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回到家,看到吴达希那辆奔驰还没有开回来,先松了口气,她飞奔进门,进了门就直奔楼梯。
刚跑了几个台阶,就听得一个嘲讽的声音:“这个,就是吴四月?”
四月回头,下望,一个年轻人歪坐在厅里沙发里,脚搁在茶几上,正抬头看着她,眉目清冽,眼神冷峻。
四月明白了,是吴家的独子,吴畏。
他一点儿也不像他那个赵本山爸爸,眉目间的神情有几分像妈妈,嘴角有一抹倨傲的、不屑的笑。
她不知怎么反应,愣了半响,点点头:“是吴畏……哥哥吧?”
那年轻人大笑起来:“唉吆,果然是个我见犹怜,乖巧恬静的小姑娘,只可惜我可没有福气做你什么哥哥!呵呵,你就是用这套,把老头子哄得团团转?”
他笑得要抹眼泪:“不错,我是吴畏!”
他是回来给自己老妈出头的么?四月决定不去理他,继续上楼。
听得吴畏在后面扬声说:“吴四月小姐,你既然顶着个吴字,麻烦你略微收敛点儿!大白天顶着个男生的衣服跑来跑去,炫耀你有资本交男朋友吗?呵呵,我知道,对你的遗传来说,做个本份孩子很难,但是,至少勉为其难装一装吧!
四月吸了口气,转身,平平静静地:“那对你的遗传来说,做个厚道的孩子,是不是也很难?”
在吴畏说话之前,她飞快上楼,跑到自己房间换衣服。
四月换了一件白底小紫花的连衣裙,洗了脸,头发来不及梳理,披在肩头,别了个小发卡,照照镜子,相信自己重新又变得干净清新了,才又跑下楼――她换衣服的时候已经听到吴达希在楼下唤她了。
四月下楼,吴畏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是那嘲讽的笑:“呵呵,千面娇娃啊!”
四月不看他,只对吴达希微微笑:“吴伯伯,你叫我?”
“四月,来,这个就是你吴畏哥哥,大你五岁,正在北京读大三……”
“爸,算了吧,叫我吴畏就行了,什么哥哥不哥哥的,让人肉麻!”
吴达希对这个独生子很疼爱:“你这小子,四月本来比你小好几岁嘛!怎么,你这哥哥第一次见面,有没有见面礼?”
吴畏扬扬眉毛:“还有这个规矩么?你收养这个妹妹又没有征求我的同意,我该对你的决策承担义务?”
吴达希打哈哈:“这小子,在大学学了什么?就知道反驳你老爸!你看看这个妹妹,又漂亮又文雅,还不配叫你一声‘哥哥’?”
吴畏点点头,扯扯嘴角:“是够文雅的,也许我该送她一条丝巾?!”
吴畏把眼光转移到四月脖子上,那里正有一圈的血痕,在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看来触目惊心。
吴达希也看到了,他变了脸色:“啊,四月,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四月暗悔刚才的粗心:“啊,是我不小心,上车的时候钩住了脖子上的挂件,给扯断了……勒了一下!”
吴达希皱着眉头:“老王怎么这么不小心,四月,去涂点药膏,别留下疤……”
“不管王叔的事儿,是我不小心!”
“四月妹妹,你以后可一定要处处小心!这次是脖子,下次说不定是你漂亮的脸蛋了――那么重要的部位,可不能出上一点差错!”吴畏忽然转变了态度,他对着四月一笑。
四月也是笑靥如花:“谢谢哥哥,我以后会很小心的!”
吴达希很高兴,似乎认为他们气氛开始融洽了:“四月,今天想吃什么?我带你们俩一起去吃!”
“哥哥刚回来,还是他说了算!”
“不敢当,你是妹妹么,哪里有哥哥不让着妹妹的?”
吴达希高兴得脸上放光,一手拉了一个:“对啊,这样亲亲热热的才叫一家人么!我这么辛苦为着什么,还不是为着你们!”
四月跟吴畏相视一笑,各自眼睛里火花一闪。
吴达希把他们带到L城最大的一家旋转餐厅。
四月和吴畏各坐一边,吴达希吃饭的时候,不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似有这么金童玉女的一双儿女,老怀甚慰!
吴达希慈爱的眼光,让四月又一次地不禁怀疑自己便是他的亲生女!
吴畏看来也持同样想法,他的眼光闪烁不定,不停地打量自己的父亲和四月,似乎想从他们脸上找到什么共同点――从遗传学上说,女儿通常不是都像父亲的么?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怀鬼胎,却气氛和谐亲昵:四月不太不说话,却有问必答,说话轻声细语,笑容和婉,文雅极了;吴畏似乎话多了起来,不停关心四月这个那个,常常会看着她微笑起来;吴达希一边照顾两个年轻人,一边间或给吴畏谈公司的生意,他急切地盼望吴畏早点毕业:“你快点回来给我挑大梁,爸爸老了,一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有些吃不消了!”
吴畏却可有可无:“爸,你那生意我不感兴趣,我毕业想去国外待两年。”
吴达希不高兴了:“国外能学什么东西?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理论,不如跟着我来实践,爸爸总有老的一天,我们这个家族生意,还指望你呢!”
吴畏头也不抬:“你现在不是有四月了么?让四月接你班啊!”
吴达希呵呵笑了两声:“四月是女孩子,尽情享受生活是她的本份,她高中毕业了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我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尽情享受生活?四月对着吴达希和吴畏笑笑,她心想,看来这吴家父子,一个把自己看成小狐狸,一个把自己看成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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