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周了，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挂了廖柏琛的电话？！你怎么想的！”要不是开着车，付映雪可能说着说着就捶胸顿足了。

　　夏汐在后排有点无辜的看向后视镜：“话说完了，主动结束话题，对日理万机的金牌经纪人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个先放一边，他说给你发正式的面试邀请函时，你为什么直接答应了啊！就算大公司的艺人，应该也是口头打招呼吧？好不容易有面试机会，你这样得给人家留下多坏的印象。”

　　“我觉得廖柏琛不是讲究这些的人，”夏汐戴上耳机，“映雪姐，我睡会儿。”

　　廖柏琛在发来的邮件，附带个demo。

　　拍摄的mv曲目没发行，仍旧保密，只有通过面试，才知道到底是首什么样的歌。

　　光凭一段半分钟不到的纯歌小样，会考核什么内容？

　　耳机里的纯音乐节奏平和而绵密，夏汐就着音乐在半空划着圈，感觉自己就像躺在一条小船上随波而流。

　　她第一次听就被旋律迷住了，不知多少次，翻来覆去单曲循环这三十秒。

　　虽然夏汐平时听的歌很多，但是这种深达灵魂的旋律，她还是第一次听。

　　不是单纯的好听能概括，就像是最柔软的绸布，把她不轻不重的裹着，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像漂泊很久的灵魂也找到了归宿。

　　时渊居然也会写这么温柔的歌吗，这种几乎能让人落泪的柔软，和他平时在屏幕里的狂放形象也差太远了。

　　脑子里模模糊糊冒出这个念头，夏汐闭上了眼睛。

　　******

　　谁会想到，星耀mv女主角的考核，居然是让所有人在房间里听音乐写感悟。

　　闭卷考试。

　　不准交头接耳。

　　这儿应该是星耀练习生平时上理论基础课的地方，工作人员把二十多个女生带来，宣布了规则，好几个艺人当时就黑了脸。

　　有两个比较出名的女模特，和一个最近资源很好的小花，嘀嘀咕咕着说不公平，要走。

　　其实她们未必不想要这次机会，只是想闹闹也许能改变规则。

　　然而星耀工作人员一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忙自己手头的工作，反而弄得这几个人没台阶可下，最后走的也就那么三两个，其她人最后又硬着头皮坐下。

　　夏汐对这种新颖的选拔方式也大感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大公司也许有自己的考量，拿了笔和纸，找个位置就坐下。

　　黑板上方的音响开始放音乐，跟demo里的旋律毫无相同的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这是时渊还没发表的新歌。

　　参加面试的艺人表情各异，但“没做好准备”几个字统一写在她们脸上。

　　夏汐在窃窃私语里平静的听完一遍曲子，低下头，开始在纸上唰唰的写。

　　时渊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那种清朗的质感和横冲直撞的少年气息搭配起来，简直天作之合。

　　面试者们的注意力在不同的地方，没察觉教室的左上角不显眼的监控摄像头，底下的红灯一闪一闪。

　　监控室里的冷气很足，时渊摊手摊脚的在躺椅上转笔，半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身旁的工作人员按照他要求不停拉近推远镜头。

　　“停。”

　　时渊打了个响舌，饶有趣味的盯着夏汐。

　　她满脸认真的握着笔，偶尔有些苦恼的抬头凝神，没有了之前的冷清。

　　除了没穿校服，她像极学校里经常被老师列为榜样的乖学生，只要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就能不受任何打扰。

　　负责调控镜头的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女生，目光落在夏汐的椅背，有些诧异：“欸，后面那个人在踢她凳子，是不是想找她作弊——-”

　　话还没说完，坐在她旁边的同事就轻声喝止她：“别说话，干好你的活。”

　　这人已经在星耀工作多年，女生本想分辩，看了她一眼，又不敢吱声了。

　　“我的可乐呢？”

　　时渊看了一会，好像失去了兴趣，又倒在椅子上。

　　在得到“您没吩咐”和“是我们失误”交错的回答后，他只是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起身往外走。

　　“你们看好，按时收卷。”

　　认真的语气有几分学校里的监考老师味道。

　　他出去后，女生有点委屈：“芳姐，那个人很明显是想作弊，为什么不让我说？”

　　芳姐无奈的压低声音：“那是孔和嵩的女儿孔熙蕾，别说前面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怕是时渊都不敢轻易得罪她，这次的mv女主大概......”

