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鸣哥哥没来吗？”姜婉一进玄关就发现没有陆和鸣的鞋子，皱眉看着母亲。

　　“他说今天有事，不能来。”母亲淡淡的，随后抬眼扫了她一眼：“明天我要出差，可能一个月才能回来。”

　　姜婉低头解鞋带的手一顿，睁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她：“那爸爸会回来吗？”

　　母亲看向她，嘴角划过一个嘲讽的弧度：“也许吧……或许等他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女儿在家的话会回来吧。”

　　不是吗，他何曾在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考虑过她这个妻子的感受，又何曾想过他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

　　姜婉低垂着眉眼，对于母亲冰冷刺骨的话选择忽略，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个家就像飘落在风中的落叶，四下散落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嘀……”漫长的呼叫声像老师手里常年会拿着的那个米尺，一下一下拍打在她的心上。不知过了多久，她失落的垂下眸子，以为陆和鸣不会接电话的时候。

　　“姜婉？”陆和鸣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耳边是一片吵闹的声音，她只听着陆和鸣深深浅浅的声音，便觉得心里一下子平静了。

　　“和鸣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不来呀？”她撅着嘴，有些不开心的问。

　　“你等一下……”他轻声对她说。她听见他不知对着谁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怎么了姜婉？”他再开口时已经没有了刚才嘈杂的声音。声音混合着耳边传来的簌簌风声，喑哑的像暗夜里的磁带，一词一曲都扣人心弦。

　　“和鸣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不来呀？”她又问了一次，坐在书桌前抬头看着窗外昏黄的月光，空气凉凉的吹进来，有些冷。

　　“今天班上有个聚会，所以就没去，是不是有什么题不会？”他轻声问她，耐心的询问她。

　　姜婉看了看作业本上空白的习题：“对啊，很多题都不会。”

　　“对不起啊……要不你把不会的念给我听，我教你怎么做？”

　　“和鸣，你在给谁打电话，大家都在等你。”一个女生温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姜婉闻声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和鸣哥哥你先忙吧，不会的作业你明天再讲给我听吧。”她抢在他前面开口，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陆和鸣看了一眼剩下忙音的手机。突然感觉臂弯一暖：“和鸣，谁给你打电话。”

　　他皱眉，看了一眼女友，心情突然有些烦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闷声道：“去家教的小女孩打来的。”

　　女友拉住他，拧着眉不悦的看着他：“和鸣……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常往那里跑了，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没人接，问你室友都是说你去那里了，你到底是忙什么？”

　　陆和鸣整个脑海都是姜婉的那句：“和鸣哥哥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呀。”小丫头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像是因为作业的问题，倒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陆和鸣……”女友见她竟然在走神，更加生气了，抬高音量喊他。

　　他愣愣的看着她：“啊？什么？”

　　女友的眼里因为委屈蕴满了泪水，气愤的胸腔都深深起伏着，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昨天喊你来陪我参加聚会你说你有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生气，可能这个时候你又去那里了，现在我说话你也不听了，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你是不是……”话语戛然而止。她闭上眼，提醒着自己不可能，可心里的委屈变成怒火深深燃烧着：“你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陆和鸣拧着眉，眼神复杂的看着情绪一下子崩溃的女友，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的情绪。

　　“姜婉很可怜。”他解释道：“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是觉得她那么小家里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所以想要对她好一些，况且她母亲每次给的课时费也比别人要高很多，所以想要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那么难过。”

　　他揽过女友，轻声叹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可是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在意那个孩子了吗？”女友染着泪花的眼睛抬头看他，吸了吸鼻子。

　　他充满歉疚的眸子落在她的眼。

　　“对不起，我的错，我一定会改……”他轻声说。

　　“唉……我也不是说什么，毕竟我知道你责任心那么重，再加上那个小孩子可怜，你免不得会不忍心，我就是希望每次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她挣脱开他的怀抱，抓着他的手，紧紧的，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他笑着看着她。

　　女友终于满意的勾起唇角，挽着他的胳膊：“我们进去吧，出来那么久，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干嘛去了……”

　　陆和鸣心不在焉的垂下眸子，任凭她拉着他往前走。

　　姜婉双手撑着下巴发着呆，盯着空白的作业本也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匆忙的挂断电话。只是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心里突如其来的慌张，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一般，又有些失。她不知道陆和鸣有女朋友，突然知晓的时候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怅然若失。

　　“唉……”所以说到底也没有是真正属于她的。爸爸不是她的，妈妈也不是，家不是，和鸣哥哥不是，学校的第一名不是，什么都不是……

　　时针滴滴答答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门外响起母亲喝醉后的哭声，从如蚊蝇般的弱小一点点放大，像黑夜里的女鬼，让人闻声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婉合上作业本，关上房间的灯，躲在被子里，紧紧的裹住自己，低低的哭泣着。

　　一整个夜晚，都是这样充斥着悲伤。

　　*

　　“诶，你昨晚没写作业吗？”季寻初好奇的看着姜婉拿着她的作业本马不停蹄的抄着，还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口，生怕班主任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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