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欺骗,从前他帮她可没少偷偷的帮,他的只做不解释原则,让她没少误会他。这一次最初和阿凯讨论这个计划时,她本来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从前最习惯的处事方式对付对付他,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蒙在鼓里的愤怒。
“你难道不觉的,从前你也是这样欺骗我的?”洛琪小声的嘀咕。
楚天佑火了:“所以你就用同样的方式折磨我?”
折磨?洛琪苦笑,他现在还需要她的折磨吗?他不是有陈紫妍了吗?
“不,不是折磨。天佑,我只是想为我妈妈做点什么。而你,为我做的已足够多了。”洛琪如实以告。
她不想一辈子生活在他的保护之下,尤其在她妈妈出事之后,洛琪难以想象,如果她自己不变的强大,将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噩运会找上她?如果下一个出事的是楚天佑呢?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难道她就不能保护他一次?
“琪琪,你忘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楚天佑叹了口气,仿佛对她的独立感到深深的失落。
洛琪的眼睛突然湿了,她没忘,她当然没忘,从始至终她都没忘记是他向她求的婚,把她娶进了门。她很怕忘记的是他,因为他有了陈紫妍,所以,他把曾经许诺给她的誓言统统忘记了。
不,他应该是已经忘记了。要不然,为什么陈紫妍的手上会有他送的戒指。要不然,为什么在G城费如风的生日宴上,他会如此淡定的对她说那些话。
“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事过境迁,我们都不是原来的彼此了。”想着现在的处境,洛琪失意的说。
楚天佑蹙了蹙眉,以为她口中的事过境迁指的是她和费如风,神色一暗:“这个孩子,你打算生?”
听他的意思,他不想让她生?
他要和陈紫妍双宿双飞了,当然不希望她生,洛琪心中一痛,倔脾气又上来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费如风怎么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娶你?”
洛琪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床单,楚天佑的话令她火冒三仗。他果然盼着自己早一点和他断绝关系。明知道孩子是他的,却让别的男人娶她,他当别的男人是傻瓜吗?
气到极至,洛琪发出一声冷笑:“楚天佑,我倒是想嫁人,请问你什么时候跟我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看起来很生气,可是楚天佑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他承认他对不起她,因为执念于一段旧情令她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她选择费如风,虽然不舍,他仍愿意成全她。
现在,她有了费如风的孩子,看两人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的样子。他除了继续成全还能怎么样?
如果放在从前,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拆散他们。可是洛琪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委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他实在没有理由把她自私的拴在身边。
可是想到离婚,心里还是有些异样。那种感觉就像割舍掉自己的一半命脉,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女人早已溶入他的血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痛他自己知道。
洛琪仍然恨恨的瞪着他,楚天佑无力回避,只是说:“等到他娶你的前一天,我一定和你离婚。”
“你……”洛琪气疯了,抓起一个枕头砸到他的身上,“楚天佑,你神经病!我现在就要和你离婚,立刻!马上!”
这个无赖,她现在恨死他了!
“你就这么急着要嫁给他!”见她这么不给面子,楚天佑也火了:“洛琪,早就跟你说过,和男人在一起要矜持,要懂的把握主动权,你倒好,还没结婚就怀了他的孩子。错了,是还没离婚就有了其它男人的孩子,你让所有人怎么想你?”
即使佯装大度,可被心爱的女人背叛,到底还是介意的。砸在楚天佑身上的枕头被他又惯到地上,他同样气极败坏的望着她。
洛琪愣住了。他说什么?孩子是费如风的。他竟然认为孩子是费如风的!望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不可思议的,洛琪轻笑出声。
她仿佛听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一直笑,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心又酸又涩,胀的发疼。最后,泪水爬满了她的脸颊,洛琪指着病房的门口:“楚天佑,你给我出去!”
