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夏汐皱眉，“你和希彤......”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泽沉沉笑了两声，“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汐正准备开口，电话那头远远传来姚希彤的声音。

　　“呀，阿泽你怎么接了我的电话？”

　　“它一直在响，我就帮你听了，不可以的话，我下次不这么做了宝贝。”

　　“汐汐？”姚希彤的声音很轻松，还有明显的兴奋。

　　“你在家？”夏汐想了想，问。

　　“对呀，怎么啦？”

　　“......可你和他才认识不到一天。”

　　姚希彤似乎走到门外，压低声音：“就，昨晚喝多了，酒精上头，一时冲动，后来......”

　　她傻笑两声：“陆泽真的超级温柔啊，而且好体贴，不用担心啦——诶！你怎么悄悄躲我后面呀。”

　　夏汐微微蹙眉，忍住别的话，只简单告诉对方自己晚点过去拿手机，最后又嘱托了一句“注意安全”。

　　她对陆泽的印象不太好，可姚希彤现在明显是坠入情网的样子，在电话里泼冷水也没用。

　　何况，她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忙。

　　******

　　星耀的前台招待脸上挂着着职业笑容，从头到脚打量着夏汐：“你有邀请函吗？”

　　夏汐：“没有，但是我确实有事找时渊，可以请你给他打个电话吗？我的手机不在身边。”

　　前台哂笑：“小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们有规定，没有邀请函，非本公司的人不能进来，打电话也不符合规矩，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

　　夏汐迟疑了片刻，把信封放下：“那麻烦帮我转交一下，这是时渊要的。”

　　前台不咸不淡的接了：“行吧。”

　　等夏汐匆匆离开后，她才冷冷讥笑：“时渊要的？我还说时渊要约我吃晚饭呢，说谎不眨眼，私生见多了，这么蠢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同事瞧了眼白信封：“长得这么漂亮，而且刚刚看起来这么焦虑，应该不是私生吧，说不定真的是跟时渊有关系？”

　　“就这样也叫漂亮吗？她要真漂亮，干嘛不当明星。”

　　“我觉得她确实很漂亮——咦，承意哥。”

　　时渊身旁的助理段承意拎着个公文包，从大门前经过，平时他听见招呼顶多会点点头，这次居然停下了脚步。

　　“下午好，”段承意走到招待台前，“今天工作忙吗？”

　　两个前台喜出望外，她们平时要跟时渊身边的人搭上话，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忙不忙，都没人来。”其中一个笑着抢答。

　　******

　　段承意拎着一个公文包，推开舞蹈房的门。

　　时渊肩上搭了条毛巾，汗淋淋的仰头喝水，另一只手抓着手机，在翻看什么。

　　时渊以前训练，从不把手机带进练习室。

　　段承意疑惑：“今天这么早收工吗？”

　　时渊：“没。”

　　他大口喝掉剩下的水，顺手把瓶子投入远处的垃圾桶：“有事？”

　　段承意压下心里的奇怪，望望四下没有其他人，放低了声音：“昨晚你让盼彤送夏汐回去的事，琛哥不知道吧？”

　　“不知道，”时渊抛下毛巾，“你女朋友送女生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承意嗐了一声：“昨天你来时，琛哥刚好在拿蛋糕，要不是盼彤机智，事情说不定就败露了，还好琛哥得赶飞机，没注意。”

　　时渊斜了他一眼：“败露？说得好像我去偷情。”

　　“要落到琛哥眼里，哪里是偷情，可能孩子都快有了！”段承意挥动胳膊示意，“你要是传出点什么绯闻，肯定得是大新闻。”

　　“‘人气歌手时渊深夜与一妙龄醉酒女子归家，动作亲密’，这个标题够不够劲爆？”

　　时渊啧了一声：“你毕业后为什么不去当娱记？”

　　“真的哥，”段承意双手合十，“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喊我，我来处理，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

　　“知道了。”

　　时渊动作不轻的放下手机，调试着声控音响。

　　段承意顺着声音望了望，又打量着沉着脸的时渊：“你约了人吗？”

　　时渊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段承意猜了个七八分。

　　“我刚刚在楼下打听了一下，”他小心斟酌着辞措，“前台说下午没人来。”

　　“......”

　　段承意忍了忍：“说不准，说不准那个夏汐还没醒呢，喝醉睡觉这种事，哪能准时起。”

　　“啧，”时渊皱了眉，“她这个——”

　　段承意大气都不敢出，假装忙着整理窗帘。

　　这是时渊生气的前兆。

　　上回和一个名气不小的艺人合作，不巧对方来星耀迟到了半个小时，时渊当即拒绝再和他合作。

　　时渊平时看起来狂妄又不按常理出牌，但在对待工作时，格外认真。

　　夏汐大概不明白时渊给她的是什么，拿到那首歌，已经意味着时渊承认她这个女主了。

　　偏偏她一声不吭的放了鸽子，胆子大得连段承意都心生“钦佩”。

　　段承意望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时渊，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无非是封杀、再也不合作吧——

　　“——饼送到嘴边都不吃？”

　　“阿段，给我查查她家在哪。”

