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这个称呼，也是当初简易臣让他们这么喊的，闻雯眸光一冷。

　　她缓缓挺直脊背，肩膀动了动，把那只手撵了下去，不管对面周复是何等脸色，道：“说话注意点，我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老板娘。”

　　然后，便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每每入夜，总晃荡于她耳边的声音，冷冷地道：“走了。”

　　简易臣从他们桌旁经过，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六人桌坐下。

　　“不好意思啊闻小姐。”方才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的那教练讪讪道歉。

　　等到他们远离了之后，周复看了眼她的脸色，才试探着问：“你和他们其中一人交往过？”

　　这是个不算冒犯的问题，即便周复已经看出和她交往的男子是谁了。

　　闻雯举着啤酒瓶，勾唇笑道：“这和我们处朋友有直接的关系吗？”

　　周复微怔，缓而道：“并没有。”

　　闻雯再次笑了笑，自从那天和他闹翻之后，如今却在这种场合遇见，着实难受，她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只能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妄图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每当周复提问题，她也只敷衍回答，心不在焉，纵是周复也看得出。

　　店里客人还不算太多，两人冷场时，那边的嬉笑言谈声传了过来。

　　“这地儿可以啊，环境和口味都不错，老板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老板不住这边吧？”

　　不同于几名教练的大嗓门，他轻飘飘道：“初恋带我来的。”

　　闻雯一僵。

　　“老、老板的初恋那不就是……”

　　“是男人都忘不了初恋，但往往最爱你的，是愿意和你结婚的女人。”

　　他淡淡的笑：“有道理。”

　　“老板，今儿怎么让嫂子回家了，不把嫂子一起带过来啊？”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嫂子在我那儿练了半天的瑜伽，不累才怪！”

　　“半天？！小苹果当初可是连半个小时都没坚持下……”

　　那人说话顿住，隔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嘴瓢了，老板。”

　　他没再说话了。

　　闻雯拿着酒瓶的五指逐渐用力。

　　对面的周复听出了些门道，他略一思忖，问：“还要再点些别的吗？”

　　她摇摇头。

　　周复看着她手边已经空了的两瓶啤酒，又问：“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这次她犹豫几秒，点头了。

　　周复叫来了老板“结账”。闻雯因为啤酒喝多了，要去趟洗手间。

　　她能感觉得到，她这桌一有动静的时候，他那桌立马就安静下来。

　　她出来的时候，周复就站在洗手间外，拿着她的包，等着她。

　　烧烤店的瓷砖地面，偶尔会有油。

　　她穿着细高跟鞋，下台阶的时候没踩稳，歪倒的时候被周复扶住。

　　“小心点。”

　　“我没事。”闻雯本欲推开腰上那只手，但察觉到背后如芒在背，生生忍住，由着周复揽着她出了烧烤店。

　　路边，昏黄的灯下。

　　周复并未松开她，只觉掌下隔着衣料的腰肢柔软异常，他问：“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闻雯盯着马路对面的五彩斑斓失神片刻，她拿开腰上的那只手，稍微离他远一些，说：“再见。”

　　这算是婉拒了。

　　周复说“等等”，把手上的女士包包递给她，问：“今晚我请的客，改天你再请我一顿，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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