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袭来,金梦站在咖啡厅门前等白漾来接她,阵阵寒风拂面,她摩挲着手臂,四处张望,眼角眉梢染了几分焦急,怎么还不见人呢?
少许,白漾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细碎的雨点剪葺着他的伟岸,此刻的他如带神祗光环,解救被困在暴雨中的她。
心跳加速的金梦双颊一热,略带羞涩地看着走近的白漾,心中激腾起欣喜的水花。
“最近天气不稳定,出门记得带把伞。”
“出门比较急,忘了,不过幸好有你在。”金梦心里莫名滋生一种幸福感。
白漾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催促道:“快走,车停在广场对边的停车场。”
“哦!”金梦轻轻应声。和他步入雨幕。
一把伞下,两人的近距离促使他和她胳膊相贴,小小的空间,除了雨水的寒凉外,金梦还嗅到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她不由想起柳悦的至上箴言——主动!
偷偷瞄了他一眼,金梦故意往他那边蹭了蹭。过分的亲密,让白漾不适应地往左边挪了挪。
两人胳膊腾出一小条缝隙,下一刻又被金梦紧密贴合。
白漾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把伞大面积往她那边挪去,雨水溅湿了他的大衣也无所谓,可金梦还是锲而不舍地往他身上蹭。
“你很喜欢走左边吗?”
“不是。”金梦耿直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好走!”白漾蹙眉,严肃的口吻‘教育’她。
“哦。”
第一“战”以失败告终,前面就是停车场,她瞄了白漾一眼,见他脸色如常,手臂缓缓抬起,试图挽住他的臂膀。
雨势不断加大。啪嗒啪嗒的雨声活跃了小空间的气氛。白漾心知金梦的小把戏,直接把伞塞进她手里,快步冲进雨幕中。
大片雨水濡湿他的大衣,金梦一怔,连忙跟上喊道,“白漾,等等我!”
她的叫喊声,换来的只有白漾加快的步伐。
可她依旧不放弃、再接再厉!
金梦尾随上了车,冷热交替下,不由打了个喷嚏,但也计上心头,顺势滑靠在副驾上,按揉着太阳穴,“我好像感冒了,好冷......”
瞧白漾无动于衷,她故意加大声量,“白漾,我冷。”
白漾把车内暖气调高,一会后问道:“还冷吗?”
她点点头,眨巴着眼睛,“冷!”
他把车停在路边,在保温壶给她倒了杯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金梦窃喜,白漾还是很关心她的,喝着他递来的热水,心中弥漫着一股暖流。她自我检讨,刚才的失败,一定是自己用的方法不对。
“喝了还是冷。”金梦故意往大腿掐了一下,硬挤出两滴泪光,“可能是在咖啡厅门口冷了风,我现在头也疼,连胃也有些难受,”她迅速捂住嘴巴,“唔……有点想吐!”
白漾横过手臂,厚实的掌心贴合她的额头。确实是冰凉一片。
“很难受?”
“嗯。”
白漾朝前面看了看,打伞下车,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瓶黑糊糊的东西。
“喝吧!”
“这是什么?”金梦看着那瓶东西,有点嫌弃。
“感冒茶,喝了这个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啊?”金梦脖颈僵硬地转向他,顿觉骑虎难下。
喝吧,难为自己;不喝吧,这出戏演不下去!
在白漾“监督”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把那瓶药汁儿喝完。
“还冷吗?”
她条件反射地摇头,“不冷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白漾还真是刀枪不入,美人计、苦肉计,都动摇不了他,怎么办?
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金梦再也不耍小把戏吸引白漾的注意力,而是去报名学烹饪。俗话说得好,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这日,她兴致勃勃从烹饪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找到白漾,“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笼包,你趁热尝尝。”
白漾看了一眼,舌尖仿佛萦绕着上次咸得发苦的涩味,淡声道:“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再吃。”
金梦把食盒放到他手里,叮嘱道:“你拿着,我先去找姚师傅练习操作,你一定要吃哦!”
一个小时后,金梦从操作室出来,拿着一份设计图来找老厂长,看到他办公桌上那熟悉的食盒,笑容一僵,“这个食盒怎么在这?”