　　“睡到下午3点半，养猪吗？”

　　段承意手一抖，扯掉了个窗帘扣。

　　他是不是才叮嘱时渊，要谨言慎行？

　　这才几句话，就打算直接杀去女生家里了？！

　　******

　　姚希彤家在北安市西，几近公交车线路的尾站。

　　轻微刹车响后，夏汐的瞌睡也醒了。

　　一群不知谁家养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从头顶掠过，逆着夕阳的光，绕到稍远的那片居民楼后，失去了踪影。

　　这里在几年前还算是郊区，随着北安的发展，有传这片地方要被政府拆除重建。

　　姚希彤说等拆迁款下来，自己就是富婆了，不用上班，还可以出钱捧夏汐当主演。

　　从公车下来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姚希彤的小区。

　　上楼时，夏汐没有想太多，快到傍晚了，陆泽怎么的也要走了，他晚上肯定还要去Swoon上班。

　　然而，出现在防盗门前的人，完全出乎她意料。

　　“Hi，”陆泽笑得温和而人畜无害，“时间刚好，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了，我来拿回手机。”

　　夏汐撇过头，对方赤着上半身，下面只裹了条大毛巾，头上还滴着水。

　　陆泽让开路：“先进来吧，希彤还在房间里睡觉。”

　　夏汐蹙了蹙眉，她实在讨厌对方用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语气说话。

　　姚希彤的家平时只有一个人住，不大，但还算整齐——

　　才刚进门，就看见两只高跟乱七八糟的歪在地上，裙子、甚至内衣，被甩在了沙发上。

　　一片狼藉，不用想都知道昨夜的激烈程度。

　　夏汐把酸奶放进冰箱，又走到房间门敲了敲，在这段时间，陆泽一直倚在墙上看她。

　　姚希彤确实睡得很沉。

　　夏汐从对方的包里摸到自己的手机，已经一点电都没了。

　　她转身就往门外走，陆泽跟在后面：“没什么要和我说？”

　　夏汐停下脚步，回过头：“你什么时候走？”

　　陆泽耸耸肩，笑得云淡风轻：“我也想走，她不让啊。”

　　夏汐：“你最好是真心喜欢她。”

　　陆泽不置可否，依然笑着：“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是我和希彤在一起的事让你生气吗？”

　　夏汐拉开和他的距离：“我再说一次，你对自我的认识存在很大的偏差，我不喜欢你，也不讨厌你，只是不想看见你。”

　　陆泽的脸一下子黑了，盯着她不说话。

　　夏汐不再看他，转头就走。

　　******

　　傍晚返回市区的公交没什么人，夏汐找了个后排，给手机插上移动充。

　　因为用吴悠悠的手机给付映雪打过电话，未读信息里没有公司的事。

　　屏幕忽然跳出了几条微信。

　　【听后感可以发微信。】

　　【如果没空，说一声。】

　　都是来自时渊，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两条微信之间，也隔了两个小时，后面就再没回复。

　　只是这个时间，远晚于夏汐到星耀。

　　时渊似乎没收到她的信。

　　公车有点颠簸，夏汐在输入框里写写删删，最后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时渊道歉和说明缘由。

　　可拨了两次，直到提示音停下也没人接听。

　　******

　　时渊从练习室出来时，大楼外的街上已经灯火明亮。

　　星耀总部坐落于北安最繁华的地段，霓虹灯点缀街道，从高楼俯视，就像看见一片星河。

　　但这对于时渊来说只是习以为常的画面，他的目光只轻轻扫过，转了转脖子。

　　才把耳机戴上，廖柏琛就从转角处冒了出来。

　　“琛哥，”时渊拉下耳机，扯了个有点敷衍的笑，“这么晚还回来，是特意带土特产给我？”

　　廖柏琛上下看了看时渊：“今天又是谁惹你了？”

　　时渊啧了一声，瞟向段承意，后者马上连连摆手。

　　“他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廖柏琛指了指他，“那脸臭的，远远都看见了，从头到脚还一副‘别跟我说话’的样子，说说吧，今天是写歌没灵感，还是练舞不顺？”

　　“都不是，”时渊似乎不愿多谈，盯着廖柏琛手上提的盒子，“这回阿姨做的是豆沙饼，还是榴莲酥？”

　　茶水间里亮起了灯。

　　“吃，你就知道吃，我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男艺人像你这么爱吃甜的。”

　　“那你以前见过比我还红的歌手吗？”

　　廖柏琛装了杯咖啡，一回头，就看见时渊自顾自拿了个奶黄酥，似乎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对牛弹琴。

　　他坐在时渊对面：“算了，先不说闲话，那个夏汐，你确实就是要她当mv女主了？”

　　时渊动作顿了顿，把奶黄酥吞下，歪着头晃着椅子，罕见的没有开口。

　　“说呀，平时不是总说我专、制，现在给你机会表达想法了，又给我装深沉。”廖柏琛催促。

　　“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

　　过了好一会，时渊才抬眼，语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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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时渊哥哥心情不太好，

　　除了甜的东西，

　　其它事对他一律无诱惑力！

　　时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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