　　“孔和嵩？他在圈子里口碑这么好，女儿怎么这么霸道啊？”

　　“嘘，别乱说话！”

　　这是首很夏日的快歌，夏汐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了满满当当一张稿纸。

　　她无视身后踹椅子的人，在满室人的注视下“交卷出场”。

　　星耀的总部大楼起码有十个游光这么大，在北安市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楼了。

　　夏汐在距离落地玻璃还有一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伸脖子往下看。

　　主干道上的车水马龙，都成了小小的蚂蚁，北安市地标，那个巨大的摩天轮在远处折射着日光。

　　“喂，你是脑子不好使吗？”

　　身后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含着怒气和傲慢。

　　年轻女人留着栗色中长发，妆容和打扮花了不少心思。

　　玻璃窗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夏汐素面朝天，扎着个丸子头，看起来居然比对方还要亮眼。

　　“问你话呢，哑巴了？”

　　大概是觉得捏了个软柿子，孔熙蕾走到夏汐面前，态度更不客气。

　　她个子矮，穿了十厘米的高跟也才跟夏汐打了个平手。

　　“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可回答的。”夏汐连看都没看她。

　　“你什么意思？”

　　“你脑子不好使吗？”

　　孔熙蕾仗着父亲在圈子里累积下的资源，出道后一路资源不错，可作品实在砸不出什么水花。

　　这次她本以为能直接拿到时渊新mv的女主位置，没想到居然还要跟一群人竞争，更让她匪夷所思的还是面试的方式，居然是笔试！

　　鬼知道这首歌讲了要表达什么情绪啊！作为mv女主，美美美不就完事了吗！

　　还好，听说只是走个流程，这位置最后还是她的。

　　夏汐的话引来孔熙蕾的勃然大怒：“你哪个公司的，居然敢骂我？”

　　出道之后，别说同龄人，就算是一些前辈，对她的态度也是和和气气的。

　　“我没有。”

　　“你就有！你说我没脑子。”

　　夏汐笑得平和又无辜：“我刚刚不是重复了你的话而已吗？”

　　孔熙蕾忽然哑口无言，突然发现跳进了个自己挖的坑里。

　　她又恼又恨，又觉得自己再争论下去有失身份，冷笑一声：“小作文写800字又有什么用，难道星耀会用你这种十八线当女主？”

　　“就算不用我，也不会用你。”夏汐平静的说。

　　孔熙蕾抓住个把柄，气焰瞬间又高涨，她交叠着手臂在胸前，一副学校里的不良大姐大样子：“你怎么知道？”

　　这位置不是已经内定了她吗？

　　“你的气质和刚才那首歌完全不符合，时渊想要的不会是这种类型的女主。”

　　话说出口后，夏汐才发觉自己有些太武断，说得就像自己很了解时渊的样子。

　　可她刚刚听歌的时候，脑子里确实勾勒出女主的样子。

　　这个孔熙蕾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吻合。

　　“哈，”孔熙蕾面露讥笑，“我看你连时渊的真人都没见过吧，在这里说什么时渊想要的类型，真是好笑。”

　　“再说，他再红，不还是得乖乖听公司的安排，公司选什么人，他都要合作。”

　　夏汐的脑子里浮现出时渊在镜头里的样子。

　　哪怕隔着屏幕，那种不可一世又张狂自信的气息都无法阻挡。

　　她确实没有接触过时渊，但就是觉得他不可能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

　　见夏汐一时沉默，孔熙蕾自以为戳到对方死穴，更加得意洋洋。

　　“知道为什么要搞这个比赛吗，就是因为已经定好了女主人选，假装走个过场，给个拒绝的理由。”

　　“你什么时候见过拼脸的地方，还罗里吧嗦写什么感想？”

　　“就这么一首小破歌，还能有什么感想，真把自己当了不得的绝唱？”

　　夏汐微微蹙起眉头，语气微冷但还是保持礼貌：“孔小姐，你对我不满，倒也没必要迁怒到别人的歌上，时渊这首歌确实写得好，唱得也好。”

　　“好？流行歌而已，随便找几个作曲人作词人，谁写不出来？他时渊，说白了不过也是个资本产物，听说过百万修音吗，时渊不听话，随时随地也能被雪藏，什么间渊，时沟，要多少有多少——-”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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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大公司，

　　连mv女主的选拔都和别人不同。

　　想采访一下时渊老师，

　　“您参与改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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