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她像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却又有着身临其境的痛苦和无能为力。
平静了许久的心脏忽然被牵扯的很痛,尖锐的疼痛令她从梦境中不得不清醒过来。
一只手用力的捂着心脏的位置,太疼,以至于眼泪也轻易的掉了下来。
“又痛了吗?”男人低沉清润的嗓音落入耳中,沐婳才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满脸焦急的男人。
“嗯。”她艰难的回答了一句,疼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血色被尽数抽走,仅仅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她就这样被疼醒。
顾令时下床去拿了药倒了一杯水。
服过药之后,心脏那些密集的疼痛也就随之消失,她还抓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睡衣的鹅面寮都被她揉成一团在掌心里。
“还是觉得不舒服?”顾令时的大手安抚似的掠过她的脸颊,程沐婳脸色苍白的时候就是一脸病态,看着很不好。
沐婳摇了摇头,她注视着他,“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的亡妻和你,从你们相识相知到结婚,甚至于最后那场生离死别……”
顾令时猛地一怔,瞳孔狠狠地皱缩了一下,大手轻轻地握住了一直抓着胸口衣服面料的手。
“梦境而已。”
程沐婳缩了缩身子,垂眸看着别处,“可是真的好真实,就像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在梦境里看到顾令时哭的那么伤心,她看着都觉得心疼,那种疼有一部分并不是出于自己本身的反应,而是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牵动。
顾令时温隽的眉目里有些凝重,“如果觉得不放心,我们改天再去做个检查。”
沐婳咽了咽口水,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医生都说她的心脏没有问题,移植以后状况也非常好。
这是这种大型手术极为罕见的,甚至比之前自己心脏不好的时候状况要好很多,她就是个正常人。
“前不久才做过。”
“你这几天可能比较辛苦,以后,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让自己疲劳,不然我很可能会让你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做个闲置的顾太太。”
沐婳蓦地抬头望着他,“我没有很累,顾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连照片也是模糊的见过一眼,怎么可能就梦到那么真实的画面。”
她心里很惶恐,自己不会是得了什么精神病吧,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顾令时眼眸深沉,握紧她小手的大手微微有些用力,“沐婳,只是梦而已,别想那么多。”
“不是梦,是很清晰又难过的记忆,很悲伤的记忆。”程沐婳准确无误的吐出几个字,顾令时眉心拧了起来。
而最终,他做不出任何解释,只好将她拥入怀中,如果有一天程沐婳要是知道这颗心脏怎么来的,是谁的,她是不是还有勇气活下去?
顾令时不知道答案,如果守不住,是不是就是自己的过错。
“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左小姐走的那么近,我看到后会觉得很难过,心脏也会绞痛,总之就是好难过好难过。”
男人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抚过她的后背,“好,以后我跟她保持距离,沐婳,别胡思乱想。”
顾令时安慰了好一会儿,程沐婳才重新躺下睡觉,顾令时在床边坐了许久,没有丝毫睡意。
后来还是离开卧室出去透气,以前程沐婳也没有梦到过这些,怎么现在忽然之间的就梦到了这些。
是那颗心脏在作祟吗?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讲,那颗心脏如今已经是属于程沐婳的,不应该会再带着前主人的意识。
程沐婳一觉睡醒之后对做完自己所做的梦还记忆犹新,早上在头脑更加清醒的时候回忆起来,真的觉得那是无比清晰真实的回忆。
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顾令时在百合即将离世时那伤心哭泣的样子,有多爱一个人,那人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如果觉得不舒服,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顾令时看到程沐婳穿戴整齐的从楼上下来,低声提醒道。
“没事,后来我睡的很好,也没有做梦。”程沐婳冲他笑了笑,心里的疑惑和不解越来越浓厚。
如果他深爱着百合,为什么又要娶她,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她本来就不是那种非常出挑的女子,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在这个圈子生的好看,背景雄厚的千金名媛不在少数。
“我送你去公司。”
程沐婳看了他半天还是点点头,她也不能拒绝,如果他执意要这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沐婳喝着牛奶,另一只手里捧着经理管理学,在顾令时面前,她就是想装装样子,毕竟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会觉得很尴尬。
“沐婳,你这么用功是想要做什么?怕我有一天破产养不起你。”
“没有内涵的女孩子听说听没气质的,何况我也不想因为钱太懦弱,也不想因为钱去离开谁。”
去程家公司也就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感觉她的三观整体全都被换掉了。
顾令时觉得她现在讲话,他总是很想忍不住的多看几眼,看看她跟从前究竟有什么不同,她很有长进,估计是跟她好学有点关系。
“但是你作为人妻,难道不应该想想男人应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么?”
