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像一家人
林海蓝闻声也转过头来。
贺青裴被抓正着,漫不经心地说,“不爱吃,腥死了。”
“哪里腥了!吃了!”贺承渊冷冷地把鱼推回他面前。
“说了不爱吃!”贺青裴嫩生的脸也冷了下来,就是不吃。
林海蓝见他们这样,忍不住看向贺承渊,说:“有些人天生不喜欢鱼鲜类,有一点点腥味都闻得出来。”说着又看向贺青裴,“吃鱼对身体好,还是吃一点比较好,我知道一种做法能让不爱吃鱼的都闻不出腥味,等下我把方法写下来你拿回去给你家的佣人,照着做就行。”
“家里的鱼更难闻。”贺青裴嫌恶地皱了下鼻子,问林海蓝,“你会做?那下次你做给我吃,我就试试。”
“呃……”林海蓝被这孩子搞得一愣,下意识望着贺承渊。
贺承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林海蓝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太好了!正好有机会摆脱尴尬。
林海蓝迅速接起电话:“你好,哪位?”
“你在哪?公司有事,一小时内回来!”高锦恒冷冰冰的质问声透过电话传来。
林海蓝沉默了一秒,起身站到一边。
瞥到离他们不远的袁思莹,那句高太太像句魔咒似的在脑中不停萦绕。
没有他的默认,那些人怎么会全都把袁思莹当成高太太。
“我已经辞职了,你到今天还没发现吗?”林海蓝苦涩地自嘲,“我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
“你竟然擅自辞职?”高锦恒的声音一瞬间有些可怕。
曾经,她为了讨好他主动跑去他的公司应聘,而他……连她离职了都没发现,呵呵。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轻微颤抖的手指划下了断开通话。
身后,贺承渊凝视着她纤瘦的背影,眯了眯眼。
他们离开的时候,袁思莹早已经不在了。
林海蓝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但拗不过贺承渊一句“我送你回去”和贺青裴求助的眼神,最终又上了贺承渊的车。
贺青裴好像真的很不愿意和他舅舅独处……
回去时贺青裴的情绪明显比来的时候高多了,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了一串数字,林海蓝的手机就又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再看看贺青裴手上正在拨出的电话,讶然失笑,“我报给警察的号码你记住了?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
“我天生对数字敏感。”贺青裴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独属于少年人的飞扬得意。
“你记得你离家出走几天了?”贺承渊冷冷地蹦出一句话。
贺青裴的小号冰山脸好不容易有了些纯真的笑容,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林海蓝无奈地安抚了他一下,柔声道:“教育孩子不能一味贬低和冷言相向,适当的鼓励更能激发好的积极性……”
贺承渊的头很轻微的一动,望向后视镜,林海蓝柔和的话音戛然而止,局促地咳了声。
她居然在教育他怎么管孩子?真是多管闲事,林海蓝懊恼地避开他的直视。
“嗯。”过了很久很久,就在林海蓝以为贺承渊心里必定满是不悦时却听到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她惊愕地复又抬眼对上后视镜里那双狭长的黑眸,一时忘了说话。
握在手里的手机了振动了两下。
不是电话。
林海蓝低下头,用指腹点了两下,是条彩信,彩信上并没有什么限制级的画面,看起来甚至还很有美感。
那是一只非常美丽的手,细长的手指在灯光下像玉一样白,无名指上一枚款式简单却精美的戒指凝着夺目的光点。
林海蓝原本淡然的表情一刹那忽然崩裂,手猛地掐在自己大腿上,睁着泛红的眼圈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的戒指。
下面是文字:“你知道吧?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拿身份证买一次的,本来锦恒都不给我戴,刚才我来公司找他,他居然没反对我戴哦,原来他真的是爱我的。”
林海蓝的眼泪失控地扑簌掉落,情绪有些崩溃。
“舅舅,舅舅!”贺青裴被她突然失控的模样吓坏了,焦急地拍打着贺承渊的肩膀。
贺承渊也从后视镜看到了林海蓝的失常,靠边停下了车……
林海蓝咬紧牙关不发出丝毫声音,像是拼命地忍耐着,可眼泪还是疯狂地涌了出来,沿着脸颊滑入唇中,和口中咬破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贺承渊打开后车门,拧着眉坐进车里,拿走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扔到一旁。
“不要咬牙。”他自然地伸出长臂环住林海蓝僵硬的身体,一手扣住他的下巴,硬是掰开了她紧咬的牙关,见她又要咬合,他没有多想,低头。吻住了她。
林海蓝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闭上眼,眼泪依旧汹涌。
温暖的舌头潜入她的口中,带着抚慰般温和地舔过她缩在里面的小舌尖,大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抚摸着。
贺青裴站在车外焦虑地弯腰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地扭过身去,视线乱飘。
“不要忍着,大声哭出来。”贺承渊从她口中退出来,手指撩开被她的泪水浸湿了几缕头发,用手背蹭了蹭她湿润的脸颊。
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林海蓝木楞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张开双臂扑上来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抱着。
“他就是为了让我痛苦,我想我满足他了。”林海蓝的眼泪像决堤一般,“可是……那是我的,戒指……是我的……”
镶嵌着无数裸钻的戒指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戴着炫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过去所有的美好一瞬间残忍地裂开一条深壑。
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情窦初开、最美好的岁月。
“锦恒哥哥,我从妈妈的小箱子里找到一枚戒指和一份协议,上面说这个戒指一个男孩子一辈子只能买一次,好浪漫,我也想要。”
“锦恒哥哥,等我长大了你买给我当礼物好不好?”
