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苦涩
“那...”现在的思维很混乱，我很想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在我离开的这一周多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断断续续发出喉咙的声音却显得力不从心，只能结结巴巴的：”他们...我...”
到了也没说清楚自己想表达的。
“好了。”电话那头的蒋文静似乎觉得这场对话不应该再继续，语气冷淡的说：“就这样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论在哪里...照顾好自己好念念。”
这么语焉不详的几句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蒋文静会对我这样冷漠，即便是我没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A市。按照蒋文静的个性接到我这通电话，就是生气，第一反应也应该是质问我为什么离开。现在又在哪里吧？
可是她没有，就好像只知晓了我离开的原因，直接给我判了死刑。我不免会在心里想，连蒋文静都对我是这样的想法，那更不用说进手术室之前就对我有误会的蒋文柏了...
我保持着手机贴在耳朵上的姿势，两人沉默了数秒。我仿佛听见蒋文静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而后挂断了电话。
怔怔的举着手机，那一声叹息宛如千钧就这样压在我的心上，久久不能回神。
“小柳。”韩姐一直站在我旁边，观察着我的神色，见我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丝毫的动静都没有，不免有些奇怪：“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我像突然听不懂对方的话，只能看见她的嘴唇一开一合。良久之后，眨了一下眼才回到自己原本的神思。
苦笑着牵动了一下嘴角，喉咙里涌上的苦涩让我的嗓子发干：“没事，那个...我，哦...对，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麻烦...麻烦韩姐帮我照看一下念念...”
一句话在舌头上打了好几个结，才堪堪表达出自己此时怔愣的大脑里，不算清晰的想法。
韩姐皱着眉头，手轻轻抚了一下我的背，不太确信的问：“真的没事吗？”
喉咙里的苦味已经让我连说话都不能了。头转到一边艰难的压下心里的难过，抬手冲韩姐摆了摆，再不多发一言转身就朝门外走。
还在吃饭的念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我往外走就要站起身跟上。我脚步很快，有些逃也似的出了门漫无目的往街上走，只来得及听见韩姐轻柔的声音：“念念不追，妈妈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阿姨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走在大街上，脑袋突然清醒起来。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随意挑了个方向走了一会儿，随意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这时我才重新点亮手机屏幕，从网页上刷新了一下新闻，果然看到蒋文柏和林诗曼两人正在欧洲度蜜月的消息。“
从影音版到文字版，配的图都是两人眉眼含笑身穿礼服的模样，不论什么时候这两人叫旁人一看都忍不住会发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感慨。
心里的难过好像有了触角，先是在心口处小心翼翼的点了一下，发现这个位置意外的舒适。于是不顾主人的拒绝开始滋生。从心口到五脏，到眼耳口鼻，一一被盘踞。它的味道是那样酸涩，让我整个人空虚到想要就地侧倒团在一起把自己紧紧抱起来。
短短的数百字新闻，我却像看了数万年那样久，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一点一点揣摩每个字的意思，看得我眼睛生疼。
好不容易看完了，才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到此也不难推测，昨晚保镖为什么会突然失职的消失。那不是消失吧，那应该是得到了指令，我这个人已经丝毫不为惧了，事已成定局，把我丢在这里。和孟超一样，自生自灭即刻。
哈！我张了张嘴，试图拉扯出一个笑。却发现自己连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好，嘴角提到一半实在难以继续往上，尴尬的停在一半的位置变成一个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
收起手机。勉力控制了一下心里不断翻涌的情绪，声音干哑的对着空气轻声发问：“你还在吗？”
“在的话，你出现一下吧。”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听我说话，我自顾自的往下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到宛如耳语：“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话音落下后，没有回音，就像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一样，坐在石凳上看人来人往，只有我形单影只。
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保镖才从我右上边的一个小巷子走出来，到离我还有两米的地方站定：“柳小姐。”
“原来你还没走啊？”我仰起头看向他。这时候脸上竟然能从容的绽放出笑容，就像刚才那些阴霾都未曾有过：“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不知怎的，今天的保镖看起来都不似从前那样冷漠，他的眼里难能可贵的带上了些不忍，声音也随之柔和了一些：“柳小姐有什么想问的？”
“有什么想问的？”视线低下来，看着保镖脚下泛着光的青石板。无声的勾了勾嘴唇：“刚才我真的想问很多，不过现在不想知道了。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走？”
保镖迟疑了一下，回答：“今天。”
“果然啊，”在我意料之中，用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轻松愉悦的语气对他说：“恭喜你啊，终于摆脱了我这么个任务，又可以回去做你训练有素的保镖，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知是打算安慰我呢，还是其他什么。
“没关系。”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瞬间表情全部收起：“走吧，我也终于不用再像个犯人一样，日复一日的被监管起来了。这样很好。”
话音落下，我不禁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样真好。也不知道是说给保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了。
深吸一口气，对他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祝你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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