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哭戏真的很耗体力。
夏汐被吴悠悠和几个工作人员搀扶起来,拉了拉湿漉漉的裤脚,才迈步,脚就软得不听使唤,而且身体也虚脱得好像大病初愈。
毕竟她是全程投入的大哭一场。
“诶诶,小心小心,”吴悠悠连忙托住她的胳膊,心疼的说,“还好这是你今晚最后一场戏,不然等会哪还有力气拍。”
她说着话,急急的用大毛巾包住夏汐,想了想,又把毛巾往下扯:“还是别弄乱头发,路透图得把你拍得美美的。”
夏汐本想冲她笑,但吴悠的帮她擦干皮肤的动作,又让她微微蹙起眉。
“好了好了,赶紧去洗洗吹干,”蒋成礼望着她回到房子里,笑容满面的连声催促,“刚才那场拍得很好,等会赶紧弄干,喝点姜茶,别感冒了。”
夏汐点点头,望着蒋成礼伸过来的手,迟疑了半秒,但还是笑着和他击掌了,只是眉头不明显的蹙了蹙。
时渊靠在门边,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
北安影视城的配套设施还行,但蒋成礼还是嫌弃,自带了几个豪华房车。
夏汐洗了个热水澡,又让吴悠悠帮忙吹干了头发,感到有点疲惫。
付映雪最近在为公司那几个男生忙前忙后,分身乏术,每次收工,夏汐都是搭蒋成礼的便车回家。
今晚还有一场戏。
“我在这儿睡会,你出去看吧。”夏汐知道吴悠悠很想看苏星澈和男二的打戏,笑着摆摆手。
吴悠悠欢天喜地的撑着伞跑了。
车外还在下着雨,雨水砸在车窗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房车距离最后一场戏拍摄的地方有点远,从车窗往外看,只能看到那头灯火通明,说话声隐约可闻。
今晚最后两场都是重头戏,可她刚才哭得累了,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去,何况......
夏汐低下头,摊开手,两只白皙的手掌上斑驳的分布着不少新伤,有些伤口深些,还在无声的渗着血。
刚才那场戏,用手扒拉石头的动作本不在剧本之内,是她的临场发挥,也就没考虑挑拣石头的事。
下了场,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割破了。
夏汐转头打开顶上的柜子,那里整齐的摆着酒精之类的药品。
身后传来脚步声。
夏汐连忙回过头。
时渊站在车门边,手里的黑伞湿漉漉的滴着水。
夏汐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今晚最后一场夜戏很精彩,不去看吗?”
“我怎么不能来?”时渊一手插着兜,语气不是很好。
不知道谁又惹这个大少爷不开心,夏汐心里嘀咕,又转头去拿柜子上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长得高的人都会下意识把东西摆得高,夏汐伸手去够,够了好几次都没能碰到。
她叹了口气,又勉力踮起脚,指尖终于碰着了瓶壁——
一只手把那瓶酒精往里推,推到她根本碰不到的地方。
?
夏汐满头问号的转身,正好迎上时渊冷冷的目光。
他一手搭在柜子上,微微俯下身:“你是不是特别爱把我当空气?”
逼人的气场铺天盖地的下来。
夏汐有点莫名其妙的望着他,拿个药,怎么就上升到这种高度?
“谁又惹你了?”
时渊冷笑:“除了你,还有人能次次都惹到我发火吗?”
夏汐还想再问,脚下却一空——
时渊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惊得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时渊!”
慌乱之中,手上的伤口又压到了,疼得她微微皱起眉头。
时渊没有放过她的这点微小表情,嗤笑:“这就怕了啊?”
但还是把她放下来——
放在了流理台上,他抵在身前。
夏汐感觉怪异,她尝试着挪开,被时渊卡着腿,不由得有点慌:“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来。”
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真是闻所未闻。
虽然她刚才把窗帘拉下了,可只要有人打开车门,就能看见他俩,以一种只有亲密情侣才会有的姿势贴在一起。
“我不在意,”时渊攥住了她的手,“我只关心这个。”
他把夏汐的手掰开,放在她面前:“为什么不说?”
伤口微微渗着血。
夏汐哑然:“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认藏得很好,连吴悠悠都没发现的事,一直站在远处的时渊怎么看到的?
“我看你还是换个助理算了,”时渊把她的手腕捏得微微有点疼,“没点眼力见,还喜欢凑热闹,拿着工资不干活。”
他的表情凶戾,让夏汐微微往后缩:“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故意没让她知道。”
时渊啧了一声,眉头拧得紧的,转身就走。
夏汐生怕他脾气上来,要去找吴悠悠麻烦,连忙拉住他的衣角。
时渊回头,沉默的看着她。
“别去,真不是她的问题。”夏汐拽住他的衣角,一点点往上蹭。
时渊张了张嘴,最后又啧了一声:“想什么。”
他抬手打开另一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点消毒棉签:“我这会儿还没工夫跟她算账。”
夏汐怔了怔,才发现自己领会错意思,讪讪的放下了手。
但又马上被时渊握住了。
“不过,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伸手,”时渊有些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愉快的光,“有进步了。”
夏汐连忙把手抽回去。
时渊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双氧水和纱布,拧开瓶口,沾湿了消毒棉花。
“会疼,”他把手伸到夏汐面前,“疼就咬。”
“哪里至于!”夏汐哭笑不得,推开了他的手,“这么点小伤口,怎么会禁不住疼。”
时渊轻哼一声,拿着沾了双氧水的棉签就往伤口上抹。
疼!
