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A队就位。”

　　“B队就位。”

　　“C队就位。”

　　……

　　“发现嫌疑人蔡思雅，已与张石接头，目前准备离开。”

　　“B队收到。”何子初推开车门，瞥了一眼人群，走向早已作为据点的奶茶店，大厦门口停着一辆货车，叶凌穿着工人服跟另一个警员早已提前混入其中，正在搬运着餐厅里需要进货的新鲜食材。

　　他往何子初这边看来，两人目光对上，她轻轻点了点头。

　　五分钟左右，蔡思雅穿着一身黑戴着长鸭舌帽出现在何子初视线里，她正提着箱子往休闲大厦走去，“任文文。”

　　“已发现目标。”任文文回道，此时她正在对面商城顶楼架着高清望远镜紧紧盯着。

　　蔡思雅走到门口时，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随后才摘下鸭舌帽，带上一副墨镜，放慢步伐往电梯走去。

　　“一楼…”任文文在耳机里紧跟报告着。“二楼…”……“五楼，老大。”

　　————

　　“搬到这里就可以了，辛苦了，顺便把那边的几筐搬走。”一个厨师在五楼指挥着叶凌他们几个人。

　　“好嘞，我来。”叶凌与另一个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啪。”一个餐盘被碰到在地，吓了所有人一跳，厨师长有些怒气的眼神直射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看着点！怎么这么不小心！”趁着那边的注意力被跌碎的盘子吸引走，叶凌飞快的把小型监听器贴在餐车上的盘子边。推着货物进后厨的时候，他已经瞥到了坐在窗边角落的许凯了。

　　“下次注意点！”

　　“好的，好的，实在不好意思。”叶凌成功后，自然的走过来帮着他抬起框，跟着向厨师低头道了个歉，一起撤出了后厨。临走到电梯口，他捂着肚子：“刘哥，刘哥！我尿急！上个厕所，你们先下去，我马上跟上。”

　　被叫做刘哥的胖男人提着框瞪了他一眼，无奈道：“大老爷们磨磨叽叽，车上等你，赶紧的。”

　　“好，好！”他走向厕所同时与刚上五楼的戴着墨镜的女人擦身而过。

　　空荡的五楼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女人提着箱子，朝着角落里独自望向窗外的男人走去。

　　“许总，您的咖啡。”服务员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没有打扰他。

　　“钱都在这里了。”女人摘下墨镜，一张憔悴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她把箱子从下面递给他。

　　许凯收回视线，接过了箱子，宝贝的摸了摸，没有说话。

　　半晌，她轻轻开口：“有了这笔钱，你就可以彻底搞垮许业成的公司了。”前夫的名字如今已经可以毫无波澜的从她口里念出，“小凯……做完这笔，我们以后就不要在……”

　　“怎么？”许凯皱着眉头打断她要继续的话语，要他停手，这几年这些话他听的已经厌烦了。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冷笑道：“搞垮他的公司怎么够呢，我要搞垮他整个人，我们的今天都是他害的，我让他也尝一尝这种命运被别人操控的滋味，我要他像条狗一样来求我。”

　　仿佛到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许凯敛起神情，喝了一口咖啡，平静下来重新望向窗外：“张石那边应该交易完了，你带着他去拿钱吧。”

　　“拿了钱，你也不要在回来找我了，这笔钱够你下半辈子一个人生活了。他离婚抛弃你，这笔账我会帮你算回来。”

　　“小凯……”蔡思雅不敢相信的看向他，紧张的想去抓他的手。

　　“走吧。”他闭上眼，最后冷冰冰的说着，“你帮我这么多，足够了。我答应你，报完仇后，会好好的生活。”

　　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蔡思雅戴上墨镜遮住她早已泛红的双眼，“小凯，那我走了……”

　　“滋—”耳机里传来A队队长的声音：“抓捕成功！”

　　“蔡思雅已下楼。”叶凌躲在卫生间门口报告道。

　　“B队收到，全体行动！”何子初跟着便衣警察一起进入大厦。“叶凌，小心点，许凯可能有枪。”

　　“放心。”叶凌把手铐别在工人服肥大的袖口里，朝着窗边悄悄移动。

　　蔡思雅到四楼停了下来，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擦着满脸止不住的眼泪，这个样子不好这么直接下去，她一个人走到窗边，想对着镜子补个妆。

　　“老大，目标在四楼窗边停下了。”

　　蔡思雅看向楼底，运货卡车还在路边停靠着，四周分散着衣着与这处不符的男人，都在望向大厦门口。她皱起眉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迈开步子火速往五楼电梯口跑。

