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歌的成品出来了。

　　和以往的每一次相同，姜晚悠和孙宵樊将曲子做出来后把所有员工一起叫到会议室中让她们先听一遍。

　　音乐专业的员工给出了她们从专业角度来看的感受，而张末薇和应岚她们还是只两个字敷衍了事——好听。

　　知道是这种结果，姜晚悠早已不指望张末薇她们，但听了另几位员工的看法，她由衷地点了点头，对她们的说法表示赞同。

　　在经过季无霜的指点后，姜晚悠那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很强烈的，连小孙在听完成品后都对季无霜的专业性多加称赞。

　　晚些时候，姜晚悠将成品分享给了季无霜，刚准备放下手机，那边季无霜的消息便被发送过来。

　　小季：成品这么快就出来了是吗？我听听。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姜晚悠没有想到她竟会时刻在线，但能得到对方的秒回，她心中多少是愉悦的，当即回了个“好”字过去。

　　成品时长为三分二十秒，但季无霜再一次发消息过来却已是十分钟之后。

　　当她发来消息的时候姜晚悠正在即兴弹奏，葱白指尖于琴键上翩翩起舞。

　　放在琴架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却并未停下弹奏，直至一曲终了才缓缓放下了手。

　　拿起手机，在瞧见发消息过来的人是季无霜时她的唇角不由扬起小小弧度，当即点进了信息。

　　小季：晚悠，这首成品挺好的，做到这个程度我觉得差不多了。

　　不过，你的声音还是那么甜，明明是一首描述平淡生活的民谣，听来却也像极了一首温暖的小情歌。

　　这是季无霜过于主观的感受，自然也就没有告诉姜晚悠。

　　姜晚悠：嗯 ，我也觉得可以了，感觉很不错。

　　姜晚悠：这次真的特别感谢你，麻烦你了小季。

　　许是因为姜晚悠对这首成品满意度很高，对于季无霜的评价自然也就存着满心期待，想着她应该会给很高的评价，却并未料到她只发过来简短三字“挺好的”。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但对季无霜的感谢绝对是真的。

　　在读完对方发来的消息后姜晚悠也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又回了她这一句，感谢她给予自己的有益想法。

　　小季：晚悠，我说过，只要是你的事，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

　　又是熟悉的这一句，姜晚悠悬于屏幕上方的指尖僵住两秒，忽然不知该回复些什么了。

　　其实有件事她已经好奇几天了，只是怕问出来之后对方回一句“不是”，那她就真的会有些尴尬了。

　　又再犹豫了一会儿，姜晚悠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她所纠结的问题问出来。

　　此次过后，之后和季无霜的联系应该就会慢慢减少了吧，她不想再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

　　姜晚悠：小季……有件事我想问你，但我又有点不好意思问出口……

　　小季：你问，不用不好意思，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姜晚悠：好。

　　姜晚悠：就是……你是我的歌迷吗？

　　这个问题，姜晚悠发出去后就后悔了。

　　问一个与自己根本没有过多少互动，并且对方半点没表现出过喜欢听自己作品的歌坛同行“你是我的歌迷吗”，这话听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这话，她撤回也不是，不撤回也不是，果真如她所料，这真是太尴尬了。

　　就在姜晚悠暗自纠结的同时，季无霜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小季：对的晚悠，我是你的歌迷。

　　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其实姜晚悠有点不信这话，但在她的印象中，季无霜是个从来不开玩笑，说话做事都认真正经的人。

　　所以这句话……百分百是真的。

　　正踌躇着该如何回复，季无霜的下一条消息紧跟着又发了过来。

　　小季：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像，所以你才会犹豫？

　　不得不说，季无霜真的一下戳穿了姜晚悠的心思。

　　是啊，是真的半点儿都看不出来。但姜晚悠又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无非就是季无霜那句“只要是姜晚悠的事，不存在麻烦不麻烦”。

　　她们又算不上关系多好的朋友，她也没有理由相信季无霜产生这样的念头单纯只是因为她们曾分别作为评委与选手参加过同一个节目。

　　那么她就只能把这件事往季无霜是她歌迷这个方向上猜想了。

　　姜晚悠：是啊，是真的不太像。

　　姜晚悠：我没有想到你也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音乐。

　　小季：晚悠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作品，她表达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可以是大声地告诉对方，也可以是自己默默喜欢着。

　　小季：人毕竟是有多面性的，我喜欢听摇滚，也喜欢听小情歌，但我自己的风格属于力量与慵懒并存的小众风格，我觉得这三种之间没有任何冲突。

　　姜晚悠：嗯，是这样，小季你说得没错。

　　季无霜对于她自己风格的深刻了解让姜晚悠不由失笑。

　　也是，谁会不了解自己的风格呢，而季无霜的确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听过后从此便走进姜晚悠心中的独特风格。

　　虽说是小众风格，但季无霜也并不局限于此，比赛后期姜晚悠亲眼看着她尝试了其他不同风格，其中便包括摇滚风和现在姜晚悠也正在尝试的民谣风。

　　但这些风格她都游刃有余，比赛时惊艳四座。

　　那些场景姜晚悠至今仍历历在目。

　　和季无霜结束了聊天，姜晚悠将手机放下继续自己的弹奏。

　　她完全是下意识地弹奏，想到什么弹什么，不受拘束。

　　将自己之前的几首小情歌演奏一遍后，她又将这首她命名为《平凡而已》的成品弹唱了一遍。

　　而就在不知不觉中，她忽然发现自己此刻在弹奏的旋律正是季无霜第七期比赛时所演唱的那首《光》。

　　起初虽惊讶于自己为何会弹起这首曲子，但姜晚悠很快以自己在那期节目播出后将这首曲子循环了百遍因而足够熟悉旋律作为理由来解释自己下意识的举止。

　　随着旋律轻哼起来，姜晚悠阖上双眼，从词曲中试图去理解季无霜在创作时的心境，以及想要表达的想法。

　　她能强烈感受到曲子前半段浓重的悲伤，从中段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哀伤旋律慢慢变得欢快，似乎一切也都变得美好了起来，最后充满了巨大力量。

　　这就是光啊，拨开黑暗的浓雾，直达人的心中带去希望。

　　姜晚悠可以从这首歌曲当中看到很多东西，可她毕竟不是季无霜，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不过，在弹完这一曲后，她惊觉自己想要走进季无霜心底去看看的欲/望又更强烈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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