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这样!”风皓天拒绝接受母亲的看法,紧紧盯着母亲,“妈跟了爸三十年,没有觉得委屈,爸这整整十年的光阴都是你的……”
“那是因为……”夏思情轻轻拨开儿子抓紧肩头的手,声音清冷,“因为我不爱你爸。当你第一次喊步云琴母亲的时候,我也决定不再爱我的儿子。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为自己争,能保持独立的人格,能让你父亲挫败,放下风氏也要征服我。”
风皓天蓦地低吼:“不是这样!”
“是这样!”夏思情悄然别开眼眸,遥看星辰,“这就是六年前拒绝为你续命的理由!”
风皓天紧紧合眸。双手握拳,青筋微跳。
“还是,你希望她不爱你?”夏思情言辞犀利无情,可针针见血。
风氏情妇,如果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必然会深爱风氏有头脑有气魄的男人,必然有她挣扎过的血泪史。
可风氏男人没一个有这种自觉,连她的儿子在内。
只会迷失在温香软玉中,堕落情玉。为拥有众多情人引以为豪。
久久凝着母亲,风皓天忽然掉头而去。
“你爱她吗?”夏思情淡淡问。
“不爱。”风皓天说。他有云可晴。呵护十余年。
“那你问这些什么?”淡淡的讥诮,夏思情似乎忘了是在和血脉相连的儿子说话,“我从来不认为风氏男人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情妇。风氏男人要一个人的命,那不是捏只蚊子那般简单吗?”
他问这些什么?风皓天薄唇抿紧,眸色变深。
“你应该替她买块墓地。”夏思情淡淡提醒。
“她尸骨无存。”风皓天头也不回。
“衣冠冢也要一个。你不缺这个钱。”夏思情坚持,“五岁的孩子已经记得事情。风氏繁杂,你妻子的孩子以后会和他们兄妹对立,他们的亲生母亲如何离世绝对不会成为风氏秘密。不要让他们长大了问你该去哪儿祭拜他们的母亲。”
“哦。”风皓天低应。
修长挺拔的身躯旋风般旋进客厅,优雅不再,隐隐残留着高贵的气息,风皓天站在父亲面前,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幽深黑瞳似要将空气剪碎。
祖孙两个正在玩模型飞机。孩子毕竟是孩子,别扭的风鸿已经不知不觉中在喊爷爷了。
风长城乐得像个老顽童,隐约就是另一个风长青。
“你怎么了?”终于觉察到气氛凝重,风长城这才抬起头来。
俊美无俦的脸瞬息万变。风皓天忽然从父亲手里抱过儿子。
“皓天?”风长城大为惊异。起身,讶然的眸光投向正走进来的夏思情。
要夏思情似没看见风长城温柔多情的目光,静默着朝楼上走去。
没有再管儿子,风长城转身尾随夏思情上楼。
“老爷怎么啦?”阿瑟抓抓头皮,转身看着阴沉的风皓天,接着抓头皮,“少爷你怎么啦?”
低下头,风鸿正皱眉瞄着爸爸。
阿瑟混乱了:“小少爷你又怎么啦?”
好象全部都不对劲,问题是到底怎么啦?阿瑟拼命想着打圆场,可无从下手。
风皓天弯身抱起儿子。转身。阔步出去。
“少爷我们要去日本海了吗?”阿瑟兴奋了,终于要换一站了。真好!台北很好,可是老爷和夏小姐总是不欢迎外人,待着实在没意思。
回到飞机上,可飞机经过海边时没有停在沙难上。
“过头了过头了。”阿瑟大急。
“爸爸,轮船在我们下面,不是在前面。”风鸿也急了,这孩子自从见到轮船就爱上了轮船,所以被风皓天拐上旅程还不知道得经受多少风浪,反而激发原本没有过的热情。
风皓天没有回答两人的疑问,而是加速了飞机。
一个多小时后,银灰色直升机缓缓落在A城龙潭花园茂盛的草地上,将泛黄的小草压得直不起腰来。
深幽黑瞳投向茫茫大海,最终落在豪华游轮上。
“爸爸我们要坐那艘船去夏威夷吗?”风鸿爱上航海了,明明淡定的孩子今天就是忍不住天大的好奇与渴望。
“不是。”风皓天算是给儿子面子,说了短短的两个字。
“少爷是怎么啦……”阿瑟越看越不明白,可那位爷沉默似金,一个字都懒得说。
唉,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有了风氏男人的陋习,这么自大不理人。
“马上回香港。”总算给了点面子,有五个字。风皓天离开。
立衣冠冢,算是还她留他两个孩子给风氏的情意。
两步当一步,风皓天进了大门,无视佣人的请安。大步上楼,手印对上密码,玻璃防盗门大开。
走进浮华大卧室。法国大钟表,唐寅仕女图。似乎一切都没变,只是物是人非。
深不可测的黑瞳在整整齐齐的床上停了数秒,然后打开衣柜。
拿了一身睡袍,一身长裙。胡乱拿个小包塞着,他走向门口。
等等,碑文上好象需要生辰……
他连她生日都忘了。是国庆节么?好象是,又好象不是。他得看她身份证才知道。
她的身份证应该在她绿色的手包里。
她的手包放在床头柜里……
回头,弯下硕长身躯,风皓天打开柜门,修长的指尖探进去……
没有?怎么可能?
