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时渊的声音，夏汐一下子坐了起来：“今天散场啦？”

　　时渊失笑：“睡迷糊了吧，都几点了还能不散场？”

　　夏汐扭头看向床头的闹钟，电子显示屏上是大大的“01：31”。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夏汐看着转为视频的通话，连忙整理了一下，“别看我，睡得乱七八糟的。”

　　“姐姐怎么都好看。”

　　那边的时渊才洗过澡，穿着浴袍，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凌乱柔和的耷拉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少了演唱会时的锐利和横冲直撞。

　　“你看，南城下雪了。”

　　时渊坐在窗台边，把镜头往外转了转。

　　夏汐揉揉眼睛：“看不见雪，不过南城不愧是大城市，这么晚了外面还这么亮。”

　　时渊嗯了声，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我让段承意拍了演唱会视频，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夏汐料到他肯定会问这个，连忙应道，“这么冷你还不把头发吹干，小心感冒。”

　　“别担心，房间里有暖气。”嘴上这么说，时渊还是乖乖的起身去找吹风筒。

　　镜头晃了晃，时渊把手机固定在浴室的镜子前。

　　听筒里传来的风声盖过了所有声响，夏汐不再说话，只歪在床上看对方。

　　虽然唱了一晚上，时渊还是不见乏态，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一手拿吹风筒，一手揉着头发，目光只落在对面的镜子上。

　　夏汐目光游离的看着他，思绪飘得有点远。

　　青年的脸上沾了些水珠，他松垮垮穿着浴袍，领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换着大小，锁骨如同用最锋利的笔画出，线条硬朗深刻，再往下，胸口的肌肤干净而有光泽。

　　【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

　　夏汐正发着楞，脑子里猝不及防窜出时渊的一句话，对方眼里充满情、欲，即使只是回忆里的声音，也足够让她面红耳赤。

　　她忽然觉得喉咙发干，不自然的撇开头。

　　“姐姐。”

　　吹风筒的声音忽然停了。

　　夏汐怔了怔，重新看向屏幕，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塞满了屏幕。

　　“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想法：“能让我听听吗？”

　　“没什么！”夏汐一口否定，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欲盖弥彰，清了清嗓子，“就是想你了。”

　　虽然听起来不太像她平时会主动说出来的话，但还是让时渊相当满意，没有追问下去。

　　好不容易等时渊吹好头发爬到床上，夏汐已经哈欠连天了。

　　“困就先睡啊，怎么还死撑着。”

　　时渊虽然整张脸怼上镜头，但五官不仅没有崩，还让夏汐觉得他就在跟前，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碰了碰屏幕。

　　“不行，答应了你每天都要打电话，不然你会睡不着的。”

　　其实她已经困得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太控制得了，但还是喃喃应着时渊的问话。

　　“我还要再看会儿明天的流程，你要是困就别等了。”时渊靠在床上，拧开床边的灯，把手机架在身旁。

　　“我陪陪你。”夏汐强睁大双眼，忍住又一个哈欠。

　　时渊笑了笑，注意力回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橘色的灯从头顶落下，在他的睫毛上洒下阴影，一掀一掀的，如同无声翻飞的黑色蝶翼。

　　他握着笔，低声跟夏汐说下一场演唱会会有什么亮点，跟前一场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同座城市，两场演唱会只相隔一天，但他还是花了不少心思，让每场演唱会都像是全新的。

　　在不少人眼中，时渊是个不太在意粉丝的人，他从来没有那些普罗大众所认知的偶像“宠粉”操作，平时在网络上也很少和粉丝互动。

　　可是在设计演唱会环节的时候，他却认真又仔细，每个步骤都要经他首肯才能通过，力图展示完美。

　　认真对待音乐，尽全力去唱好每首歌，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在观众眼前，大概这就是时渊风格的宠粉吧。

　　听了夏汐的发问，时渊没有抬眼，只是垂着眸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明显在想别的事。

　　他思索半晌后才回过神，笑着看向她。

　　“要说宠，我最宠的不是姐姐吗？”

　　油嘴滑舌。

　　夏汐哼了一声，却又被一种满足包围。

　　她不需要时渊只围着自己团团转。

　　她喜欢私底下深情又温柔的时渊，可是也喜欢台上光芒万丈，倨傲自负，像火焰般燃烧的时渊。

　　还好，不管是怎样的时渊，她都拥有。

　　能成为时渊的粉丝，喜欢时渊真是太好了，夏汐模模糊糊的这么想，也不记得自己在睡着前说了句什么。

　　在写完最后一笔，时渊舒了口气，扭头看向手机，那头的少女已经熟睡了，手机歪歪的在她手上，照着她半张平和恬静的睡脸。

　　刚才夏汐虽然很困，可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听他讲解，时不时发表两句意见。

　　只是这演唱会的流程实在冗长而复杂，有些地方确实没什么意思，连他本人都有点不耐烦。

　　渐渐的，夏汐回话的频率越来越慢，到后面就没声了。

　　睡着之前，时渊听到她颠三倒四的说了些什么话，他勉强听懂了，还好最后那句很清楚。

　　“......能成为时渊的粉丝，喜欢时渊真是太好了......”