　　“目标重新跑向五楼电梯口！”耳机里任文文的声音突然变大。

　　糟糕了，何子初奔向一楼朝着其他队员命令道：“疏散群众！看好逃生通道。”

　　许凯闭着眼，没有意识到逐渐朝着自己走来的叶凌，叶凌的手慢慢伸向身后。

　　“许凯！快跑！”不远处突然传来女人惊吓刺耳的尖锐声音！同时，许凯猛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到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叶凌，当下拎起一旁的箱子把桌子上的咖啡朝着他泼去。

　　“不许动！警察！”叶凌甩开玻璃杯，朝着许凯扑过去，许凯不得不用箱子砸向他，最后还是被擒拿住，叶凌一手压着他，一手掏出手铐。

　　“嘭！”一声枪响，打碎了耳机里最后的那一丝宁静。

　　何子初停下脚步，眉头紧皱起来，有些发抖起来对着耳机大喊：“叶凌？叶凌？”

　　“起来！”蔡思雅掏出□□从背后打中叶凌，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用一旁的杯子砸向他的脑袋把他踢倒在一边，“快跑！”

　　许凯有些发懵的被她拉起来，提起一旁的箱子往逃生通道跑去。

　　“逃生通道！老大！”

　　“嘶——”叶凌捂着头，有些温热流出，他忍着疼痛颤巍巍的站起来，怕因为自己影响行动连忙报告：“我没事，头儿，逃…逃生通道。”

　　“陈执，老明去五楼。剩下的人在一楼二楼守好！”情况紧急，何子初从身后拔出枪，顾不上一切朝着三楼逃生通道跑过去。

　　许凯脚有些发软，他死死的抱着装满钱的箱子，有些认命的拉着蔡思雅。从她出狱以来，大大小小的交易都是由她来完成，她比许凯要镇定的多，知道这么逃是逃不出去的。

　　她冲进四楼拉住服务台的服务生，用枪抵着她：“别动！你老实点！”

　　被她这么一抵，女人脸吓得都白了，双手高高举起：“别开枪，别开枪……”

　　“你……”许凯见她用枪抵着女人的头，一下子明白了用意，想开口说点什么，还是不甘心的忍了回去。

　　“不许动！”何子初已经到了四楼，举起枪对着通道门口，薄汗凝在睫毛上，一动也不动的紧盯着蔡思雅。

　　“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开枪打死她。”蔡思雅把浑身发抖的女人按在地下，死死的抵着她。

　　“别冲动。警察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逃不掉的，放下枪，我们可以从轻——”

　　“闭嘴！”蔡思雅有些焦急，指着许凯，声音带着些许哀求：“刚才那一枪是我开的，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你们放他走。”

　　何子初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刀子。

　　“我让你放他走！你听到没有！我开枪……我开枪你信不信！”蔡思雅得不到答复变得暴躁起来，把枪口移向太阳穴。

　　这样的挣扎是没有意义的，到此刻她还以为这件事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把许凯撇的干干净净。

　　“我…我没有打警察，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情……”许凯嘟囔起来，他有些站不稳，把手里的箱子往旁边重重的一扔，“我没有犯法……”

　　通道门口已经被刚赶上来的警察堵住，何子初慢慢放下枪，深吸一口气顺着他道：“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人，我们会好好调查，放下枪吧，不要在一错再错了。”

　　大家都沉默着，气氛一时僵持住，从电梯口下来的陈执两人也在悄悄向她们背后绕去。

　　终于，她缓缓开口道，语气里夹杂着说不清的苦楚：“你过去吧，去那边。你什么都没有做，警察不会为难你的。”蔡思雅想通了一般，眼睛通红的看向许凯，“记住。你什么没有做。”

　　许凯呆呆的看过来，随后蔡思雅把许凯往何子初这边狠狠一推，紧跟着举起枪对着自己自己的太阳穴。

　　下一秒，何子初早意识到火速跟她身后的两个警察同时行动，手被朝前按下，“嘭”，蔡思雅挣扎的不小心开了第二枪。

　　“按住她！按住她！”警察把枪从她手中夺取过来，同时门口的警察也铐住了许凯。

　　“老大没事吧！”陈执跑过来看着她被子弹擦过的肩头。

　　“没事，有防弹衣。”何子初终于深深的喘了口气，瞥了一眼还在大喊大叫的许凯，冷冷又释怀的笑了出来，“我送叶凌去医院，你们带他们回去吧，可以跟A队报告了。”

　　“好！”

　　何子初喘息着，扭过身用手拍了拍破了口子的外套，目光直到队员们把人押下楼后，才把□□扔在一旁，如释重负的捂着脸瘫坐在地上。

　　“唔…”大大小小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嘴边的笑容却怎么也敛不住。

　　“终于……”她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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