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暖兮久久没有说话,左手已经下意识地放在牙齿上咬着指甲,王柏臣看了一眼商场,“走吧,我进去帮你看看做美甲的。”
却没有直接去美甲沙龙,先到化妆品专柜挑选买好了两瓶指甲油,才过去。
夏暖兮真的不想将自己的手指弄得那么高调,一直扭捏着不想去,王柏臣劝道:“做最简单的款就好了。经常咬指甲不好,就是想避免你咬指甲而已。做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就舍不得咬了。”
“我不咬就是了。或者我咬的时候,你拍掉我的手。妈妈以前就是拍我的手。”
“你确定能承受我拍一下?”王柏臣作势扬起了巴掌。他跟普通人不同,哪怕是做做样子,那一巴掌举起来,也是虎虎生威的样子。
夏暖兮倒真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咬唇,“那也别真打。妈妈有时候打的就挺痛的。”
王柏臣化掌为拳,在她面前摊开手心,“那我们去做指甲。”
夏暖兮坚持只涂透明的指甲油就好,简单的弄一下,不需要做任何花色。这一点,王柏臣没有异议。其实他也并不喜欢太过花哨的东西,女孩子留着干净的短指甲和一头本色的长发,本来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夏暖兮将她自己的指甲咬得不成样子了,她每次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咬一咬,带她涂指甲油改掉坏毛病,还是外婆和母亲同时建议的。
在美甲店,即使是做最简单的美甲,也是有很多程序的。等到做好,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王柏臣一直在夏暖兮身旁陪着她,极有耐心。他去付钱的时候,好几个美甲师齐齐对夏暖兮说:“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好细致体贴哦,还专门买了这么好的指甲油来,坐在这里陪你聊天等半天。这年头,这么好的男人不多见了。”
夏暖兮脸微微一红,“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啊?那他是你哥哥?表哥?堂哥?结婚了吗?小姐,介意留个电话吗?”有人两眼开始放光,王柏臣那样子,真是走到哪里有是能惹桃花的长相。
“我……”夏暖兮想要解释,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将她弄得没时间插嘴。
王柏臣付完钱回来,才发现她身处困境。大手一展,将夏暖兮带进怀里,“我确实不是她的男朋友。”
“哇。”美甲店里有欢呼声传出来。
“因为我和她已经扯证了,我是她老公。”言语宣扬还不够,嘴唇贴上她的薄唇亲了一下,才抬起头来。
“哦。”一片压低的失望的长叹。
夏暖兮不自在地推开他,脸上浮现出一片片的红晕。王柏臣笑笑,带着夏暖兮,大步走出了美甲店。
刚一出来,就遇上了乔木梁和赵淑仪。
夏暖兮真怕乔木梁说出点什么不雅的事情来,像“彼此看光光”那种话,她真是受够了,她不可能每次都对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细细地解释一遍。
她只是着急要走避开乔木梁,王柏臣的脚却定住了,他们是手牵着手的,王柏臣定下来,夏暖兮也只好跟着走不动。赵淑仪看到王柏臣,和善地说:“阿臣,你也在啊。”
“伯母,阿梁。”王柏臣停下来打招呼。他并没有过多表情,连刚才那种带笑的神情都收了起来。
想起以王柏臣的家世,跟乔木梁肯定很熟,乔木梁那个口无遮拦的,夏暖兮真是只能干着急。急也没用了,只好低眉敛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根本不抬头来。
乔木梁的眸光在夏暖兮身上流转了一遍。
“阿臣,这位姑娘是?”赵淑仪看到两人相牵着的手,问道。
王柏臣结婚那天,为了凑夏暖兮订的桌子,又为了刚好只凑那么多桌,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番,当时到场的基本是祁望城和麦素雅那边的人,王博弘还是在婚宴后才知道的这种情况。王家那边这口气一直憋着,自己尚且不顺气,更不可能对外到处宣扬了。所以王柏臣结婚的事情,亲近如乔家,也都还并不是很清楚。
王柏臣点头:“是我的爱人,夏暖兮。”
“结婚了?也没听你父亲说起。”赵淑仪讷讷地说道,眼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丝失望来。
“嗯。”王柏臣应道,“因为婚礼一切从简,所以并没有大肆张扬。”
赵淑仪看着夏暖兮,看着看着失了神,“也不错,也不错,这孩子也不错。”
“那我们就先走了。”王柏臣再次说完这一句,也不等赵淑仪和乔木梁答话,带着夏暖兮往外走去。
夏暖兮瞥了一眼乔木梁,见他脸上神色郑重,一瞬间跟她认知里的乔木梁完全不同,不由有点讶异。不过,他没有出言不逊让大家尴尬,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夏暖兮不想想那么多,和王柏臣一起离开。
回去的时候,夏暖兮有心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王柏臣专注开车,神情平和地看着面前的道路。快到小区的时候,王柏臣问:“要不要到外公外婆那边去坐坐?”
