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忍不住又勾起唇儿,这个司徒澜挺好玩哦。
这当儿才感觉到风皓天那边的视线也没那么犀利了,苏小米不由自主悄悄长吁一口气。
唉,她为什么这样怕他?又怕,又觉得愧疚。好像上辈子欠了他。
苏小米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视线移到李世诚身上。她的记忆里没几个男人,只有李世诚这个男人才可靠。人在他乡,还是先乖乖地听李世诚的没错。
听到司徒澜的低语,李世诚笑而避过不谈,也大方放过刚刚那个熊抱,不失时机地打趣儿:“原来司徒先生认识米儿。这样说来,米儿还真是广交朋友,在台北还有这么得力的朋友。”
“当然,我们是很要好。”司徒澜这才高高兴兴地坐下。
“哦?”苏小米又皱眉了,出神地想着,她在台北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司徒澜终于意识到苏小米的不对劲,这才恢复他公务员的仪态,礼貌相问:“小米身体不舒服?”
“那个……”苏小米想了想,浅浅笑着,“司徒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有点失忆,真记不起司徒先生了,都不知道和司徒先生这么熟。不好意思啊!”
“这个难怪了。”司徒澜这才点头如捣蒜,一脸恍然大悟,“没事没事。原来小米失忆……等等,小米你失忆了?”
苏小米噗哧笑了,觉得司徒澜虽然一身优雅,书香味十分浓,可实在很搞笑,不知不觉轻松起来。
“还是那么爱笑。”司徒澜颔首,“是小米没错。”
这下连李世诚都笑了,司徒澜有趣儿。看到司徒澜这么镇定坦然,李世诚心下放松,知道不是和苏小米特别亲密的那种。于是也打趣儿:“咱小米最爱笑了。”
“嗯,笑起来特别可爱。”司徒澜赞美着,连连点头,“那时害我和小米说了好多心事,都被这笑容给勾的。”
一句未完,大家忍不住都笑了。
司徒澜这才提到:“小米是我的房客和厨师,我是小米的房东和顾问。对了小米你那个策划公司呀,蓝轻舟托我转让,早在年初就已经转让了。你的转让费还在我那儿。我一直在联系小米,可就是联系不上。司徒谦自过农历年就没回台北,所以一直没给小米。小米你得去我那儿拿。那地段好,当初的装修设计挺别致,很讨人喜欢,小米可转手了几十万呢!”
“哦?”李世诚听着有些惊奇,但渐渐地不悦起来。过去的事,小米应该少接触为妙。
苏小米听了却眸子一亮。她隐隐知道,和她接触的人一个个全在回避一些事。她不知道他们在回避什么,但显然这个司徒澜完全没回避什么。她想知道的事司徒澜应该知道不少。
眸子一眨,苏小米淡淡一笑:“既然司徒先生这么重义,我等下吃完饭就去司徒先生那儿拿。”
“小米……”李世诚有些不高兴了。
“李大哥——”苏小米软语要求。
李世诚瞅瞅她的模样,不由心软:“那我送你。”
“不用。”司徒澜先一口否认,“不用那么麻烦,我要去前面的朋友家参加晚会。今晚一晚上都没有时间,所以我现在马上回小米回去拿,等下小米回来就行。”
说干就干。苏小米马上起身。跟着司徒澜去了:“李大哥,我马上回来。”
司徒澜住得不远,一会就到。站在司徒澜空阔的大厅里,苏小米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一个在这里的片段。当司徒澜亲手把银行卡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熟悉。
“小米……”司徒澜的神情这才凝重几分,欲言又止。不管因为什么失忆,但身为女人应该记和自己的孩子。可记得孩子的话,不会她和李世诚在一起,而风皓天却一人远远地喝闷酒。
太奇怪了。
“司徒先生?”苏小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模样。
司徒澜打开电视,电视里一湾美丽湛蓝的海域铺面而来。
苏小米瞅着那海域愣了愣——记忆里她爱海。而这片海域,为什么那么熟悉?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她好象看到海上有豪华游轮……
可小脑袋同时痛起来。很痛,似乎触着了什么不该记的东西。
司徒澜好奇:“小米,我一直以为,如果小米没和蓝轻舟先生在一起,那么必然会是风氏少奶奶,可如今怎么会和李先生在一起?”
苏小米却还在瞅那美丽诱人的海域,呆呆的。半晌才喃喃地跟着司徒澜的尾音问:“风氏少奶奶?”
风氏少奶奶是谁?
“风皓天是风氏总裁,他妻子当然是风氏少奶奶了。”司徒澜提点她,“小米,我听轻舟离开时有提起,你跟着风皓天离开了。你背着你母亲,和风皓天一起离开台湾……”
苏小米脸色一白,悄悄站起,站在大厅中,久久凝着司徒澜,半晌,语音轻颤:“司徒先生,你还知道什么?”
她背着母亲和风皓天离开?
她这么乖巧的女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为了男人不要母亲的事?
“还有呢?”她细细地问着,声音迫切,眸光闪闪。
“还有……”司徒澜摇头,“小米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忘记了吧?”