“我就算是挣一辈子都没有你十分之一厉害,在你面前,我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啊。”
顾令时唇角微扬,这话,算是中听吧,程沐婳在这个圈子里以前估计一直都是仰着头做人的,现在也学会了低头去看看地,其实也挺好的。
“她过世的时候,你是不是哭的很伤心?”沐婳心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很久了,最终还是开了口。
顾令时蓦地一怔,“怎么忽然提到这个?”
“只是好奇,外面的人都说你很痴情,很爱她,那么她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应该是伤心欲绝的才对。”
顾令时一双手紧紧地我这方向盘,有点面无表情,有些悲恸被重新翻出来时,比之前要格外的痛。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沐婳唇畔挂着浅淡的笑,“我想你应该是哭了,真的想象不出来你哭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悲痛欲绝,恋恋不舍,或者无能为力……”
说起这些,沐婳觉得自己就像是自己重新经历了一遍昨晚的梦境,当时的顾令时应该是有这种感觉的吧。
顾令时没有说话,绷着脸,平静温隽的容颜无悲无喜,过去了,已经过去了,还要记得做什么呢。
“如果我到了与世长辞的那一天,作为我的丈夫的你,会不会为我哭?”沐婳没有去看他,目光痴痴地望着车窗外面,犹如自言自语一般。
顾令时很久没有感觉到从心底传来那些无比清晰的疼痛。
沐婳还想听到他的一句话回答,可惜这个男人后来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在专心开车。
车子到公司楼下之后,她推开车门下车,才走了两步,手臂就被男人的手狠狠地扣住,然后狠狠地拉扯了过去。
她被甩在身后的车门上,腰肢疼的有点发麻。
男人的撑着车门将她囚禁在双臂之间,低眸沉沉的盯着她,“我会好好守着你,你不会有英年早逝的那一天,如果我能够抵抗的了生老病死,也一定会替你抵挡。”
沐婳心头像是被扯开一个口子,说不清楚是疼还是感动,顾令时一向是刻板的,除了在床上花样多之外。
平常都是一副这个人君子一本正经,自然也就不会说什么让女人喜欢的情话,今天,倒是很反常。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顾令时送程沐婳上班还车咚的行为,无意识引人侧目。
“先放开我,这里很多人。”
顾令时双臂微微往拢收,不准她动弹,沐婳皱了皱眉瞪圆了眼睛。
男人俯首吻住了她的唇瓣,沐婳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男人大庭广众的到底在干什么?
“明知道哪些问题比较敏感,你还要问,沐婳,你不莫不是故意想让我这么对你?”
程沐婳很无辜,什么叫做她故意的,难道问问也不行吗?
“顾先生,你未免也有些太过于专横霸道了些,我不过是问了两句,因为梦里的你的确是哭的很伤心,想确认一下而已。”
“那不是真的。”他最后亲了亲她的腮帮才抽身离开。
沐婳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刚刚是自己的心跳吧,跳的好快,不会是又坏掉了吧。
“沐婳,早啊。”看到全程的人开始跟她打招呼,眼神十分暧昧。
“早。”沐婳神情有些不太自然,顾令时这人分明是规规矩矩活了几十年的人,这又是在干什么。
“顾先生很有腔调呢,真是看不出来。”
然后更多的人都围了上来,沐婳面上挂着笑,表情很僵硬,她想以后自己是不是还是要控制一下自己。
顾令时送程沐婳来上班,还对程沐婳调情的事情很快舅子公司内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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