“。幼稚!”
几天后,高锦恒丢给他一条颈链,上面挂着椭圆形的吊坠,吊坠可以打开放入照片,“先戴着这个,不过不准放别人的照片。”
一年后,高锦恒把正趴在桌上偷懒睡觉不做作业的她拍醒,递给她一张纸,纸上是一枚戒指的设计图,简单却精美,“这个样子的你喜不喜欢?那个牌子的戒指可以自己设计定制,不喜欢我再改改。”
“喜欢!你现在就买给我吧!”
“不行,等你长大那天再给。”
“哪一天?”
“结婚!”
“我才不和别人结婚!”
“。小海蓝,你蠢死了。”
那是锦恒哥哥给小海蓝的不是吗?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海蓝终于昏昏沉沉地停了下来,安静下来的她就像个伤痕累累的孩子蜷缩在贺承渊的怀里。
贺承渊低头看她。
长长的睫毛还在颤抖着,不再是崩溃的大哭,但泪水还是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无声地流出来。
贺承渊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异样,深邃的黑眸里波动一闪即逝。
“舅舅,她怎么办?”贺青裴坐在副驾驶位上,扭头看着侧卧在后座上昏睡的林海蓝。
贺承渊垂眼望着自己胸口的一片湿润,女人哭泣时的泪水灼热滚烫,这感觉似乎至今仍然没有消散。
“回我们家。”他发动车子,语气很是平静。
仿佛陷入昏沉中很久很久,林海蓝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呼吸到的空气也带着陌生的气味。
她的大脑浑浑噩噩地停止运行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
但这个幅度过大的举动让身心俱疲的她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猛跳,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林海蓝倏地扭头望向靠近窗户那边的沙发时,身体不由地僵硬了下。
贺承渊合上手上的书籍,架起的长腿也放了下来,然后,他起身径直朝她这边走来。
林海蓝看着他伟岸英挺的身躯朝自己靠近,莫名地有些紧张,被子底下的腿微微夹紧磨蹭了一下。
下一秒,她已经掀开被子,动作迅速地下来了。
“我想上一下洗手间……”说完,她没有再磨蹭,快步从那张尺寸极大的床边离开,跑进了洗手间。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林海蓝一下呆住了。
并不是因为看到自己核桃似肿得不像话的眼睛,而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男式睡衣。
她惊愕地呆呆看了半响,才伸手要确定似的碰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至还在,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快速地上完厕所,顺便用冷水洗了把脸,林海蓝镇定地打开门走出去。
贺承渊已经回到沙发上坐着,但不同的是,他面前的茶几上多了一些小瓶小罐,边上还放着些医用棉签之类的东西。
见林海蓝出来,他黑眸微掀,直视地望住她。
她穿着他的黑色睡衣,过大的领口有一边往下滑落,露出右边精致漂亮的锁骨,还有一小片胸前嫩白光滑的皮肤,睡衣下摆遮住了她的下围,但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却毫无遮掩。
纯黑的布料包裹着她,映衬着她柔白的皮肤愈白,黑色的长发和乌黑的瞳仁又仿佛和这纯黑融合在一起,带着纯洁的美好和魅惑的妖娆感。
林海蓝勇敢地对上他沉静却深入骨髓般的凝视,却懊恼地先败下阵来,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贺先生,谢谢你帮我,但是我想先把衣服换了。”林海蓝保持镇定地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和她身上的男式睡衣都让她明白,这里当然不可能是酒店。
但是……也不是她上次上门给贺承渊做理疗的别墅。
这是哪儿?
