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兰家在一个偏僻的乡下, 若不是苏子秋见到了，还真不相信现如今还有这么贫瘠的地方。村口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玩耍, 浑身脏兮兮的不说, 有两个鼻子上还挂着鼻涕。几个孩子见到陌生人来，一下就四散开来，朝远处跑去。

　　村委的一个工作人员冲着孩子斥了几句，无关乎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村子里的房子高高低低，各家各样。

　　“走过这条土路再往前走点就是刘春兰家了……”村干部介绍着, 苏子秋朝着四下看了可能。

　　到了刘春兰家，家里的情况还算让苏子秋有些意外，破败的房子和院落，除了门口那颗大树枝繁叶茂之外，其他都可以用贫瘠来形容。

　　刘春兰的丈夫马天华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 脚边还放着不少藤制的编织物。

　　马天华说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自己的妻子了，过了年回工地上班之后就没有回来。平常有事就用微信联系一下，因为乡下的信号不好,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苏子秋问了他二十五号二十六号这两天去了哪里，他说白天在家编藤条，晚上就一个人在家睡觉, 没有证人能够证明。

　　也许是乡里的工作人员在, 马天华有些拘谨，似乎有些事情想说又开不了口。苏子秋见状让傅少琪先把工作人员送回去, 自己和马天华攀谈起来。

　　马天华和刘春兰是同一个村的, 算不上青梅竹马, 但是两个人在一个初中上学。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着两个人好上了。马天华是孤儿，刘春兰的父母并不愿意女儿嫁过来，说是没有父母扶持，日子难过。但是刘春兰那时候就认了死理，非马天华不嫁。

　　最后刘春兰的父母妥协，刘春兰嫁了过来。

　　这两口子过日子自然是需要柴米油盐，马天华就会编藤的手艺活，撑不死也饿不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刘春兰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村里说闲话的人也多了起来，说刘春兰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开头刘春兰也没在意，时间长了，任谁也受不了。刘春兰要拖着马天华去医院检查，马天华死活也不肯去，后来才说出来小时候出了意外，伤着了子孙根，要不了孩子。

　　后来刘春兰就出去打工了，马天华依然在家，守着他的手工活。

　　“看样子他没有说实话……”出门的时候苏子秋说了这么一句，梁舒桦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可是半天她却闭了口。

　　梁舒桦穿着高跟鞋，村里的路高低不平，苏子秋不得已一直牵着她的手，这样还好几次差点摔着。

　　“你说刘春兰会上哪里去？”

　　苏子秋笑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你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到队里。”

　　“谁知道你会来这种地方，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穿高跟鞋啊！”

　　梁舒桦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苏子秋一个问题，她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工地周围还搭了不少的活动板房？”

　　“怎么了？”

　　“也许刘春兰就在某一间活动板房里，毕竟她对那里熟门熟路的。”

　　抓捕的行动定在午夜，为了防止刘春兰嗅到什么风声，苏子秋特意安排了几名特警装扮成农民工蹲点在四周以防万一。

　　入夜，干燥的空气里只有尘土味，苏子秋和几个队友都趴在一处石子堆的后面。眼前三十米开外就是空置的活动板房。

　　“大家注意，看看哪一间有灯光的。如果人要呆在里面，肯定会发出光亮的。”

　　苏子秋的话说了不到半分钟，就看到有一间板房忽然有火苗亮了一下。只是火苗在瞬间又暗了下去。

　　“行动！”苏子秋手一挥，大家迅速接近板房。等大家把板房四周都围住，傅少琪也不客气，上去一脚就踢开了板房的门。数把强光手电筒把板房里照的雪亮。

　　刘春兰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孙蓉蓉上去就铐住了她的手。

　　“带走。”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的同情，直接让人把她带回局里。

　　刘春兰病不承认是她杀了人，苏子秋也确实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她杀了孙小虎和孙晓芬。案子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刘春兰说她也是受害者，自从孙小虎死了之后她一直感觉有人也想杀了她。苏子秋追问是谁想杀她，她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询问到了下半夜，大伙都有些吃不消，苏子秋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只留她和傅少琪继续审问刘春兰。

　　“头，你说她真是凶手吗？”审讯的间隙苏子秋和傅少琪出来喝点茶水提提神，傅少琪一肚子的问题赶紧问苏子秋。

　　“不好说……”苏子秋摇摇头，“现在即便她不是凶手也处在危险中，我看今天是问不到什么情况了。”

　　出乎苏子秋预料的事情还在后面，到了第二天上午上班后，居然有人来保释刘春兰。

　　苏子秋也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先放了刘春兰。

　　从刘春兰的反应来看，显然她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来保释她。

　　苏子秋目送着刘春兰上了律师的车，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

　　苏子秋突然有种感觉，也许她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刘春兰。

　　案子一下子又陷入到僵局之中，苏子秋到解剖室要求对孙小虎和孙晓芬的尸体进行复验。

　　被压扁了的孙小虎的尸体确实有些吓人，扁扁的，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了形容。虽然梁舒桦在第一次解剖后做了一些无关案情的局部修复，可是这样的尸体着实还是惨不忍睹。

　　“开始了……”梁舒桦的话把苏子秋从天马行空的胡乱思考中拉回现实，“死者在被碾压之前已经身亡，死因是窒息，脖子上的这个勒痕就是证据。而旁边这具女尸的死因也是窒息，同样在脖子上有泪痕，但是从多方面分析后，我发现杀死两个人的应该有两个人。换句话说，就是有两个凶手。”

　　两个凶手、两条人命，可是如今线索全无，苏子秋想想都觉得头大。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一晚上没休息，去睡一会，也许睡一觉就想通了。”

　　苏子秋确实是累了，没有拒绝梁舒桦的提议。回到她的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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