手包一直都放在这里的,苏小米拿它当宝贝,而他知道那个包是蓝轻舟送的,不止一次想扔出去,可最终竟然没有扔掉。
黑瞳一闪,风皓天蓦地长身而立,如鹰黑瞳犀利起来,扫过卧室里面所有的角落。
忽然打开密码箱。
苏小米将她所有证件都会放进密码箱。大学毕业证户口本什么全放在这里面。
轻轻拨动数个数字,箱门大开。
里面空空如也……
风皓天面无表情。忽然下楼,来到海边。拿起那件还在海边暴晒的红风衣打量着。
撕裂的地方真整齐,有人为的嫌疑……
“苏小米……”低沉有力的声音破空而起,风皓天将红风衣扔进大海。
邪魅的男人邪魅而笑,是许多天不曾见过的美景。眉梢眼角俱是男人风情,风中飘着他男人的味道,比海水的味道还够劲。
只觉一身都燥动起来。每个毛孔都在争先恐后燥动。
连荷尔蒙都在燥动……
拿起电话,声音高扬,风皓天懒懒笑了,霸气得近乎猖獗:“特警队,我要人。一个女人……”“为何每次都是要我们找女人。”对方调侃着。
“难道,你想我风皓天找男人?”轻蔑反问,风皓天唇勾起完美的弧度,笑声清亮。若对面有女人看着,必然迷呆了。
“那谁知道,说不定就有人男女通吃。”对方哈哈大笑,“风皓天,我的特警队似乎成了你风家的私人侦探了……”
“哦?”淡淡反问,风皓天似笑非笑,“郑队长有意见?没关系,我风皓天从来不求人,如果郑队长不愿意,在下会好好斟酌……”
“我没说不愿意。开个玩笑还不行。真是,今天谁惹把风少惹毛了。真吃了熊猫豹子胆。”赵源急急澄清,顺手抹了把冷汗。有些人可以暗暗咬牙切齿的羡慕妒忌恨,但不适宜当面得罪。
“那就是愿意了。苏小米,身份证号是……”风皓天懒懒笑了,“我要半天之内有消息。”
“上次是半天,这次又是半天。这个什么苏小米可不是名人啊,以为真能那么快可以找到。风皓天,我们求你的时候你怎么老是给一个星期的时间?”赵源憋不住诉苦。
和这个男人就是占不到便宜,憋屈无极限。可惜就是憋屈还得笑着交谈。
“你求我的时候都会危及到我兄弟的性命……郑队是不是还要讨价还价?我可以不找你……”风皓天缓缓提及,声音极其愉悦,笑声就是笑给赵源听的,“毕竟官商勾结听起来十分不好听。我还是混我的商道,你还是走你的官道……”
“风少等等,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赵源憋红了脸,今天这风少果然不好惹,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毁掉十余年的交情,“我立即布置。”
拿起话筒要砸下去,结果快到话机时又悄悄放下。唉,有些男人不可以得罪的。
万万不可。
半天时间十分紧迫,要找一个已经宣布死亡近月的女人,估摸大海捞针。这丫一求他就是找女人,他特警队是用来捉拿国际要犯而不是用来找女人……
合上电话,风皓天幽深黑瞳仍然在凝着大海。黑瞳隐隐有灼灼火花四溅。唇角翘起的角度越来越大。修长食指勾上拇指,轻快地弹上红实木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轻快下楼,唇角微勾,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轻快回到豪华游轮上。
阿瑟疑惑地看着风皓天不同寻常的举动。摇摇头,他家少爷不会被一个情人给弄得神经错乱了吧?
阿瑟呆呆地跟不上思维,连动作也跟不上。傻站在海边张着嘴儿瞅着风皓天踩着优雅的步伐跨过游轮。可风鸿小朋友却跟得上爸爸的脚步,屁巅屁巅小跑着跟上去。小小的孩子脚步跨不大,硬是跨不过去。小家伙做事比较严谨又独立,居然没有喊住风皓天帮忙抱过去,也没用冲锋式的冒险方法,而是转身将放在堤岸上的小木板放上去搭桥。
在“桥”上蹦蹦跳跳到了游轮上。
“爸爸我们不去海上了吗?”为了航海,硬气的小娃娃只好卖爸求荣,委委屈屈地将蓝爸爸放在脑后,一心一意和风皓天走近。
风皓天默不作声地将风鸿所有的小动作收在黑瞳内,忽然一把抓住孩子细细的胳膊,凭空提起。
父子俩眉对眉,眼对眼。
风皓天蹙眉,风鸿当即也蹙眉。风皓天勾唇,风鸿立即有样学样。
横竖风鸿就是为了让风皓天带他去航海。
“很好!”风皓天说,盯着的是儿子的眼睛——小小年纪沉着冷静,锲而不舍,反应灵敏,独立自主,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任风氏总裁的候选人。
“爸爸这船能航海吗?”风鸿眯着眼儿问。小小声,可字字清晰。
“不能。”风皓天否决。
“那么坐什么船去航海呀?”风鸿微微扁起小嘴儿。小孩子坚持不懈地追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这小子总在变着法儿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风皓天深幽黑瞳最后定在风鸿的脑门上,这孩子脑门挺宽,和苏小米相像。当然,男孩子一般性格都随母亲。其实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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