“不了,有点累。”夏暖兮想起他之前说要去看照片,没有思索就拒绝了。又觉得拒绝得太生硬,看了看时间,补充一句,“这么晚了,老人家应该也睡着了吧。”
“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外公外婆都睡得晚,起得早。不过你累了,咱们回去好好补眠。”王柏臣并不勉强。她睡眠不好,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好点了,又因为那晚的事情搞得失眠。
到家,各自洗漱完,夏暖兮坐在床头翻看书,王柏臣却去了隔壁不知道在做什么。夏暖兮对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有点把不准,这个时候是该过去问问他在做什么表示一下关切吗?犹豫来犹豫去,时间就过去了。
正在想着呢,见王柏臣拿着一条毛巾过来,“暖兮,我们去泡脚。”
夏暖兮穿上拖鞋,不明所以地跟上去,“我们都有洗过澡啊。”
“你晚上睡得不好,泡泡脚会有所改善。”王柏臣将她让进浴室里,按在小板凳上坐好。
这个说法,夏暖兮也听过,只是夏天还泡脚显得蛮怪的,所以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这个时候被王柏臣安排好了,她想着泡泡也未尝不可。
水的温度比平时的稍微热一点,她试探了几下才放进去。原来他刚才忙前忙后是去准备这个了,嫁给他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倒是享受了好多他带来的便利,她不由说道:“这样的事情,下次我自己来吧,你平时也挺忙的,周末应该放松一下。”
“照顾老婆本身就很放松啊。”王柏臣说得很自然。他半蹲下来,将夏暖兮的脚握在手心里。
夏暖兮的心跳得无比的快,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他的话语。她轻轻攥起了拳头,想要咬指甲,指甲放在口边,那淡淡的香味提示她,她又放了下来,看到指尖上漂亮顺眼的淡粉色,就真的没有舍得咬上去。
她尝试要收回脚,却被王柏臣逮住了。本来就怕痒,夏暖兮脸红耳赤差点从小板凳上跌下去。王柏臣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想起她本就怕痒,脚又是人身上最怕痒的地方。他放开,改成握了脚踝,帮她揉搓起来。
夏暖兮的脸真是烧灼起来了,根本不能自在。说了好几次“我自己来”,都被王柏臣忽略过去了。
直到洗到水温慢慢变凉,王柏臣才将她的脚擦干抱回床上。她的脸跟被水泡过的脚一样的红,王柏臣再次捏住了她的脚。夏暖兮往被窝里缩,王柏臣拍了拍她,“我给你按摩一下,晚上会好睡点。”
“最近睡得都还不错。”除了不小心吃到肉那晚。这对夏暖兮来说,已经是比较好的记录了。
“因为有我在吗?”王柏臣抬头来,眸子里闪动着亮光。也许是军人吧,他做什么都是这样,对她的好,很明显,很直接,说出来的话也同样不含糊。
夏暖兮想了想,在他身边那种安心感和踏实感,是真真切切的,她的内心感受得很真切,点了点头,“是。”
王柏臣得到肯定答案,有一点点小孩子得到最爱的糖果那种兴奋感,随即说:“就是怕有时候我不在,你会睡不好。担心你做噩梦,所以我在的时候,更该为不在的时候做准备。”
他手指的热度传过来,指节在脚心上按摩游动,调整着适合她的力度。
夏暖兮有点说不出话来,鼻尖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再次说话,带着鼻音,“以前的睡眠问题更严重点,后来一直没有改善,断断续续的时好时坏。这两年,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反倒比以前要睡得好点。”
“黑眼圈却重了。”王柏臣如实说。声音里的疼惜却是不假的。
“因为记者工作免不了要熬夜嘛,你能等新闻,新闻却不等你。我记得有一次有个杀人碎尸案现场报道,谁都不愿意去。我去了。结果回来那一整周我每晚都要熬到早晨看到晨光才能睡会儿。”夏暖兮故作轻松地说,笑了笑,“不过,我们是多劳多得的,我挣钱也比别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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