苏小米紧紧瞪着司徒澜,眸子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她说:“司徒先生我头痛……”
半个小时后,苏小米坐出租车回了华风大酒楼。
或许是回来晚了,李世诚不放心去哪儿找了。苏小米回来的时候李世诚不在,而风皓天仍在。
苏小米直直地朝风皓天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停下。
风皓天仰首,平静地瞄着她,等她说话。
苏小米背脊挺直,静静地瞅着他——一头白发,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丝丝憔悴入侵。薄唇抿紧,眉宇间深深蹙成“川”字。因为有心事,因为有故事,这个优雅高贵的男人竟有让人耐人寻味的深远隽永。
苏小米忽然弯腰,拿起风皓天的一杯酒就往自己嘴里倒。
他修长的手指个个扣住她纤细手腕,低低地,十分有力:“不许喝酒!”
“我要以酒壮胆!”苏小米毫不犹豫夺回酒杯。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瞅着面前这个男人。
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瞅他。这种感觉很新奇,居然有种易客为主的感觉。
一头白发,薄唇抿紧,黑瞳深幽。一身休闲黑衣,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俊美,但很憔悴,似乎十余天没合过眼的那种憔悴。
她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直出现在左右的男人,头痛。
越来越痛!
“哦?”风皓天淡淡应着,没再多话,只是不放开酒杯。似乎怕苏小米抢走似的,他还拿着放到一边。
“我为什么会离开你?”苏小米够不着酒杯,不再坚持,而是紧紧凝着他一头白发,“告诉我,我既然一个人跑台湾来了,为什么你还要我跟着你走?”
地上响起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风皓天的黑瞳没瞄向苏小米,而是落在自己空空的手中。他把酒杯把破了。而他似乎十分珍惜那个被他失手打破的酒杯,仍然瞅着它的碎片,而不肯瞅上苏小米。
“我既然跟你离开台北,为什么我和你又离开了?”头越来越痛,苏小米情绪步步涨高,紧紧着面前不语的男人。曾经那么嚣张拔扈的男人为何不回答她的话?
“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她又问,说完,眸花闪烁,不再站着,而是轻轻坐到他身侧。小手儿悄悄放在他膝头,几分热切,几分担忧,明明头痛欲裂,她却漾开美丽的笑容,轻柔地诉说着,“皓天厚密的黑发很好看。”
霍然回首,风皓天紧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深幽黑瞳似经过多少次战斗,所有的意志都在控制自己不搂住她。最后那张憔悴的俊脸却淡漠几分:“小米说什么?小米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说我和米儿有关系?我和米儿说过了,我是米儿的地下情人,只要米儿愿意,我马上娶米儿。”
聪明如他,当然听明白几分。
苏小米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不知道是哪部分。她想起了她对他的爱情。
他应该高兴,可更大的恐慌莫名其妙袭上心头。想抓牢她,却不敢用最真实的面孔面对米儿……
此时此刻,他想着的是不能让米儿恢复记忆。
但她轻柔地俯身他膝头,感受着她数月来不曾这样的亲密,她个性直爽,因而小女人模样似乎不多。而现在的娇柔模样,真是该死的销魂。
他的心早飞了……
淡淡的失望掠过苏小米清澈明眸。手里紧紧拿着司徒澜给她的银行卡,另一手却是一副跌落在他那儿的耳环。
苏小米将耳环轻轻放到桌上,他正瞅着那个方向。当然将耳环看到了。他亲手选中的耳环呀!
“你送的。”她低低地,声音热烈。
“哦。”风皓天凝着不语。看来司徒澜将他知道的事全告诉苏小米了。但司徒澜不是司徒谦,知道得并不多。所以他的米儿到底回忆了多少事?
终于收回碎片上的目光,风皓天眸色深沉几分,却隐隐含笑:“米儿,是不是准备负责我这个地下情人了?”
自抹黑,自毁形象,为的不过是小米的信赖。和担忧她朝独木桥那边走。
“你别扯。”苏小米仍然笑着,语气轻柔,好好听的感觉,“皓天,我要知道我偷偷离开你来台北的理由。皓天,难道我们不能坦诚么?”
“小米想多了。”风皓天淡淡笑了,将更多的心思压下,只笑给她看,“我们仅仅是父母阻拦而不能成亲。米儿,现在我们都自由了,可以在一起了。”
他修长的指尖悄悄在桌下摸上她略为清凉的指尖。可才遇上,苏小米忽然跳了起来,离他远远的,眸子有些氤氲,低低地:“事到如今,皓天还想瞒我。我知道了,皓天,我刚刚动示好,主动替自己的未来赢来希望。可是皓天你让我失望了。我不想再和皓天这样追逐。我们真是无缘人。我……累了。”
风皓天长身而立,瞅着她紧蹙娥眉,心中一紧:“米儿,有事我们慢慢谈。人活着都为将来是不是,米儿,我们不谈过去,只谈将来。”
“可是如果皓天真爱我,又怎么不肯回忆彼此?风少骗我,我们又怎么谈得下去呢?”苏小米不好骗,几许惆怅,她低垂了小脑袋,声音却清脆传出,“风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回A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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