“先处理伤口。”贺承渊淡淡地开口,手上已经旋开了其中一个墨绿色的小玻璃瓶。
伤口?林海蓝一愣,口中像针扎的刺痛忽然让她想起来,她先前有多失态,咬得嘴里都流血了,不可避免地也想起了贺承渊那个安抚的吻。
林海蓝尴尬地扯起一抹笑,“没关系,我是医科生,这样的小伤口放着它不管也会自愈的。”
最后一个字刚吐出口,一阵强烈晕眩感忽然袭来,她眼前一黑,猛地往前栽去。
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前,林海蓝脑袋里嗡了一声,就觉得两脚骤然离地。
被贺承渊打横抱了起来。
晕眩持续了不到十秒,眼前的黑暗恢复成光明的时候,林海蓝发现自己已经被贺承渊抱到了沙发上,脑袋靠在沙发柔软的扶手上,整个人呈半仰躺的姿势。
只包住了下围的睡衣下摆因为这个姿势的关系而掀起一个角,几乎露出了里面的贴身小裤裤。
林海蓝心里一惊,刚要坐起来,贺承渊却蓦地坐在她的外侧,强制性地把她按了回去,“你哭伤了,不要逞强。”
“我没事。”林海蓝见他很快把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收了回去,勉强一笑,试图说服他。
贺承渊不为所动地继续做手上的事,接着他转过头,右手两根手指捏住了林海蓝的下巴,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医用棉签,棉签上沾着白色的药粉。
“别动。”他如墨的黑眸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林海蓝心房微颤,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没办法抗拒。
她的好几颗牙齿上的牙龈都有红肿的现象,嘴唇上也被咬破了一点皮,贺承渊面色平静地在伤口上抹上药粉,然后捏着她下巴的拇指力道大了点,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
粉红色的舌正躲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被注视着,还轻轻地动了一下。
贺承渊的瞳眸很明显一缩。
两人独处的空间里仿佛连每粒细小的尘埃都透着异样,车上的那个吻恰如其时又跳了出来,林海蓝心慌意乱地别开脸,抬手拿开他的手指,然后撑着沙发试图坐起来。
“谢、谢谢,我现在真的没事了……”林海蓝咽了口口水,目光闪烁地从他身侧抽回自己的腿,光滑的肌肤蹭过他的腰背部,依稀可以感受到他腰背处完美的身体线条。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这时忽然毫无预兆地再度捏住了她的下巴,林海蓝眸子大睁,眼看着大片黑影迎面压下来。
她吓得一动也不动,完全忘记了反应。
薄唇堪堪停在她的嘴唇上一公分处,虽然没有直接吻上,但彼此的呼吸却分外亲密地缠绕在一起。
“我以为想这么做的人是你。”贺承渊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定她。
什么?她?
“舅舅,刚才卓樊把衣服送……过……来……了……”还没等林海蓝问个明白,卧室门一下被推开。
贺青裴呆呆地看着沙发上看起来很像在热吻的两个衣衫不整的大人,舌头都打结了,嫩脸红红地把手上的时装往门边的衣架上一挂,拔腿就跑了。
贺承渊皱了下眉,身体某个部位的抬头趋势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冷,但多了八分危险。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把衣架上挂着的一套新衣拿过来放在沙发上,睨了眼林海蓝,低沉道:“去把衣服换上,我带你下去。”
林海蓝换衣服的动作很快,贺承渊只等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出来了。
印花修身连身裙,裙长到膝盖上两指,既不过分保守也不过分暴露,她的身材纤细却有料,这袭裙子很好地突出了她优美的曲线,看起来尤为精致和优雅温婉。
贺承渊的眼神很沉静,却也很专注,让林海蓝感觉有些羞赧,她抱着那件换下来的黑色睡衣走到贺承渊面前,红唇抿了抿,话还未问,耳根子先发烫了,甚至连耳朵尖也红了起来。
贺承渊的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你想问什么?”
林海蓝心里是在意的,偏偏嘴巴像河蚌一样张都张不开。
犹豫间,贺承渊已经拉开了房门,率先走了出去,“睡衣放着,下去吧。”
“哦。”林海蓝点头,默默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好意思问出来。
“睡衣是佣人替你换的。”贺承渊瞧着她纠结的小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才走向楼梯的方向。
他总是清冷淡然的模样,原来还是细致入微的,林海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脏莫名地扑通一跳,连忙放下睡衣,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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