她设想过楚天佑知道她怀孕后的一系列反应,她想过他会高兴,会诧异,会生气,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认为孩子不是他的。
他不是一向精明的很吗?就算按日期推算也应该毫不犹豫的认定那是他自己的孩子,她有宝宝的时候,连费如风的面都没见过。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和陈紫妍在一起,宝宝是谁的,于他根本就不重要。或许,他宁愿宝宝是费如风的,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自己的爱情了。
她流泪了?楚天佑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流泪的眼睛。心疼取代了怒火,他后悔不迭的想要靠近她:“你别哭,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伤心,不能流泪……”
他甚至拿起毛巾,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干。好吧,算他错了。他不该对她发火……
可是,他刚靠近,洛琪就甩开他的手:“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
她倔强的指着门外,不给他一丝一毫妥协的机会。
“咦?怎么哭了?都交代了多少遍了,你现在是孕妇,要随时保持一个好心情,动不动流眼泪对胎儿不好的知不知道!”来给洛琪打针的小护士进来,看到洛琪在哭,职业性的教训着她。
小护士先给洛琪量了量血压,见她还在哭,又看看旁边一脸尴尬的楚天佑:“你是孩子的父亲吧?怎么搞的,女人怀孕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多说点甜言蜜语能死吗?”
楚天佑被呛的胸口一窒,可是他还没开口,又听到洛琪崩溃的抗拒:“你让他走!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没有!”
楚天佑还想争辩,小护士冲他摇摇手:“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
两个人都赶他?楚天佑气结,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落。可是不知道哪里惹恼了这个祖宗,洛琪显然无法接受他的任何忠告,虽心有不甘,咬咬牙,楚天佑还是离开了那间病房。
走是走了,却并没走远。躲在走廊里,楚天佑气闷的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烟刚喷出,指间的烟就被人夺了去。一回头,去而复返的陈紫妍正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说了多少遍了,吸烟有害健康。真不听话。”陈紫妍撅着嘴,毫不客气的将烟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她的气消了?楚天佑望着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陈紫妍。没觉的高兴,反而更郁闷了。
谁说女人多了是福,他现在就被两个女人弄的焦头烂额。陈紫妍,她没什么错,也算乖巧懂事,虽然身体不好,平时却多是她照顾他,楚天佑实在挑不出她什么毛病。
可是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就是莫名的焦虑……就像此时她抢走了他的烟,他是忍了再忍,才没有再发火。
“不生气了?”他怏怏的问。
一阵香气扑鼻,陈紫妍笑靥如花的把她手中的美食往楚天佑面前晃了晃:“生气有什么用?只能用好吃的安慰自己了。看我多善良,吃完还知道给你带一份,饿了吧?找个地方把饭吃了。”
望一眼她手中的食物,楚天佑的心软了软。会调节情绪,不任性,不冲动。只这一点,她就比洛琪让他省心。
陈紫妍拉着他向医院的餐厅走去,经过洛琪病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向里面看去。
发现他的目光,陈紫妍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呀,只想着你还在挨饿,我忘记给洛琪带了。要不要我再去买一份?”
隔着玻璃,洛琪发现了他,只扫了他一眼,又冰冷的移开目光。楚天佑收回目光,匆匆向前面走着:“不用了。没看到费如风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吗?”
医院的餐厅里,陈紫妍脉脉含情的看着他吃饭。有汤水滴下来,她马上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干净。三年前,他还和她相爱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他应该很习惯才对。可是,却偏偏没他想象的舒适。
匆匆吃了几口,楚天佑就放下了筷子。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去公司处理下这几天的业务。”楚天佑如是说。
“你要去公司?那我陪着你吧,你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我看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陈紫妍心疼的盯着他发红的眼睛。
楚天佑有点头疼:“紫妍,你这么步步紧逼,我会认为你不信任我,我很累。”
“我……”陈紫妍很委屈,绞着手中的一块丝巾,“好吧,我听你的。”
楚天佑松了口气,他开车把陈紫妍送回了家,看着她温顺的躺在床上,他才又重新离开。
*
下班高峰期,忙碌了一天,又遇到该死的堵车。长长的车队就像楚天佑的心一样堵,堵的他心烦意乱。
经过海城最大的音乐厅的时候,音乐厅的外面还挂着费如风的巨副海报,望着长长的车龙,楚天佑把车在路边,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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