哥,算是青梅竹马吧。我是看他学舞,才跟着去学舞的。”

  “好久都没见了,暗恋都是叶新桃这个女人脑补出来的!”

  叶新桃则是一脸“姐姐我懂不要狡辩”的神情。

  “就这理由?”烛茗咋舌,“男人算什么东西啊值得你们这么在意。别争了,都给我上去表演。”

  “把不同的舞种融合在一起,形成艺术对话的过程,比单看一种类型的舞,纯粹秀技术要强多了,明白吗?”

  “嗷——”五个姑娘尾音拖得长长的。

  他放任姑娘们头脑风暴进行交流,自己则转身打了个电话。

  “哎哟,这不是茗子吗?不好好准备你的双人热舞,给我打什么电话呀?”

  白偲在对面接起来就是一顿调侃。

  双人舞的抽签片段还没在下周的剪辑版中放出来,但他和任清秋也熟,无疑是听到了风声。

  烛茗没理会他:“最近忙吗?什么时候进组?”

  “这两周还好,半个月之后进组。”白偲说,“哎你都不知道,我跟顾燃哭诉说我要去古装剧组好几个月,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戴头套可能会影响发际线,给我推荐他们医院的植发项目!?是人吗?植一根500!”

  “……大可不必在我面前秀恩爱,兄弟。”烛茗冷漠脸,“半个月正好,我邀请你来给我的姑娘们当舞蹈指导,不准拒绝,拒绝就曝光恋情,你自己决定。”

  白偲:“???你他妈强买强卖水平一流啊!”

  白偲是这几年选秀出来里公认的最强舞担。

  虽然转型演员让好多人大为可惜,但对于烛茗来说,能利用的资源不用也太浪费了。

  他刚才意识到,编舞老师如果被请去当评委,就需要避嫌,不能来帮她们编舞。

  请不到顶尖老师,烛茗也不会退而求其次。

  请白偲来,既能解决这个问题,又能做个顺水人情,能让他进组之前刷波存在感,一举两得。

  “没问题,我这两天在上海拍广告,你等我订好机票告诉你啊。”白偲在那边查看着自己的日程,一口答应下来,“……哥们,你怎么又闪现热搜了?”

  “我怎么知道?”烛茗没好气地说。

  “我帮你看看。”白偲兴致勃勃地点开,“快拿小本子记上,你对家送你上去的。”

  “嗯???”

  “蔺遥车载音乐流出烛茗新歌demo?”

  “茗砸,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上别的男人的车了?”

  烛茗:“???”

  ※※※※※※※※※※※※※※※※※※※※

  蔺遥:……不关我事,急需甩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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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可以把文案这个梗写出来了,呼!

  失去土拨鼠的这两天,我的评论骤减,直接砍半,感到自己不被爱了……

  发出土拨鼠养殖大户的悲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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