老厂长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说道:“白漾给的,不过这味道……韭菜放多了。掩盖肉的鲜味,盐也有点多……”
老厂长的评价让金梦无地自容,一脸受挫地转身,沮丧离开,陷入深深的自责的怪圈中——
为什么,为什么白漾不接受她的心意?为什么她连做份小笼包都做不好……
老厂长瞧她有些反常,冲她喊了声,“小梦,你要去哪儿?”
金梦失落地走出切割厂,没有开车,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给柳悦打了通电话。
“柳悦。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没用!”金梦目光黯淡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仿佛只有她一人孤独、落寞。
她把这几天屡战屡败的事迹给柳悦说了一遍,柳悦听出她的烦恼,说道:“我在世纪购书城买书,书城楼下有个阅览室,我们见面再谈吧?”
“好,一会见。”
金梦到了世纪书城,手里拿着杯石榴汁,马路时,白漾的电话打来了,“你不在工厂,去了哪儿?”
“白漾,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白漾的电话牵引着金梦的注意力,对面马路转了红灯,都浑然不知。
一辆轿车迅速驶来,“哔哔哔——”的车鸣震响试图提醒金梦前进的脚步,但一心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她。完全没有听到。
直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一声撞击,令周围的行人都停下了的脚步,向马路中央的方向聚集......
笼罩在黯淡阳光下的医院,巍峨的建筑透着一丝压抑、沉重。
“请问刚才车祸送进来的伤者在哪里?”白漾接到柳悦的电话通知后马上朝医院赶来。
护士朝前方的抢救室指去,“还在抢救。”
一名护士托着一个染满血纱布的药用托盘从抢救室走了出来,白漾的内心惶惶不安。上前询问道,“她怎么样?伤得是不是很严重?”
护士端详了他三秒,摇摇头,没说话,离开了。
白漾踌躇站在抢救室门外,满腔的内疚令他心焦。
待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柳悦走了出来,站定在白漾身前,脸色有些凝重,眼底露出藏不住的悲伤压抑,“她伤得很重,外力冲击造成骨骼断裂,有好几处组织性感染,出血,最严重是外力作用出现颅内出血……”
“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赶紧说吧,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我怕小梦她……熬不过去了。”
白漾的心如被砸了一拳,一瞬间的窒息,令他眼眶一湿,内疚化为悲伤的藤蔓,前所未有的悲怆,令他举步难行。
他缓缓推开门,浓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水味交揉融合,形成肃杀气息,冷寒得几近没了生息。
他眉眼却掩不住的忧伤,看着病床上的金梦,苍白如纸的脸颊,手臂、额头裹着染了血的红纱布,与平常朝气活力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抢救室内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测仪发出的声响,他探身上前,隐忍着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轻语,“小梦?”
几声呼唤下,金梦吃力地睁开眼睛,但她眸光黯淡,失去原本的光泽,微弱地动了动嘴角,声音细小如蚊,“白漾。我疼……”
白漾低头靠近她,“我知道,等熬过这两日就不疼了。”
“我怕我熬不过去了,我还不想走,我还没亲耳听你说爱我……”
她枯色蔓延出眼眶,一滴滴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吃力地伸出手,白漾明白她的心思,将她的手置于他的手心。
白漾的目光平凉蔓延着一缕忧伤,他沉默好一会,缓缓启口,“我爱你,之前我不明白爱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现在我懂了。”
他的话让金梦喜出望外,落下感动的眼泪,泪光模糊了她的眼,她拉扯出一丝极浅的微笑,气若游丝,艰难启口,“真的吗?你是不是因为我现在这模样,才故意这么说来安慰我?”
白漾抚摸着她的发丝,“傻丫头,我怎么会骗你,我喜欢你的积极向上、你的乐观,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
金梦满足地扬笑,看向他的目光甚是知足,“白漾,谢谢你陪伴我这一段时光……”
声音渐落,她的手缓缓滑下,双眸无声无息的闭上,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息。
“嘟——”心脏监察仪发出紧急低鸣,幽幽的急响晃怵了人心。
白漾看着眼前没了生气的金梦,情绪汹涌如潮,一种名叫失去的情感挖空他的心,他紧握住她的手,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小梦,你醒醒!”
他从没想过事态发展会变成这样,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人世,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扭曲了原本的历史轨道吗?
眼泪不知何时落下,他紧紧握住她泛凉的手,一时间哽咽难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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