夏汐的身体本来就对触觉比较敏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疼得微微一颤。
时渊没有停下手,但动作更轻了。
夏汐微微张开嘴,无声的倒抽着气,双氧水带来的疼痛实在不轻,像有磨砂纸在伤口上蹭。
好不容易上好了药,时渊又用纱布薄薄的贴了一层,连夏汐自己都没察觉到膝盖有伤,他也发现了。
他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两只手叉在夏汐身旁,挡住了躲避的去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我们来说说话。”
虽然时渊动作很轻,夏汐还是被伤口刺激得冒出一层薄泪,她眨眨眼,把泪花压了下去:“谢谢。”
然而得到的是时渊拧得更紧的眉,还有往前凑的动作。
回想起之前两回,夏汐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
眼睑落下温热而轻的一吻,小心翼翼的,连带着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泪也被对方吮去了。
耳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叹息。
“我希望你疼就喊,累就说,难过就哭,而不是自己明明演得无懈可击,淋雨累得站不稳了,还笑着对那些坐在屋子里的人说‘辛苦了,需不需要再来一次’。”
夏汐诧异的睁开眼,低头迎上时渊的目光。
他浅茶色的眸子在房车的灯光下澄澈又明亮,仿佛盛着无数的光:“在我这,你什么规矩都不用遵守,我也不要你乖乖的收起所有情绪。”
夏汐的睫毛抖了抖。
她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你要乖”,就算是妈妈去世之前,跟她说的也是“你自己一个人也要乖乖的”。
直到现在,有个人告诉她,你不需要规规矩矩,只要按照你的心情去做事就好。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她看着时渊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自己,浅茶色的,像一汪清泉,引得她想往里跳。
呼吸越来越近,夏汐的微微垂下眼睛——
“.....你是我心底深藏的梦魇。”
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
两个人都怔了怔,对视了两秒,夏汐慌乱的撇过头,从兜里摸出手机,时渊也轻咳一声,站直身体。
“......喂?”夏汐跳到地上,语气平常。
“哈喽?”蒋成礼的声音清晰传来,房车安静,连时渊都能听见。
“怎么了?蒋导。”
夏汐有点奇怪,蒋成礼这个时候应该在片场,怎么有空打电话给她。
“嗨呀,都说了没人在旁边的时候不要这么喊,”蒋成礼问,“你有没有看见阿渊?”
夏汐有些心虚的瞟了时渊一眼:“你找他,为什么来问我?”
“打他电话没人接啊,这不是看看他有没有去找你吗?”
夏汐瞥见时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捏紧手机,生怕对方抢走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我在你车房里休息,没看见他。”
“哦,”蒋成礼似乎信了,嘀嘀咕咕,“下大雨还到处跑,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行吧,那你再歇会,晚点拍完就一块回去。”
挂了电话,夏汐就听见靠在旁边的时渊把手机重新揣兜里,打了个响舌,轻声笑着:“小骗子。”
“你就不怕他不信,亲自过来?”
夏汐强装镇定:“那你快走。”
“我不要,”时渊重新贴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容暧昧,“做人要有始有终。”
******
按照拍摄进度表,夏汐难得有两天休息日,方如茵提议去登山。
她的理由充足,游光的四个男生准备进组录制《明日偶像》了,封闭周期起码三个月,在那之前,应该让他们好好放松。
夏汐和吴悠悠本来想趁放假睡个懒觉,耐不住方如茵左一句磨右一句劝,两人打着哈欠跟她一起出门。
几人租了一辆车,余寒负责开,夏汐在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听那剩下三个男生唱了两个小时歌。
她哈欠连篇,暗想《明日偶像》开播后,应该没有多大兴趣看他们四个了。
鹿鸣生态自然区里,有座山叫鹿鸣山,因为远看像一只仰头的小鹿,故得此名。
山不算矮,夏汐爬到顶峰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因为不是周末,山上没什么人。
“我听说在鹿鸣山上朝着东边喊出自己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不如试试?”沈清竹兴奋的对众人说。
方如茵喘着大粗气,靠在石头边扇扇子:“你又从哪里看到那种奇奇怪怪的传说?”
“北安十大奇闻吧大概,”余寒接话,“我都说了,到时候进组,如果导师让他来段个人才艺表演,我建议他说鬼故事。”
夏汐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回过头,不远处的小凉亭里坐着一个穿运动装的年轻女人,戴顶鸭舌帽,扎着马尾,手里架着个画板,戴着副墨镜,正看着她们的方向。
“诶,我们是不是挡到别人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站的位置,“那边的女生好像在写生。”
在她说话之际,凉亭里的女人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她点开一个视频,拖动进度条,最后按下了暂停。
屏幕里是时渊的《水仙恋人》,夏汐拥抱着她,面容却相当冷漠的看向镜头。
年轻女人微微拉下墨镜,嘴角扬起一丝微妙的笑,自言自语:“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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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渊哥,
依然在努力撩汐汐。
快报,
蒋导恐成坏气氛第一人。
蒋成礼:
我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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