　　时渊把手放在胸口上，夏汐的声音虽小，却已经足以让他的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

　　她的话语，现在似乎成了这颗心跳动的驱动力。

　　他放大听筒的声音，贴在耳边，少女的呼吸绵长而轻柔，逐渐抚平他躁动的心。

　　时渊微微笑了，他拿下手机，对着话筒低声开口。

　　“我也是，能喜欢你，成为你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

　　“晚安，汐汐。”

　　*****

　　夏汐是被来电铃声吵醒的，揉着眼睛摸索到手机，勉强睁开一条缝。

　　来电：佑铭哥。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意识清醒过来，才按下了接听键。

　　“还在睡吗？”许佑铭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清朗。

　　夏汐迅速瞄了闹钟一眼。

　　6点30分。

　　？

　　她记得许佑铭这段时间行程也是比较清闲的，为后面进组《朝圣》预留充足的时间。

　　没有工作的日子起这么早干什么？晨运？吃早餐？

　　行吧，也许这就是影帝能成为影帝的秘诀之一吧。

　　她有点尴尬，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企图萌混过关。

　　还好许佑铭的话似乎只是用来当开场白，并不是真的想探究她到底是不是还在睡觉。

　　“下午有空吗？”许佑铭问。

　　夏汐楞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信息，连忙应道：“有。”

　　“见一面吧，有些事情要说，”许佑铭想了想，补充道，“我去接你。”

　　*****

　　“昨晚睡得好吗？”

　　两人又去了之前的那家咖啡厅，点了饮品后，许佑铭十指交叠扣在身前，表情温和而带着笑意。

　　“挺好的。”

　　夏汐已经不记得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是在起床之后收到时渊的那两条语音。

　　“昨晚吓到你了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夏汐就尴尬得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连带着觉着许佑铭这个人心思深沉，还带点儿阴恻恻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在忙。”

　　不说还好，一说，就更尴尬了。

　　许佑铭看着她，笑容有些耐人寻味：“在你眼里，我是会一边做这种事，一边给你打电话的变态？”

　　夏汐一时语塞，说是吧，那就是承认自己把对方想成变态，说不是吧，又没办法把话圆回来。

　　之前基本不会让她冷场的许佑铭，这回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她，似乎等不到一个回答，就绝对不会再开口那样。

　　恰好这时候，点的东西端上来了，稍微打破这尴尬得发指的氛围。

　　“我说了，只是在看剧本，”许佑铭端起黑咖啡，慢慢抿了一口，表情丝毫未变，“最近接了个角色，不太好驾驭，偏执与病态类型的高智商反派。”

　　夏汐看着他，许佑铭的双眼里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平铺直叙一件很普通的事。

　　“你听到的，是我模拟好的一个场面，甚至，你打电话过来，歪打误着也是其中的一幕，”许佑铭说，“因为合同需求，我不能跟你透露更多。”

　　许佑铭成名之后，接拍的角色类型丰富，而且不拘泥于伟光正人设，在获得影帝的那部影片里，他扮演的男主亦正亦邪，有些行为甚至不太符合普罗大众里的主角准则，但那个角色确实深入人心，且为观众津津乐道。

　　夏汐对许佑铭的“戏疯”有所耳闻，听他这么说，不由松了口气。

　　眼前的许佑铭果然还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是她戴了有色眼镜。

　　这种变态的戏码，是许佑铭会接的风格，他独自在家设计角色的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时，她又为自己错怪对方感到羞愧：“抱歉，佑铭哥，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许佑铭端起咖啡，微微一笑：“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如果是我，也会觉得电话那头是个变态，毕竟耳朵听到的东西那么自然真切。”

　　他的语气本来很悠闲，说完之后，却随之一转：“玩笑就先开到这，正事要紧。”

　　夏汐点点头：“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

　　许佑铭盯着她，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锐利。

　　“你和陆泽，真实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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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实在是忙，

　　更得晚了。

　　如果明天时间允许，

　　我再多更点。

　　睡了睡了...

　　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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