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对医师招招手：“快一点吧，我担心我老公摔得不轻。”

　　“好。”医师匀步走来，从她身侧出去；唐皎最后看了一眼心电仪器，面无表情地把病房门轻轻关上。

　　两人并肩而行。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唐皎“咦”了一声，好奇道：“这里的护士呢，还想问她要点创可贴什么的。”

　　护士站空空如也，站内的门虚掩着。

　　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整。

　　医师在她旁边不咸不淡地说：“值班护士也是人，需要休息。”

　　“哦，也对，那我们走吧，楼梯道真是太可怕了，阴风阵阵的。”唐皎也没有深究，快行两步走在了医师的前面，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她方才刚下到11楼，忽觉不对，这位年轻医师本身瘦瘦高高，但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却是有点宽大。

　　她记得魏观止曾经对他手底下的护士学生们说过，‘在医院里的任何时候，个人工作牌都要佩戴着。’

　　这是医院的明文规定。

　　可是这个医师，胸前空空如也。

　　她想到闻雯此次被害，想到之前分析出来的可能，疑窦顿生。

　　如果，这个医师，真的不是医师，那么小徒弟现在在哪里？

　　楼梯道安静极了，脚步声回荡，已经下到第八层了。

　　唐皎警惕着身后，转角下楼时忽而脚步一顿：“没灯啊？好黑！”

　　医师缓步：“别怕，我在你后面。”

　　就是因为你在我后面，我才怕！唐皎往后面退了两步，两只手的手指揪住了他白大褂的袖子一角。

　　“这样我就不怕了。”

　　成熟女性的诱惑近在身侧，在昏暗中，年轻医师垂眸看着袖子上的两只小手，无声扬起嘴角。

　　他已经几年没睡过女人了。

　　一层台阶，又一层台阶……

　　“木耳？”她扬声唤道。

　　“可能在里面等电梯吧。”医师示意，抬手推开门，前方漆黑一片。

　　原本揪住他袖子的两只手，改为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走进，门在身后合上，周遭寂静无比，伸手可见模糊的影子。

　　“木耳？老公！”她对着电梯那边喊了两声，然而除了自己的回声外，并没有任何回应。

　　“要过去看看吗？”

　　医师忽然俯首，说话时的灼热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或者，三更半夜环境黑暗，你我孤男寡女，在这里快活一番，等你老公来找你吧。”

　　她骤然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话落的同时，已经就着抓住他胳膊的姿势，寻了个方向狠狠一扭。

　　一声骨头错位的声响！

　　医师顿时闷哼，可他哪里是善茬，二人动手之际，又借着她的力道，把卸掉的胳膊重新装了回去。

　　他狡黠一笑：“谢谢慕夫人。”

　　唐皎盯着黑暗中的人影，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同伙。

　　她现在担心的是小徒弟，从刚才那通电话里，根本无法断定他是否安全；她冷声质问：“你是谁？”

　　“我吗？”

　　医师动作缓慢地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指关节活动时，隐隐可听见骨节扭动声：“你见过我的，不觉得我跟我弟弟很像吗？哦，倒是忘记慕夫人是出了名的睁眼瞎，不记人啊。”

　　唐皎眉心立皱，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连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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