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席间，几乎都是慕静一个人在讲话，三人偶尔或附和或插嘴。

　　饭后——

　　晚，九点半左右，残月。

　　“慕先生、唐小姐！”银雁的门卫看见他们，小跑着迎出来。

　　自行车停下。

　　门卫很恭敬，提醒：“慕先生，东面的路暂时不能走了，您跟唐小姐可能要绕西路回三栋。”

　　她坐在车后座，环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安静的像温顺的小猫，仿佛有他在身边，自己就无需管任何事。

　　“出事了？”他问。

　　“九栋二楼的女业主被她的丈夫凶杀了。”保安心惶惶地小声答。

　　慕皑先是蹙了蹙眉，他早上走时并未发现小区内异样。

　　“应该是上午，我中午离开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唐皎说着就从车上下来。

　　保安这时候说：“是今天上午受害人的儿子报的案，杀人的凶器，在东面的路边找到的，不止凶器……”

　　“什么意思？”他已有些不耐烦。

　　“警察们翻了草坪，找到许多袋装的东西，初步断定是动物的皮囊。”

　　唐皎忽然觉得胃中翻滚，声音冷好几个度：“她丈夫残虐动物？”

　　保安瞧她脸色不好：“对。”

　　“配合警方工作。”慕皑沉声，看了眼她，牵她推着自行车走了。

　　电梯里，她似乎不是太舒服，也或者疲惫，揉按好几次太阳穴。

　　“头痛？”他放低声音，关切地问。

　　“不是。”她只是忽然想到慕静，那个爽朗的女子，脑子里回荡着她在饭席间的魔性笑声。她挽住他的胳膊走出电梯，一起来到503。

　　他试探问：“留下来？”

　　她白他一眼，夺走他手里的钥匙开了门，说：“我钥匙在冯雪那儿。”

　　慕皑走进玄关时，昏黄的自动感应灯一瞬亮了，他转身拉住她：“时间还早，她们没回来，你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很无聊？待一会？”

　　她忽而弯了弯嫣红的嘴唇，笑时眉尾上扬，容颜艳丽。她拿着钥匙的手扶住门边，像个挑逗老司机的小太妹：“待一会儿还是待一夜？”

　　“随你心意。前者是我的所求，后者……”他俯首，在她耳边浅笑着轻声慢语：“是我的求之不得。”

　　她耳廓一热，伸出食指，一点一点推开他：“满足你所求好了。”

　　她走进玄关，随即听身后关门声，还有他的小声嘀咕：“为什么不满足我求之不得的？”

　　唐皎弯腰换鞋：“既知求之不得你还求，傻子啊。”她娇声笑起来，很快顿住，疑惑：“唉？”

　　“怎么？”他以为她的拖鞋坏了。

　　“我中午过来擦药的时候明明是换了鞋进来的啊。”她指着眼前地板上的些许泥土，后又拿起一只鞋子查看鞋底，挺干净的。

　　‘东面的路暂时不能走……警察们翻了草坪……’保安的话浮现脑海。

　　唐皎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地板，然而只来得及捕捉到另外些许泥土，玄关处的灯灭了。

　　她的拖鞋才换了一只。

　　她的手被他的手寻住。

　　他拉起她，慢慢地，无声地。

　　他另外一只手往后，尚未摸到门把手，忽见眼前晃过明亮光影。

　　唐皎只觉得被他抓住的右手腕一紧，他护她在身后，她后背抵着门。

　　黑暗中，她听见拳脚相搏和他又低又沉又轻的声音：“出去。”

　　她反应极快，拧开门把手，刚推开一条缝、堪堪感觉到走廊里的一缕凉风钻进，却忽闻“咚”的踹门声，伴随着这道踹门声，她毫无防备，被那门、那力道，抵挡、反弹了回来。

　　她控制不住身形往后跌坐在地上。

　　心里顿时一沉。

　　屋中有人，门外也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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